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初拉开门,开口道:“秦先生,你找我有事?” 秦越微微侧开身子:“确切来说,是我父母找你有事。” 沈淮初这才看见他身后的两位老人,秦越太过高大,一米九的个子出现在猫眼里,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身后人。 沈淮初疑惑的眨了下眼,但出于礼貌,还是让开了身子:“请进。” 沈家的客厅里,坐下了秦家三口人之后,显的热络几分。 沈淮初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只能沉默。 秦母看着沈淮初,死死抓住自家丈夫的手才没有失态,她颤声问道:“孩子,你别怪我唐突,你生日是不是农历三月十三,属虎的,左边腰间还有一块红色圆形胎记?” 沈淮初心尖一颤,对方跟自己从未谋面,知道生日倒也还说得过去,但胎记这样隐私的东西,她怎么也知道? 饶是沈淮初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也有点不对劲了。 秦越果断拿出那张诊断报告:“沈小姐,我就直说了,你当时跟素素互换身份时,特意拿了你的头发给素素,我也确实拿去做了检测。” “报告上显示,我跟你有血缘关系。” 秦母抹着眼泪:“二十八年前,我在逃难路上诞下一对双胞胎,但当时对秦家心怀不轨的人太多,有一天我醒来后,身边的两个孩子只剩了一个。” 秦母看着仍处于震惊中的沈淮初,泪根本止不住:“我们一直当年那个孩子早已命丧黄泉,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 沈淮初豁然起身:“不可能!” 她自记事起就是沈家人,怎么可能是面对这对老夫妇遗失多年的女儿? 她看向墙上挂着的遗照,思绪已乱成一团,怎么可能呢?视她如命的父母,怎么会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沈淮初回眸,眼神冷淡又克制:“请你们立刻从我家出去。” 秦越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模样,连忙挡在父母身前:“沈淮初,我们走就是,你别激动。” 说着,他一手拉起一个老人朝门口走去。 临走时,秦越回眸朝沈淮初开口:“秦家没有逼你认祖归宗的意思,只是父母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留遗憾,你要怪,就怪我自作主张,对不起,沈淮初。” 沈淮初背对着他,没有回身,更没有回话。 秦越轻轻带上了门。 那一声,重重落在沈淮初心上,她颓然倒在沙发上。 那张报告静静放在茶几上,跟静静看着她的沈父沈母一样安然,却深深刺痛了沈淮初的眼。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从小到大,她被父母明令禁止不许献血,而她也从来不知道父母的血型是什么。 按理说,他们身为最亲密的家人,这些事都是必须知道的,可沈淮初问过很多次,都被父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搪塞过去了。 沈淮初咬着牙站起身,朝沈母的房间走去。 她记得,沈母有记日记的习惯。 沈淮初翻遍了房间的抽屉,终于在衣柜最里面那个抽屉,找到了一个极具年代感的泛黄的日记本,中间还夹着一张纸。 沈淮初颤着手翻开,那张纸落在她膝盖上,上面不孕不育的手写诊断证明清晰可见。 患者一栏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沈旭阳。 第41章 事已至此,再多的坚定都被粉碎,沈淮初瘫软在地。 哪怕秦家认错了人,也没法改变一个事实,她真的不是沈父沈母的女儿。 沈淮初的泪刷的就下来了。 她翻开日记本,一页页看过去,翻到了二十八年前她出生的日期。 “今天我很开心,我和旭阳捡到了一个孩子,天寒地冻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舍得把孩子丢在路边。” “我和旭阳动用所有关系找了附近的人,没人认领这个孩子,旭阳说,既然上天送来了这个孩子,不如我们养着。” “感谢上天赐下的小仙童,我有女儿了,旭阳说这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取名初。” 沈淮初紧紧抱着那本日记本,哭的肝肠寸断。 她竟然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可这些年,那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夫妻在她身上倾注的爱意半点不少,甚至沈父为了不连累她,甘愿白出生命的代价。 而跟沈父鹣鲽情深的沈母更是从容赴死,可对她从无一句怨言。 沈淮初跪在沈父沈母的面前不断磕头:“爸,妈……” 她何德何能,她怎么配! 门口再度响起门铃声。 沈淮初木然起身往外看,白栀宁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拉开门,冷声道:“有事?” 