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枕月,你疯了?”邵燕询震惊的看着她,“十丈的距离乘船都要小半个时辰,你要游回岸?是想冻死还是累死?” 周枕月却无动于衷,看向商辞昼的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商辞昼不会答应。 毕竟这个人从不会为她破例。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下,商辞昼竟点头了:“好” “什么!帝师你也疯了?!” 邵燕询直接震惊当场。 周枕月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商辞昼知难而退,允她和离,而不是真的想游回去啊。 可眼看商辞昼都在宽衣解带了,周枕月也不好反悔。 她抓过邵燕询低声交代:“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来。” 邵燕询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 周枕月也不想,但话已出口,她只能被逼上梁山! 这头,商辞昼已经脱下外衫。 他身材线条分明,肌肉线条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活生生的雕像,散发出令人惊叹的男性气息。 可却从不属于她。 想到这,周枕月自嘲一笑。 见状,商辞昼面色冷了几分:“开始吧。” “好。” 周枕月走上前,第一次和他并肩,却是最后一次。 “扑通——” 旗帜一挥,两人齐齐没入湖水中。 湖水冰冷,周枕月刚入水就冻得一哆嗦。 转头看去,商辞昼却是面色不改。 周枕月深吸了口气,敛去异样的情绪,专心游起来。 这具身体虽说是七年后的,但她从小骑马射箭水性样样精通,总不会赢不了商辞昼这个天天吃斋念佛的人。 游了一会,周枕月浮出水面换气,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商辞昼好远! “怎么可能!” 她一阵惊愕,顿时铆足力气想要追赶。 可下一秒,小腿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传来钻心的疼。 不好,好像是腿……抽筋了! 周枕月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冰冷的湖水里没一点依靠? 她立刻呼救:“商辞昼,邵燕询,我腿抽筋了!” 慌乱之下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湖水瞬间涌进鼻腔,积压内脏! 她甚至都来不及确定商辞昼和邵燕询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呼救,整个人已经往湖底沉去。 窒息感越来越强,周枕月仅存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看着自己越沉越低…… …… “小姐……小姐快醒醒?” 周枕月头痛欲裂,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吗? 她费力睁开眼,一抬头,就见铜镜中的自己头戴珠花,身穿大红嫁衣。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和商辞昼比赛游泳中溺水身亡了吗?这又是闹哪一出? 贴身丫鬟莹枝见周枕月醒了,喜出望外道:“小姐怎么睡着了,差点错过吉时……” “什么吉时?我要嫁给谁?” 周枕月回过神,嗓子发干的问。 莹枝拿起红盖头笑了笑:“小姐睡糊涂了,当然是当朝帝师商辞昼周大人啊!” “什么?!” 周枕月几乎是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小姐等等,你还没盖盖头……” 周枕月哪里听得进,一朝重来,她只想远离商辞昼。 大厅里,温父正与一人喜笑攀谈。 周枕月闯了进来,大声拒绝:“父亲,我不愿嫁给商辞昼。” ‘滴答——’ 霎时,只见那人转身,一贯清冷的商辞昼眉心微颦,竟捻碎了手腕的菩提珠—— 第11章 周枕月心口莫名揪紧。 商辞昼眸光幽深,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既如此,周某也不会强人所难。” 说完,他收回视线,抬腿就走,没在周枕月身上停留片刻。 商辞昼,就真的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 周枕月心头发涩,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厅内再次归于寂静。 温父面色铁青,怒上眉头:“胡闹!” 等周枕月回过神,客人都走了,婢女上前唤她:“小姐……” 周枕月看着满院的红色,突然凄凉一笑。 “这样……也好。” 莹枝看着她,满脸不解:“小姐不是一直心悦帝师吗?为何这都要嫁了,却又反悔了?” 周枕月笑了笑:“明知结局是悲,又何必再次飞蛾扑火。” 话落,她深呼吸过后,转身离开大厅。 等到下午,周枕月当众拒婚商辞昼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温家本就是高攀,周枕月竟还当众悔婚,也不知哪里来的颜面!” “难不成这温家大小姐早就暗地与人有染,所以这才故意搞悔婚这一出?!” “可这眼下得罪了商辞昼,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帝师啊,温家这次是有难了!”6 听着这些议论声,温父心里又急又恼。 当天傍晚,他就沉着脸来到周枕月的房间,只给了她两条路—— 要么出家为尼,青灯礼佛长伴一生! 要么亲自去周府认错,得到商辞昼的谅解! 如果是上辈子,周枕月定会认为父亲是舍她一人保全家族,更会叛逆的选择出家为尼。 可重来一次,她渐渐想明白了许多。 她看着年迈的父亲,眼神坚定的回:“好,女儿去向商辞昼道歉。” 温父望着一向和他唱反调的女儿,突然转了性,双目之中满是惊讶。 就连府中管家和下人皆是这样的眼神。 周枕月没在意,独自出了府。 纵然从前因为母亲的离世对父亲多有埋怨,可这次自己闯的祸,需要她自己承担。 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结果。 有商辞昼将她扫地出门,也有商辞昼让她吃闭门羹,还有商辞昼命人让她难堪…… 但唯独,不会改变要和商辞昼断掉所有关系的想法。 很快,马车在周府门前停下,周枕月下车后,定下心绪后走上前去敲门。 才敲了三下,门便开了。 “温小姐,里边请。” 管家恭恭敬敬将周枕月带进大厅坐下,“帝师还在处理公务,温小姐请在此稍等片刻。” 没有猜想的种种,倒像是早料到到她会来。 周枕月点头,管家为她沏好茶就离开了。 等了许久,还未见到商辞昼。 周枕月不自觉抬眸打量起眼前的周府,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她和商辞昼生活了七年。 每一处,都似乎还有着她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静室门口。 烛火通明的静室里,商辞昼闭眼跪立,左手一颗颗拨动佛珠,神情忏悔。 周枕月知商辞昼最不喜参禅时被打扰,正要转身离开。 这时,一阵夜风袭来,随着‘咯吱’一声。 静室的门,开了。 周枕月脚步一顿。 只见,一身素色长袍的商辞昼走出来抓住她的手腕,一改往日的清冷。 “温小姐还未认错,就想跑?” 第12章 有那么一瞬间,周枕月觉得自己前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这般揶揄的语气怎会出自商辞昼之口。 难不成这一世的商辞昼并非对自己无情?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脑中这个可笑的念头。 商辞昼拽着她走进去,打开窗户,嗓音寡凉又冰冷,“还是温大小姐不在乎这件事会害得温家清誉被毁?” 冷风扑打在周枕月的身上,恍惚间,她想起了上一世。 她醉酒不小心毁了商辞昼珍爱的大师题字,一怒之下,他将她拽到窗边,吹了一晚冷风。 后来,高烧三天三夜,商辞昼都不曾来看过。 而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冰冷的语气,同样的冷风。 商辞昼依旧对自己没有感情,甚至还多了一丝……讨厌。 周枕月心口还是不可抑的疼了。 她忍着酸涩抽回手臂,垂下眼帘道歉:“悔婚乃小女一人之错,与家父无关,更与温家无关,只要帝师不迁怒温家,小女愿离开京城,从此消失在帝师眼前。” 可话音落下那瞬,商辞昼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6 周枕月攥紧了手,商辞昼是大楚帝师,他要是真的发怒,雷霆手段,她小小温家哪还有活路。 不行,纵使以前再任性,也不能因她一人之错,毁了整个温家。 想到这,周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