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女士,和癌症斗争,就是拼时间,您应该立刻做切片手术!” 医生态度很严肃。 舒澜抿唇,“现在还不行,我要等奶奶完全身体康复之后,才能做手术。” 不然,一旦瞒不住奶奶,奶奶的身体就会再一次因为心疼自己而垮掉的。 医生叹气连连,“哎!舒女士,您可真够孝顺的,那这样,我回头用邮箱,给您发一个药单,是处方药,但有我的签字,在国内的药店应该可以买到。” “好,谢谢。” 舒澜正要挂电话。 医生又提醒一句,“所有的药物都有毒性,只要开始服用,一些小的副作用是免除不了的,比如不孕不育……舒女士,您还年轻,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说完,通话结束。 舒澜的邮箱APP,很快多出一个红色的小圆圈,显示着数字一。 她脸色苦苦的点开。 看着上面三四种联合使用的药物名称。 这一瞬。 舒澜才意识到。 自己真的生病了,身体正在衰弱,余下的人生,避无可避的要和这些治疗癌症的药物为伍。 “哈哈哈……彦洲哥哥,你看我妈啊,她太逗了,居然拍了我那么多丑照,还发到朋友圈上去了,真是的!我还是不是她最爱最爱的那个大宝贝了啦~~” 白晓月娇憨的声音,穿过没有做隔音的墙壁,进入她的私人空间。 她笑的很幸福快乐,“不行不行不行,彦洲哥哥,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恶搞,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被老妈拍照,嘻嘻嘻……” “晓月,别跟姑爷闹了!赶紧的,我和你爸在楼下开始做饭了,你和彦洲一起来吃。” 白晓月的母亲是人民教师。 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很好听。 许彦洲也跟着笑了笑,“我一直很喜欢吃伯父伯母做的饭,以前很少在家里吃到。” “那就跟晓月常来,哈哈哈!反正咱们也是一家人了。” 白母声音和她女儿一样清脆。 白晓月羞涩,“妈!我和彦洲哥哥只是准备订婚,这不还没订那嘛,怎么说是一家人,真是讨厌了啦!” “哈哈,彦洲啊,你别嫌弃我们晓月,她就是被我和她爸给惯得!家里只有一个女儿,都当宝贝了。” 白母无限宠溺。 舒澜拿着药单,站在冰冷冷的房子里,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 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咳咳咳—— 一阵剧咳之后,捂着嘴巴的纸巾又多出了一片血色。 “哈哈哈……妈,彦洲哥哥,你们来抓我啊,抓到我,有奖励!” “这孩子!” “伯母,没事,晓月这样单纯简单,我很喜欢。” 呕! 舒澜冲进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晚上回医院的时候,她都觉得四肢乏力,总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在医院对面的药店买了药。 混着凉水,囫囵吞枣的吃了一大把。 她靠在车座椅的靠背上,擦了一把嘴角的水渍,舌尖在口腔里滑动了一圈后。 药片苦涩的味道,很不爽的刺激着她的味蕾。 “真烦!” 一束强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射进来。 舒澜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用手臂挡住眼睛。 透过一层袖口布料。 潮乎乎的感觉,贴上了没什么温度的皮肤。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玻璃。 以为是孟思楠。 她落下车窗,却对上一张憔悴疲惫的脸。 “舒舒……” 舒澜整个人都僵在了车座上。 舒文涛一件老旧又明显不合身的黑色羽绒服,将他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第53章 许彦洲,上午九点,来离婚! 她的父亲。 才十几年没见的父亲。 与记忆中那个年轻英俊,总是意气风发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布满老茧和新旧伤口的手,很无措的攥着一根棒棒糖。 指甲里也满是黑漆漆的脏东西。 身上还有一股许久没有洗澡的酸臭味。 “舒舒……” 舒文涛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散乱放着的药瓶。 他满眼心疼的问道:“你,生病了?” 舒澜快速整理好那乱七八糟的情绪。 她收起药瓶,语气冷冷的回道:“有点重感冒,不严重。” 说完,她就拿着包,从车上下来。 车门一开,舒文涛像是怕自己玷污了这台也不算昂贵的宝马车一般,赶紧跳开。 他尴尬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廉价棒棒糖递过去,“舒舒,你从小就害怕吃药,爸爸给你买了糖,就不苦了。” “我早就不吃糖了。” 这些年吃苦都吃习惯了。 糖就变的可有可无。 舒文涛踌躇。 舒澜想扔下他一个人就走。 可才走出去没几步,两条腿就跟坠了铅球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一步了。 “该死!” 她咬了咬牙,快速转身回到黯然落泪的舒文涛面前,拿过那根棒棒糖,道:“把你手机给我。” “啊?” “给我!” 舒澜态度很强硬。 舒文涛递过一只早淘汰八百年的旧手机,屏幕都是碎的,“你妹妹非要留在海外上学,我和你妈赚的钱也不多,能省着点,就省着点吧。”