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云轻声问道:“婆婆,除了您之外这附近还有什么人?”
老人瞧了她一眼,又看了宋谦一眼。 宋谦点头之后她方才开口:“还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家里有年轻人的都外出谋生。我们本就是靠打鱼谋生,西海突然干涸,只能去旁处谋生计。如天下大旱,有一部分也就回来了,毕竟是自己的家……” 老人说着突然哽咽,有袖子擦了擦眼泪。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这些人都是西海的子民,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西海旁。如今却遭此大罪,谢锦云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因为突然的干涸、烈日的暴晒,这里的房子都破旧不堪,仅仅可以暂时栖身。 谢锦云不忍再看,转身来到了一片林子里。 这里也只有干秃秃的枝干,地上的裂纹清晰可见,太阳炙热地烤着,仿佛要将最后一滴水都给蒸发殆尽。 “请问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道义吗?” 谢锦云压抑着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恨宋谦,她替天下人恨宋谦。 若不是他罔顾真相,执意将自己的父王和叔父们关押起来,这天下何止如此? 现在爹爹兄长亡故,叔父又不知何踪。 宋谦拉住她解释道:“菁菁,你听我说,这并非我的本意……” 谢锦云冷笑:“这不是你的本意,呵……这自然不是你的本意,你本意是让我们整个龙族都死光,换得你九天战神的地位稳固,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天族流芳万代!” 如今灾难不断,百姓必然怨声载道,他们的安生日子估计也过不长了。 宋谦张了张嘴,却不知以何话来答。 谢锦云接着说:“宋谦,我且问你,我父王和三个叔叔因何被压在深海最底层?因何你突然对我父王提前行刑?又因何我的三个叔叔突然不见了踪迹?” 宋谦实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满眼猩红对他步步逼问的人,竟然跟曾经每日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丫头是一个人。 他喉咙一哽:“我关押四海龙王,一为他们罔顾规矩;二为擅离职守,导致天下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三为草菅人命!” 可笑!他为了洗脱自己的罪责竟然如此泼脏水于父王他们。 父王和叔父们向来循规蹈矩,倘若是因为谢锦云或许还能碰一碰罔顾规矩这一条。可是已然过了几千年,现在重提不太可能,所以他所说绝不是这件事。 除此之外,她相信他们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罔顾规矩是何时?擅离职守是何地?草菅人命又是何处?” 谢锦云步步紧逼。 “罔顾规矩是因越柬上书,擅离职守是不能按需布云施雨,草菅人命是滥发海潮淹死行人!” 谢锦云身形一晃,这么多年了,她还总是忽略,宋谦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知道父王越柬上书是为了给自己求情,滥发海潮恐怕也是为自己而伤心多掉了几滴泪罢了。 她笑了笑,里面满是苦涩:“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究竟是不是事实?” 宋谦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冤枉谢锦云的事情,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确定:“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怎会出错?” 夜泽终于忍不住道:“之前我百般劝阻说四公主之事有蹊跷,但是你却充耳不闻。宋谦,你不是不懂,而是怕损了你的面子。” “就算事出突然,你判断错了无可厚非,但是事后只要想想就会知道有问题。可是你没有,五千年过去了,你仍旧一意孤行!” 宋谦不敢想下去,他已经冤枉了谢锦云。倘若又误杀了西海龙王,谢锦云留给他的恐怕就只有恨了。 “不是,此事认人证物证据在,不会出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