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看着两人在广场上你来我往,难分胜负,他面含担忧。 宁迟渊会对秦清宴出手,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迟渊会冲动到朝臣还没完全走就敢动手。 皇宫向来捕风捉影,传递消息最快,估计明天弹劾宁迟渊不敬摄政王的折子不会少。 想到宁迟渊此行回来的目的,陆珩疾步上前,分开两人,朝宁迟渊喝道: “宁迟渊,你疯了吗?竟敢对摄政王动手,你边关的粮草还要不要了?” 宁迟渊被陆珩挡着,想到之前冬天艰难度过的兄弟们,攥紧的拳头无力的松开。 却还是嘴硬的看着秦清宴道:“只要他不怕敌寇入侵国土,尽管卡着粮食不放!” 秦清宴捂着被宁迟渊揍得发麻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回道: “只要他不私通敌国,敌寇哪来的机会入侵!” “行了!都少说两句!” 陆珩厉声打断,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箱,挑出两瓶药分别扔给秦清宴和宁迟渊。 两人也不扭捏的直接上药。 陆珩有些头疼的望着两人,不过好在自己本就找宁迟渊有事,这样倒也好过特意去找引得秦清宴疑心。 “迟渊,你一会儿跟我回太医署,我给你好好看看,栀夏走前一直放心不下你,正好趁着你回来,给你好好治一治,也让栀夏放心。” 宁迟渊本来跟陆珩并没有太多交情,但是对方都把栀夏搬出来了,他没法拒绝。 看到宁迟渊应了下来,陆珩起身收起药箱准备离开。 “陆珩,我们聊聊吧。”秦清宴沉声道。 示意宁迟渊先行离开,陆珩转身看向秦清宴,态度疏离。 “摄政王想和我聊什么?” 秦清宴温声道:“你和宁栀夏……” 陆珩却只是态度恭敬地回道:“王爷,栀夏和下官我向来发乎情止乎礼,还望王爷不要听信旁人的胡乱编排。王爷若无事,下官就先回去了。” 话说完,陆珩就头也不回的转身。 “陆珩,你一定要因为宁栀夏这个女人,和我生分至此吗?” 秦清宴的声音低沉着传来。 陆珩转身回道:“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栀夏,栀夏却到死都喜欢着你。王爷不要她的真心可以,可万万不该的是践踏她的真心!” 第十六章 “王爷,下官告退!” 陆珩离去,唯独留下秦清宴若有所思。 一直以来,秦清宴从未把宁栀夏当过自己的妻子。 哪怕她入了摄政王府,秦清宴也只是觉得她该为伤害如筝这件事去赎罪,所以,他对她从来不假辞色。 或许是认为她早就非当初小时候那个善良的她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都是为了她的将军府,甚至是权力和地位,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从来不会让她如意。 可这样做,就是陆珩说的践踏真心吗? 秦清宴不知道,习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和他认为的宁栀夏的算计,似乎如筝对他才是真心的。 但宁栀夏已死,只希望陆珩能够早点想通吧。 大朝会,接连有几个御史上书宁迟渊不敬摄政王,竟敢当堂打摄政王,要求罢免宁迟渊的将军之位。 秦清宴沉吟不语,低头却见宁迟渊一脸傲色,似乎是得了陆珩叮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来朝他请罪。 边关大事,秦清宴还是分的清的,更何况这几年宁迟渊守着边关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他不过是骤失妹妹,情绪激动实属常情,这件事就此作罢。还望将军守好边关,不负皇恩。” 宁迟渊闷声回道:“谢摄政王,如今京中述职已毕,还望摄政王准许末将重返边关镇守,方对得起这皇恩浩荡。” 不知为何,听到宁迟渊匆匆来了几天就走,秦清宴只觉得心里发堵。 “哦,将军行色匆匆,未在京中盘桓几日,不知可是已经祭拜过令妹了?” 像是早料到秦清宴有此一问,宁迟渊恭敬地道: “谢摄政王体恤,末将已经祭拜过妹妹了,已无牵挂,愿继续镇守边关,报效吾国。” 秦清宴神色莫名,良久,才道:“既是如此,粮草我已经敦促户部备齐,将军休整好后,就带着粮草远赴边关吧。退朝!” 耳边听着朝臣山呼着“摄政王千岁千千岁”秦清宴只觉得寂寥无比,龙椅上,已经及冠的少年还在拿着小玩意把玩着,仿佛耽于享乐,不闻国事。 下了朝的宁迟渊面带喜色,一早就整理好行装,不过一日就和户部办理好了粮食交接。 很快,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城门口。 宁迟渊面色焦急的等待着,直到看到陆珩带着身着黑色披风的人赶来才喜色溢于言表。 “栀夏!” 那人放下黑帽,露出苍白的面容,正是宁栀夏。 当日宁栀夏病入膏肓之际,正逢华南山的老神医云游至京城,救回了她的一条命,只是还需好好调理。 宁迟渊当时听到陆珩如此说还不相信,如今见了栀夏,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珩却对宁栀夏叮嘱着:“边关艰苦,你身体尚未休养好,别急着帮你哥的忙,老神医给你开的休养调理的方子要继续用着,少了药材就去信给我,我托人捎来。” 宁栀夏点着头,感激的看着陆珩。 时至今日,陆珩如此做的用心她何尝不懂,再千恩万谢就是见外了。 宁迟渊望向皇城的方向,担忧的看着宁栀夏:“栀夏,你如今对那秦清宴……” 宁栀夏却茫然的抬头问道:“秦清宴是谁?” 第十七章 宁迟渊一愣,不确定的道:“你真的忘记秦清宴了?想当初你为了他……” 剩下的话,再看到陆珩轻摇着头时,宁迟渊住了嘴。 宁栀夏不解的继续追问道:“哥,你说的秦清宴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宁迟渊面无表情回着:“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无需在意。” 一旁的陆珩紧接着岔开话题,“好了,天色不早了,栀夏你上马车吧,不然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宁栀夏乖巧着应着,走向了马车。 宁迟渊扶着栀夏坐上马车后,朝陆珩郑重地行礼道别。 直到他们的队伍逐渐消失在陆珩的视线里,始终隐在暗处的清风才现身。 “陆珩,小姐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离开京城这样的是非地,你为何不让我跟在小姐身边,护她周全?” 陆珩拢着衣袖,侧头看向身后的皇城,温润的解释着。 “这皇城乃至天下都还在秦清宴的掌控之下,你一旦现身,秦清宴必定会顺着你的踪迹找到栀夏的,有宁迟渊在,你就放心吧。” 秦清宴蹙眉的看着案几上成堆的奏折,事情纷繁杂乱的让他一阵烦闷。 这时,书房外的下人来禀报。 “王爷,王妃来了。” 隔着门,看着门外那影影绰绰俏丽的身影,秦清宴竟有一瞬的恍惚是宁栀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