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存在通讯录里了,还有,微信加上,我给你转点钱,活成这样,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心疼你?” 她语气很不好。 舒文涛抹着眼泪,一个劲儿点头,“舒舒,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本事,你恨我,是对的!”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了。” 舒澜存好自己的手机号码,又直接操作舒文涛的微信,加了好友。 她看了看密密麻麻十几个聊天群组,眉头一蹙,“你在找工作?” 都是同城帮忙介绍工作岗位的群。 舒文涛流着眼泪,勉强笑了笑,“我前几天是在工地上班的,可现在房地产不景气,那片房子烂尾了,包工头也没给结工资,所以就……”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 她转了一万块钱给舒文涛,又发了一个电话号码过去,“一家小型会计事务所,他们老板和我关系不错,你去应聘一下文员,说是我的……长辈。” 舒文涛是京市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也做了十几年的会计,还开过公司,基础能力方面还过得去。 现在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八成也是因为中年危机和AI替代等原因。 “舒舒,谢谢,爸爸和妈妈谢谢你,谢谢你!” 舒文涛感激涕零。 舒澜冷哼,“我没有爸妈,那个女人我不熟,我亲妈,十几年前就失踪了!还有,我帮你,那是因为同情弱者,舒先生,您别想多了!” 话音未落,她就快步走进住院处。 次日一早。 奶奶醒了。 只是老太太昏迷的时间太长,又刚做完心脏修复这种很消耗元气的大手术。 她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声很弱,可总是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奶奶!” 舒澜和许彦洲作为家属,破格允许进入ICU病房区。 两人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 但奶奶刚一睁眼,就立刻认出了他们是谁。 “舒……舒……” 奶奶流着泪,却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连叫她的名字,都是一顿一顿,甚是艰难。 舒澜心疼的要死。 她一把抓住奶奶的手,哽咽道:“奶奶!奶奶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舒舒就在这里陪着奶奶,奶奶您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舒……” 老太太很倔强。 她咬着牙,抬起一根手指,在舒澜握着她的手上,颤颤巍巍的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奶奶!” 舒澜一下子就全线崩溃了。 她趴在病床上,抱着奶奶的手,任性的哭成了一个泪人。 许彦洲黑瞳深沉。 他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被孤立在了一旁。 奶奶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许彦洲几次也想握一握奶奶的手,可都被老太太无情的躲开了。 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到。 舒澜恋恋不舍的从ICU病房出来。 孟思楠等在外面。 隔离服很繁琐,他亲自上手帮舒澜把衣服脱下来。 许彦洲冷哼,“舒澜,如果奶奶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会怎么想?” 舒澜瞪她一眼,呵呵,“许彦洲,你在多管我的闲事之前,还是先想一下如何把白晓月介绍给奶奶吧!” 话毕,她跟孟思楠准备离开。 走到消毒室门口。 舒澜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俊脸冷冽的许彦洲,“明天是冷静期的最后一天,别忘了,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就走。 出了ICU病房区。 她仰着头,长吁了一口气。 看着难得放晴的蔚蓝天空。 舒澜开心的大笑起来,“阿楠,你说对了,奶奶更爱的人是我,她同意我和许彦洲离婚了!” 真好。 感觉很难解决的事,一瞬间就变得那么轻松。 次日一早。 舒澜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 她里面穿了一条小香家的红色长裙,外面一件独立设计师高定的短款羽绒服,搭配长筒靴。 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插一根古董钗子。 面上没多少妆容。 可舒澜天生丽质的清丽脱俗,总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出了门。 她看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笑了笑。 门上挂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