白鹤楼内。
谢桓坐在阁楼上,一身黑衣悬在窗前,手中还把玩着一黑玉漆雕犀牛角。 他垂着眼,额前的发凌乱散乱,眸中一片冰霜,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戾气。 沈柳月拖着裙摆上了楼,将步子放的轻柔。 她站在屏风后打量着谢桓,谢桓知道她来了,却沉声不语。 两人沉寂了半晌后,沈柳月先耐不住性子上了前。 她绕过那玉屏风,走到谢桓身侧,手轻轻勾着他腰间的玉带,声音放得低了些。 “今日是我误会大人了,大人可觉得委屈了?” 谢桓冷眼瞥了一眼沈柳月,勾唇冷笑。 “娘娘把我当什么了?委屈?娘娘是在说笑。” 自谢桓幼年起,便不知道什么是委屈。 年少时是受的多了,不在意了。 后来是再无人敢给他委屈受。 沈柳月的这一句委屈,着实可笑。 沈柳月抿着唇,微微垂头,手拉着谢桓的玉带,声音沉闷。 “是我将大人想的龌龊了。” 谢桓一把拍掉沈柳月的手,声音冰冷。 “娘娘如今是娴妃了,我哪敢让娘娘如此哄着?” 谢桓从窗上跳下,直接走到榻前坐着,手中的犀牛角被他随手一扔,滚落在地。 沈柳月咬着唇,上前坐在了谢桓的腿上,手攀着谢桓的肩膀,声音放轻了些许。 “大人今日若是不原谅我,怕是要夜里难眠了。” 谢桓勾唇冷笑一声,抬手抵着沈柳月的下颌,声音清冷。 “不是一口一个本宫的时候了?小骗子,你所说的帮我就是去救皇帝的儿子?” 沈柳月抓着谢桓的衣衫领口,话说的理直气壮。 “若非不是今日,我又怎么能被陛下抬了位份?大人应当高兴才是。” 沈柳月环着谢桓的脖颈,将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 谢桓失笑,看着沈柳月眼里流出一丝笑意。 他手臂微微一动,折扇轻敲着沈柳月的后腰提醒道:“经此一事,娘娘可长了什么记性?” 沈柳月没明白,只贴的谢桓更近了些。 “什么?” 谢桓声音清冷:“胡贵妃就是例子。” 沈柳月不懂:“胡贵妃已经去了冷宫。” 谢桓勾起嘴角,觉得沈柳月单纯的可笑。 他微微推开沈柳月,沉声问道:“娘娘当真以为今日一切都是胡贵妃所做?” 沈柳月看着谢桓那双狭长的眼,一时间有些怔愣。 “难道不是?” 谢桓轻笑一声:“娘娘以后还是离淑妃远一些……不,现在应该唤贵妃了。” 谢桓揽着沈柳月,将她翻身压在榻上,手抚着她的鬓角,沉声说道。 “胡贵妃善妒争宠宫内人尽皆知,可她还不至于蠢到去害同寝宫的淑妃,更不会落宫人口舌,今日这出戏,不过是皇帝借着幕后之人,清理胡贵妃而演的。” 沈柳月的脸色倏地发白:“你是说……陛下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想借着他人之手除掉胡贵妃?” 谢桓冰冷的唇瓣轻轻落在沈柳月的额上,轻笑一声。 “还不算太蠢。皇帝忌惮胡贵妃一家不是一日两日,只要胡贵妃在后宫中倒了,前朝的势力也自然就被削弱了。” 沈柳月第一次切身经历这些,本以为今夜之事足够骇人,却不想背后还藏着这么多看不到的暗线。 难怪当时谢桓双手抱臂地看着这出戏,眼里满是戏谑。 原来他早已看穿。 “那诬陷胡贵妃的人是谁?” 谢桓的大手探入沈柳月的衣裙之中,虎口处钳着山丘。 “今夜除了娘娘,还有谁升了位份?” 御史台的册封折子都写好了,封淑妃为四宫之首。 沈柳月的脸色一变。 “淑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