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坦白道，“是你母亲嘱托我把凤凰眼送给你的，凤凰眼也是你母亲的东西，我曾对它动过贪念。”

“可是你最终没有把它据为己有，还是送还给了我。”柳凤翎说道，“玥姐姐，你是个好人。”

我又笑了，一笑心口就疼，捂着心口将身体撑起来，看着柳凤翎说道：“我本来也是打算去凤凰岭找柳二爷商量着接下去该怎么做的，但我可能去不了凤凰岭了，翎儿，你能帮我带句话给柳二爷吗？”

柳凤翎却蹲下身子，与我平视，说道：“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长风哥哥说吧，我背你。”

说着，她已经幻化成凤形，将我甩在背上，展翅高飞，一路朝着凤凰岭而去。

我趴在她的背上，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不自觉的竟然想起了凤伶和黑姑姑，曾经，他们俩也这样背过我，做过我最可靠的后盾。

可是现在他们俩都深陷在天门村，自身难保。

……

柳凤翎将我背回了凤凰岭，柳长风和金花婆婆都在等着。

柳凤翎将我一放下来，便去跟柳长风邀功：“长风哥哥，你看，我成功的将人带出来了，我厉不厉害？”

“厉害。”柳长风说道，“翎儿长大了，真的能自己独当一面了。”

柳凤翎顿时开心的眉梢上挑，上前一步抱住柳长风的膀子，喜滋滋的看着我。

我被金花婆婆扶着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竭。

柳长风质问我：“之前为什么要从我这儿悄无声息的走掉？”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像只乌龟一样的躲在你背后什么都不做吧？”我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柳长风说道：“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头：“一切该发生的都在慢慢的发生，一切该准备好的事情，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就在我这儿好好休养一下。”柳长风说道，“等外面该发生的，全都爆发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你再出去也不迟。”

我挺惊讶的：“听说凤凰山那边腥风血雨，外面这场大雨就是因那边而起，难道你不怕……”

“怕。”柳长风说道，“但对于我来说，凤凰山的风水格局变迁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最好的情况便是现在，凤凰眼拿出来了，天要变，就让他变吧。”

我又看了一眼柳凤翎，她满眼全是柳长风，似乎根本不关心她母亲凤天舞的死活似的。

凤天舞万般无奈之下，将凤凰蛋托付给柳长风，但是最终，她也为凤凰蛋的成功孵化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可是她的一切付出，柳凤翎却是看不到的。

柳凤翎能看到的，真实感受到的，就只有柳长风这么多年的陪伴而已。

柳凤翎就像我的景和，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在我的身边养大，如今到了这个时候，生死未卜，我却束手无策。

就算他能从斗蛊的木桶之中活着出来，受在那儿的也是灰四娘，他对我的情感，或许就会像柳凤翎对凤天舞的情感一样，如此淡薄吧？

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痛，随即甩甩头，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握了握拳，然后抬头说道：“柳二爷，我可能在你这儿待不住，一边是四合院那边，表哥在斗蛊，一边是天门村那边，我迟早必须得去，所有人都在煎熬着，于情于理我不能坐以待毙。”

“胡以白，你太高估自己了。”柳长风说道，“你现在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比谁都清楚，你自身都难保，还能去救谁呢？”

柳长风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我的痛处，在小树林那边，我差点就灵魂出窍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要不是那声铃响，我现在恐怕……

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难过的双手插进头发里，眼角已经湿润了：“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什么都做不了。”柳长风说道，“你每一次露面，都会带来一次易变，而每一次的易变，都会导致我们的行动计划有变，胡以白，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折腾了。”

我哑口无言，没有合理的话去反驳柳长风。

柳长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盯着我，问道：“胡以白，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与凤伶之间的交情吗？”

这种时候，信与不信，在我看来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柳长风继续说道：“你若是相信我，就听我的，能做到吗？”

我双手紧紧地握起，大拇指指甲掐进手心里，梗着脖子给不出柳长风想要的答案。

毕竟，在毒蛇蛊蛊灵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摆了凤伶一道的，我不确定在打开天门山这么大的诱惑面前，柳长风是否还能挺得住。

柳长风或许也想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转身对金花婆婆说道：“开始吧。”

我一惊，撑着椅把一下子站了起来，戒备的看着柳长风，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开始吧？”

柳长风没有回答我，金花婆婆却走到供桌那边点了三根黄香，拜了拜，将那三根黄香插进了香炉里。

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那黄香的味道，我顿时头昏脑胀，在小树林里那股几欲灵魂出窍的感觉一下子袭了上来，整个人都开始不安起来。

我伸手在半空中无助的捞，想要上前去抓住黄香，狠狠的摔在地上，将它们碾碎，可是我什么也抓不住。

紧接着，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白一黑那两个身影，只是不同的是，这两个身影这一次所站的背景跟之前并不一样。

他们似乎站在一条河边，那条河很长很宽，河上架着一座桥，上面站着很多人，河水漆黑漆黑的，不时的有什么东西一跃而起，又迅速的落了下去，引入水中消失不见。

铁链拖地的声音清晰可见，伴随着一股似哭似笑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叫着，直往我耳朵里面钻：“回来吧！快些回来吧……”

111、

我两只手用力掐着大腿两侧，能感觉到明显的痛感，却怎么也甩不掉脑子里所呈现的这些画面。

即使是魇住了，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够了！停下！”

我痛苦的大喊，心里明白这一切源自于金花婆婆做法，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柳长风手一挥，三根黄香拦腰折断，我整个人虚脱一般的瘫倒在地，柳凤翎上前来扶了我一把，叫我名字：“玥姐姐你醒醒，没事了。”

我睁开眼睛，很是茫然：“那些……是什么？黑白无常吗？阴间吗？他们这是要勾我魂魄带我走了吗？”

“对，的确有人想要勾你的魂，带你走。”柳长风说道，“但并不是什么阴间与黑白无常。”

“可我看到的就是这些，很真实。”我说道。

“他们希望给你看到的也是这些，做的必定真实。”柳长风走过来，虚扶我一把，金花婆婆把椅子挪过来，让我坐下。

柳长风这才继续说道：“胡以白，从你出生到如今，已经二十多个年头了，二十多年前，甚至更久远的过去，发生了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如今每一个能在这条道上排得上名号的世家，多少都是藏着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的。”

我不解道：“柳二爷，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无论怎样，我都能接受。”

柳长风沉吟一声，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胡以白，时至今日你应该明白，你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在诸多条件的催化下，才有了你。”

我点头道：“说到底，是我外公一手促成了这件事情。”

“对，你外公是一个深谋远虑而又杀伐果断的人。”柳长风眉梢一挑，话音骤转，“但陈家也不是傻子。”

关于我的出生问题，之前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我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世，可是听柳长风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这里面还有隐情。

我的魂魄是胡清如从天门村送出来的，在我外公手里留了一段时间，正赶上陈立坤和林玄因夫妇遇难，才被送入林玄因的肚子。

后来发现陈立坤和林玄因被陈家炼成尸煞之后，我才意识到，当初外公做的那些手脚，陈家其实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我以为这事儿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但现在看来，这远远不够。

我便试探着问道：“难道陈家还留有后手？”

“你刚才来的路上，不是已经遇到了陈宝寅？”柳长风反问道，“她可是陈家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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