白栀宁看着她红肿的额头,眼里仿佛落了根刺,他寒声道:“一个冒牌货,装的还挺像。” 沈淮初面无表情的,重重关上了门。 白栀宁愣了下,正要抬手,门又开了。 一枚闪亮的钻戒带着响落在他脚边,面前的女人冷声开口。 “白栀宁,可笑我们五年感情,你却连我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 白栀宁冷冷笑开:“到现在,还在装?” 沈淮初看了他几秒,声调平平:“白栀宁,那本漫步华尔街,你还是停在第327页吗?” 这话说出来,白栀宁瞳孔骤缩。 他怔怔看着沈淮初,就连声音都带着颤:“你……” 那是他和沈淮初在床上的事情,除了他们俩,没有任何人知道。 沈淮初下巴轻扬,就像第一次见他那样傲然。 “离婚协议书过几天寄给你,你痛痛快快的签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害死我爸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 白栀宁嗓音涩然:“小初,你在说什么?” 沈淮初惨然扬唇:“到现在,你还在骗我。” “六年前的南郊公园招标案,你用的名字是我的,在那时候你就想好要让沈家替你承担一切后果。” 白栀宁说不出话来,他上前一步,可沈淮初冷眼看着他,冷冷后撤一步。 而后,那扇门在他面前,又重又快的关上,震的楼道里的灯轰然而亮。 灯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孤独的身影拉的老长。 白栀宁想敲门,沈淮初那双冰冷的眼却在脑海中出现。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父的死,竟然是因为南郊公园的招标案引起。 用沈淮初的名字作为主体,是他的习惯,可没想到,只是一次,就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白栀宁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抬脚离开。 时间晃眼过去半个月,白栀宁再也没能见到过沈淮初。 只是这天,他刚踏进公司,就感觉到四周气氛凝滞。 他站在原地,看着廉政署新上任的长官朝自己走过来。 “白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第42章 白栀宁走进廉政署的瞬间,就看到了平静坐在那里的沈淮初。 她看向他,漂亮的眼里无波无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白栀宁心里一刺,他笑了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局,我会认罪。” 沈淮初笑了,她话语不重却字字带刺。 “你以为这廉政署是什么地方?如果我没有确切证据,就算你想认罪都难。” “白栀宁,我想要的很简单,让正义得到伸张,让罪恶受到惩罚。” “你的罪,我说了不算,我父亲的清白,也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这句,沈淮初站起身,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离婚协议,麻烦签一下。” 白栀宁别开眼:“不可能。” 沈淮初竟然真的顺势收了回去:“没关系,打官司的钱我还是有的。” 白栀宁骤然转眸:“小初,你是我的妻子,只要我不答应,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是吗?白栀宁,你好大的口气!” 白栀宁看过去,只见秦素柳眉倒竖,身边秦越双手插兜,面色冰冷。 两人看着自己,眼中是如出一辙的愤怒。 秦素走到他面前:“我告诉你,欺负我姐,你想都别想!” 白栀宁眉心狂跳,他看向沈淮初,却见她没有丝毫想解释的意思。 沈淮初拉住秦素的手,轻声道:“不用跟她多说。” 竟是要走。 白栀宁不由上前一步:“小初!” 许途身边的人即刻将他拦下。 白栀宁最后看到的,是沈淮初站在廉政署门口的阳光下,朝他动了动嘴。 白栀宁看清的那一瞬,眼睛瞬间血红。 她说,再见了,白栀宁。 三个月后,白氏总裁被廉政署请去喝茶一事终于尘埃落定。 南郊公园招标案泄露系白栀宁一力作为,而当年冤死的沈旭阳终将沉冤得雪。 沈淮初接到判决书的时候,正在秦家。 她看着秦家人兴奋的眼神,心里蓦的一动。 她站起身朝秦父秦母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若没有秦家,白栀宁的判决不会下的这么快,最少也要拖个一年。 她仍是沈家女,只是面对生身父母,她也在尝试着接纳。 秦母扶起她,感叹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不是他们,我如今能不能看见你还两说,不过是感恩,哪里当得起他们为你做的万分之一。” 这时,秦越猛然冲进来:“小初,有豆豆的消息了!” 沈淮初扑通一下坐了下去,她怔怔看着秦越,神情脆弱的几近崩溃。 “你不要骗我。” 秦越凑上前,耐心解释道:“豆豆先是被一户好心人领养了,我有个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