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安立刻跑过去,把林家豪扶起来。
而林家豪像是彻底被击垮,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阿姐……” 陈宇安将他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绷的唇线不断的颤抖。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陈宇安护着林家豪的头,嘶声呢喃:“她在的,一直都在……” …… 之后几天,他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团长。 没完没了的训练,有条不紊的演习,就像已经忘了徐慧敏已经牺牲的事。 这天傍晚,下操哨声响起,战士们都往食堂去了。 陈宇安穿着被汗浸透的作训服回大院,进门却看见屋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男人。 严骁——江宁省委书记。 他拧起眉,挤出一声:“爸。” 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儿子,严父眼中划过抹不忍。 他起身握了握陈宇安的肩:“慧敏的事,我都知道了……” 陈宇安眸光暗了暗,没有说话。9 面对他的沉默,严父放下手:“当初你不顾全家反对去当兵,又找了身为军医的慧敏,早该做好彼此牺牲的准备才对,但我看你,还是没……” “没有。” 陈宇安打断他的话,定定迎着父亲诧异的眼神:“军人牺牲是光荣的,我已经接受了。” 默然片刻,严父沉下眉眼,扫了眼整个客厅。 落灰的桌上的红糖糍粑已经发霉,沙发上还放着件的确良印花衬衫,电视柜旁陈旧的医疗箱没有合上,里面是针灸针和各种药…… 的确有些乱。 “小刘。”严父朝门口的秘书道,“去找个人,把这屋子收拾收拾。” “不用!” 陈宇安像是被触碰了痛处,拔高的声音登时冷冽的许多。 严父疑虑,可又在瞬间明白了,眉头紧拧:“你不是说已经接受慧敏的死了吗?” 这一次,陈宇安没有说话。 他捏紧了拳越过父亲坐下,绷起的下颚有些发酸。 红糖糍粑是徐慧敏做的,衬衫是她的,医疗箱也是她在家为了方便去看林家豪准备的…… 整个房子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动。 好像只有这样,他就能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完成她的使命,总有一天会回来。 看着陈宇安微红的眼尾,严父叹了口气:“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回来是来接孩子的,也幸好你早发现姜雪柔的本性,要不然孩子都得跟她学坏。” 听了这话,陈宇安低眉苦笑。 早吗?是迟了才对,否则徐慧敏怎么会受那么多委屈。 严父也没再说什么,丢下句‘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便走了。 秘书看了眼陈宇安颓然的模样,不由低声问:“书记,您不再劝劝吗?” 严父摇摇头:“我儿子我清楚,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谁劝也没用。” 四周回归沉寂。 陈宇安却觉耳边在嗡嗡作响,他下意识看向楼梯,总觉得徐慧敏下一秒会出现,轻轻地说一句:“你回来了。” 他眼眶一涩,深吸了口气强忍下胸口的要命的空荡。 “团长。” 警卫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外敬了个礼。 陈宇安敛去情绪,起身看过去:“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