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佟时穗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萧缜之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佟时穗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萧缜之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佟时穗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萧缜之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萧缜之坐下,将教案摆好。 佟时穗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宋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萧缜之点头:“好。” 佟时穗捏紧着了笔:“宋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佟时穗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萧缜之:“认识这个人吗?” 萧缜之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佟时穗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萧缜之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佟时穗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萧缜之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佟时穗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宋老师,情人节快乐。” 第12章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佟时穗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萧缜之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萧缜之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萧缜之面前:“宋老师,送给你。” 萧缜之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宋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萧缜之皱眉。 佟时穗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佟时穗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2 他垂着眸,等萧缜之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萧缜之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萧缜之果然动心,甚至不顾宋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萧缜之强硬的态度换回佟时穗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萧缜之,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佟时穗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佟时穗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佟时穗,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宋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萧缜之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佟时穗却率先一步张嘴:“宋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萧缜之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佟时穗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 佟时穗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于是他故意转移话题:“宋老师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教书?” 萧缜之表情有些奇怪:“这也是裴警官要调查的事情吗?” 佟时穗收起本子和笔:“不是,只是闲聊。” 萧缜之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男人逆着光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清容貌,只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忘了我。” 萧缜之还想细想,但脑子却像是被钝器砸过,疼痛不止。 佟时穗见她脸色苍白,立即关切的将人扶住:“怎么了?” 萧缜之神思恍惚,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画面的渐渐合成一体。 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裴警官,除了我爸的案子,我们还有过别的纠葛吗?” 第13章 佟时穗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萧缜之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佟时穗不回答,萧缜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裴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佟时穗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佟时穗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萧缜之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萧缜之:“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佟时穗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萧缜之摇头:“不知道。”3 佟时穗颔首,突然停下脚步:“宋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萧缜之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佟时穗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佟时穗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萧缜之皱眉:“裴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佟时穗猜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犹豫了瞬之后才开口。 “宋老师,实不相瞒,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查一桩拐卖案。” “拐卖的对象有妇女有儿童,而赵家村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佟时穗定定的看着她:“根据我的推测,赵梅的母亲或许会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的大学生……” “缜之。”他哽了哽,“我不勉强,但是在这里,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信任谁。” 萧缜之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赵家村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脸色有些发白:“那……你有没有跟校长说过。” 佟时穗脸色微沉:“没有,我跟他说,我只是来调查少年案,明天就走。” 萧缜之这才觉察到事情的裴重。 她思绪几经转圜,往日那些对不上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印证。 难怪整个村子对外来的人始终保持警惕。 难怪在她提出家访的时候被校长阻拦。 难怪来学校读书的总是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 她忽然有些感叹,虽然自己是单亲家庭,但父亲给足她宠爱和任性的底气。 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支教,她甚至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多人吃不饱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