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陈琛的声音有些失神:“你喝酒了?” 他语气有些不悦,阮梦娇能想象到他皱眉的样子。 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可眼泪又掉下来。 阮梦娇抬手将眼泪擦去,力气大到皮肤都红了,眼泪重新覆上时刺得生疼。 她脑袋发晕的靠着沙发,目光呆直,大脑都开始放空。 唯有说出来的话,那么清晰,那么疲惫。 “陈琛,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喜欢谁呢?我其实很想告诉你的。” 然而陈琛的声音混着电流,格外冰冷。 “别说,阮梦娇,我不想听。” 阮梦娇想借着醉意说出的话,再一次被堵住了。 这样冷漠拒绝的陈琛太残忍了。 对她,对她拼命藏起来的八年。 “小叔,陈琛。”阮梦娇看着手机屏幕上‘陈琛’的名字,含泪笑说,“我骗你的。” “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任何人。” 第7章 这天之后,阮梦娇和陈琛之间突然变得格外礼貌又疏离。 阮梦娇不再喊他‘陈琛’,而是客气地称呼他“小叔”,还自请搬离了陈琛的办公室。 除了公事,两人不再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两周。 这天,晚饭桌上。 许父看着情绪低落的阮梦娇,关心问:“梦娇啊,在公司还习惯吗?和陈琛学得怎么样?” 阮梦娇夹菜的筷子一顿,想着最近两人的状态,心里有些苦涩。 她沉默很久,还是将内心挣扎了很久的念头说了出来。 “爸,我不想跟着小叔了。” 许家父母对视一眼,许父诧异问:“怎么了?跟着陈琛不是很好吗?” 阮梦娇不知如何作答。 就听陈琛的声音响起:“我也是这样想的。” 阮梦娇回头,就看到陈琛走进来,在离自己最远的椅子上坐下。 他对许父说:“梦娇以后毕竟是要掌管整个公司的,只当秘书不够,应该去每个部门都历练一下,不如就从财务部开始?” 许父听过也觉得有道理:“那就按陈琛你说的来。” 他看向阮梦娇:“梦娇,那你明天去财务部报道吧。” 阮梦娇沉默点头,余光却不受控制的瞥向陈琛。 他好像又瘦了,脸色好像也苍白了不少。 他没有好好吃药吗?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阮梦娇出神想着,就听母亲的声音响起:“陈琛要走了?梦娇,你去送送你小叔。” 阮梦娇“嗯。”了一声,沉默起身往门外走去。 陈琛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直到坐上车,陈琛的声音才传出来:“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车厢昏暗,他坐在里面,阮梦娇看不清他的神情。 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她握着车门把手的手紧了紧:“知道了,小叔。” 最后那个称呼喊出的时候,阮梦娇也关上了车门。 “砰!” 黑色红旗很快离去,消失在雪夜里。 阮梦娇站在原地,辛冷的北风吹得她鼻头有些酸涩。 她知道,或许自己和陈琛的关系,只能停在这了。 被调往财务部之后,阮梦娇和陈琛几乎见不到面。 直到这天,她需要临时出差去广州。 飞机上,阮梦娇刚刚登机找到位置,就闻到一阵熟悉的药香。 转头看去,就见自己旁边的位置上,竟然坐着陈琛! 这一瞬,阮梦娇有些头昏眼花,询问脱口而出:“小叔,你怎么在这儿?” “公事。” 陈琛温声回着,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可阮梦娇还是看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唇上更是半点血色都没有。 但她没有多问,直到坐下后,才给徐助理发去信息询问。 很快,徐助理回道:【顾总没有飞去广州的公事,他是担心您一个人出差。】 阮梦娇面上不动声色地退出聊天界面,心里却一团乱麻。 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扯。 她突然有些烦躁,干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落地广州后,阮梦娇就一个人打车去了酒店,专心处理公事。 三天后,一切敲定。 定好回去的机票后,她坐在酒店阳台,看着窗外翠绿的树景,忽然想到了陈琛。 他身体不好,身边常年跟着人照顾,几乎不会离开北京。 可这次,陈琛是一个人来的。 上司也好,小叔也好,于情于理,自己还是该问一下。 阮梦娇说服着自己,拿出手机准备联系。 陈琛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阮梦娇蓦地有些不安。 她连忙接起,却听对面是一道陌生的女声:“您好,请问是顾先生的家属吗?” “陈琛先生突发心脏病,正在广东省人民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赶来。” 第8章 打车到医院的时候,阮梦娇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手术室门上猩红的‘手术中’的牌子映入眼睛,她才慢慢回过神。 “你是顾先生的妻子?这是手术同意书,麻烦您签下字。” 一旁,护士问着,将纸笔递了过来。 阮梦娇手脚冰凉,僵硬到抬都抬不起来。 半晌后,才沙哑道:“我……签不了。” “我不是他妻子,他……是我小叔。” 因为是小叔,他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是小叔,所以陈琛发病手术,她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 护士也有些诧异,收回了纸笔:“那麻烦您联系一下能签字的人,让他尽快赶来。” 阮梦娇点了点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给父亲打去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打给母亲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没办法,她只能联系徐助理,让他帮忙通知父亲赶过来。 放下电话后,阮梦娇看着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一遍遍在心里祈祷——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啪!” 手术室的灯光猛地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 阮梦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病房里。6 陈琛睡了很久,还是没有醒过来。 阮梦娇坐在一旁看着,视线不敢移开半分半秒,生怕一错开,陈琛就又出什么事。 想到那个可能,她眼眶一阵发烫,泪水也跟着砸了下来。 这时,就听一道虚弱的男声响起:“哭什么?我没事。” 陈琛费力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痕。 阮梦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一把推开。 江伶闯进来:“陈琛,你怎么样?!” 阮梦娇下意识后退,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江伶姐,医生说小叔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留院再观察观察。” 江伶没理,走过来关切的问了陈琛几句,才重新看向她。 “阮梦娇,你到底要把陈琛害成什么样才罢休?”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阮梦娇愣住了。 “江伶姐,你……” “我说错了?” 江伶怒声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你,陈琛根本就不会到广州来,不会忘记带药,不会发病!” “你明知道他身体不nmzl好,不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