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驾着马车一路瞧着路线和地形,到了那山匪处山脚下,程莫自已停了马车。
“王爷,那山匪的地盘就在山头上,属下现在可以去杀了他们吗?” 郭意抬起眼眸透过车帘缝隙隐隐约约瞧着程莫的背影,“让他们自已寻个位置等着,本王随你去。” 程莫:..........嗯? 郭意自有考量,‘隐一’的身份已探查多遍,的的确确没有问题,可他总觉得怪怪的,他这始终记得那一晚她那奇怪的眼神,就像一个纯净的上位者。 可是上位者哪里会有那样纯净的眼神? 若是她身份真有问题,隐卫里怕是没有一个人会是她的对手,谁跟着她,他都不放心。 他得自已跟着。 郭意让隐二牵来了两匹马,程莫和郭意一人骑着一匹马就往山头上去了。 程莫进入了演戏状态,一路上那眼眸就开始红着,只是不见流泪,她哭不出来,最多只能演演哽咽。 郭意一路上都在瞧着程莫的神情。 到了山匪窝不远处,窜出来一个拿着刀的人。 “你们是何....” 那人话没说完,程莫就一身杀气的跃到了他的面前一掌拍碎了他的脑袋。 她不能让他们多说啊,留了他们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出自然一些,万一他们记得张翠云的长相,那不是完了? 郭意都被程莫这突然的一掌给惊了一下。 而后又瞧着她一言不发的拿出匕首往山匪窝里直接冲了进去,四面八方涌出了好些人抬着刀也朝程莫的方向冲去。 郭意瞧着程莫速度极快的杀了一个又一个,那招式真是步步杀招,刀刀毙命,一点儿错都没有。 郭意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在杀人时还能这么妖媚的。 “说!你们两年前捉来的两父子尸体在哪儿?!” 程莫的声音满是杀意,却又控制不住的哽咽。 “女...女侠饶命!小人实在记不得.....” 程莫直接把他的身子折叠在一起一掌拍碎了他全身的骨头。 又有人哭喊着道:“被...被我们烧了!都全撒了!求求您给我们个痛快吧!” 程莫装作愣了一下,杀完最后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走向郭意。 “王爷,属下得回家一趟,给夫君和孩子立两个衣冠冢。” 那声音里满是疲惫。 郭意忽而心软了一寸。 “走吧。” 两人坐在马上,慢悠悠的往‘张翠云’家去。 谁也没说话。 过了三刻钟,到了一处破旧被打砸得乱七八糟的泥屋处,程莫下了马。 郭意瞧着程莫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院子,而后熟练的从屋子里那破旧的柜子里拿了几件衣裳和孩子的玩具。 程莫在瞧见那小木马的时候,忽而真的有些难过了,她的父亲也给她做过,只是被那‘继母’砸碎了。 程莫又拿了两块木板,削了削,这才抱着东西朝郭意道:“王爷,不远处的李叔家,有毛笔和墨汁,我得去借来写一写。” 郭意点点头,“走吧。” 两人走了两刻钟来到几间屋子前,程莫喊道:“李叔!你可在家吗?!” 一道略微年老的声音响起,“谁啊!” 程莫撕下人皮面具,道:“是我!翠云!” 一阵脚步声响起,程莫瞧见来人震惊了一瞬。 周大夫? 只见周大夫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麻布衣裳,那脸上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全是褶子。 “爹!是谁啊?” 程莫又无语了。 乔南兮? 乔南兮也是不知涂了什么一脸的蜡黄,嘴唇都起皮了,要不是熟悉他们的人,绝对认不出来。 “翠云姐!!” 程莫回想着她的名字。 “啊花!李叔!我来是想借您的毛笔和墨汁写写碑文。” 周大夫和乔南兮都一脸的沉痛! 周大夫道:“啊花!快去拿!” 他又朝着程莫道:“翠云啊!快进屋。” 程莫‘唉’了一声就带着郭意进了屋子。 周大夫问道:“翠云啊,这两年你去哪了啦?李叔还以为你不在了。” 程莫道:“这两年我去学本事了,如今主子带我回来给夫君和孩儿报仇。” 周大夫朝郭意道:“多谢这位公子了!翠云....翠云也是难啊,夫君和孩子都死了,这好好的日子.....” 程莫安慰道:“李叔您放心,如今大仇已报,我也得好好报答主子的慈心。我会好好过的。” 乔南兮拿着毛笔和墨汁进了屋,“翠云姐,给。” 程莫道过谢,这才接了过来。 郭意抬眸瞧了一眼那笔墨,那可真真是自已做的....... 周大夫又道:“这墨汁是我自已做的,都是用些家里的锅灰和碳灰弄那些东西弄得,得多描几遍才上色。” 程莫笑着谢过,这才拿出木板自已写了起来。 ‘张翠云夫君徐青山之墓’ ‘张翠云幼儿小石头之墓’ 原本是沉痛的事儿,可是三人瞧着程莫的那一手字,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拿只虫蘸点墨汁爬出来都比这好看些。 周大夫和乔南兮都快演不下去了。 郭意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周大夫觉得自已得挑起大梁,他面露欣慰,“翠云如今都认识字了!” 乔南兮也跟上,“翠云姐,好厉害!” 程莫起身谢道:“多谢你们了。李叔那我就先走了。你老保重身子。” 说完还掏出自已的十两银子塞给了他们。 好一番推搡之后,程莫才演完了。 带着郭意来到了一处风景较好的位置,路上时不时出现一两个拿着农具的人,程莫都笑着和人家打招呼。 都是地藏宫的人。 待程莫把张翠云夫君和孩子的木碑立好之时,程莫才跪在地上沉默不语了好一阵。 她借了人家的身份,如今也替人家报仇了。 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难过,原本是多好的一家人啊,就这么没了。 那些山匪死的的确不冤。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为张翠云也立上一个木碑,好让他们一家团聚。 郭意瞧着程莫的背影,瞧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忽而觉得她的肩背很是瘦弱。 ‘咻!’一阵利剑声冲着张翠云儿子的木碑袭来。 程莫起身抬手一接,冷冷的看向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