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玉带百子屏风拿出来,别碰到了,这么多年了,这府中总算有喜事了。” 周西桓站在她身旁,锋利的眉眼也染着笑。 穆红菱心中巨大不安浮现,忍不住上前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周西桓抿了抿唇,沉声开口:“红菱,我打算先将柳如涵抬进府。” 第3章 穆红菱抬眸看他,眼里满是伤痛至极的情意。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信誓旦旦说孩子生下来就将柳如涵送走,转眼却要将人抬进府中! 穆红菱心尖被刺得鲜血淋漓,下意识想起成亲那日。 周西桓在龙凤烛前许下誓言:“周西桓此生只愿与穆红菱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不过五年。 所有的誓言便随着那燃尽的龙凤烛一般,烟消云散。 她蓦地捂住胸口,额头沁满薄汗,脸色苍白至极。 周西桓过来拥住她,低声哄:“母亲知道了,一切都是她安排,她进府后,母亲便不会再为难于你。”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疑有他。 如今,却不知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谢夫人眉毛一横,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穆红菱生生活剐:“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了,哪家不是三妻四妾,这点心胸都没有,不如领封休书趁早滚回家去。” 周西桓冷着脸打断:“母亲!我已依你的意思接如涵进府,我和红菱的事你少插手。” 谢夫人却不依不饶,指着穆红菱骂:“我知晓你这女人神神叨叨,有几分本事,若我孙儿不能平安生下来,大家都别想好过!” “我谢家宗祠,家法冷酷不比天牢差!” “母亲慎言!”周西桓沉声打断。 他们争吵着。 穆红菱怎么会不知道谢家宗祠的冷酷家法呢? 刚嫁入谢家时,周西桓当值。 穆红菱便被谢夫人各种刁难,天不亮就起来立规矩,半夜侍疾。 她不愿周西桓被为难,被磋磨到形销骨立…… 但此时,她已经无心理会,浑浑噩噩回了自己院子。 因她修道,周西桓便在这里为她修了个道堂供奉祖师爷。 她来到祖师爷神像前跪下,虔诚叩首。 与周西桓曾经的柔情蜜意一幕幕在脑海中交错,却又被轰然击碎。 怔然良久,拿出许久未动过的龟甲,想为自己和周西桓卜一卦。 算一算这段感情将何去何从? 岂料刚抬起龟甲,手臂便如冰灼火烧。 手一抖,龟甲铜钱落地。 她看着那卦象,一张脸惨白得毫无人色。 坎卦,坎为水,行险用险,下下卦! 怔愣片刻,她抿紧唇,将那龟甲捡起,又算了一次。 又是坎卦! 她不信邪般再次捡起,再算。 直到唇边逸出一丝鲜血,她终于无力地闭上眼。 一连十六卦,卦卦皆大凶! 身后,门被推开。 熟悉沙哑的声音唤道:“红菱。” 周西桓来了。 穆红菱背脊一僵,却不敢回头,慌乱抬手抹去唇边鲜血。 周西桓丝毫没觉察到她的异样。 他走到她身旁的蒲团跪下,虔诚祈求。 “祖师爷在上,是我对不起红菱,我知道错了,只是子嗣是父母毕生所愿,我不能不孝。” “我发誓,只要孩子生下来,我就让柳如涵消失,否则就让我死无……” 穆红菱心脏骤缩,立即制止:“西桓,慎言!” 周西桓身躯一颤,贪恋地握住穆红菱的手:“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原谅? 穆红菱攥紧手指,喉头像被什么堵住,痛不可言。 周西桓眸光黯淡下去。 沉默良久,周西桓猛然转头,拿起装满签文的竹筒。 “祖师爷,望你懂我诚心,让麟儿平安诞下,我与红菱从此再不分离!” 说完,他开始晃动签筒。 一道卦签落地。 穆红菱下意识垂眸看去,接着瞳孔一缩,如遭雷击! 卦象显示,这个孩子—— 注定夭折! 第4章 案上香云缭绕,祖师像庄严肃穆。 周西桓看见穆红菱煞白脸色,心中不安浮现:“红菱,这卦怎么了?” 穆红菱知道周西桓和谢夫人的执念,也知道整个国公府对这孩子的期盼。 她看着地上的签卦。 ‘注定夭折’这四字如重石压在心上,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周西桓却不依不饶,沉声催促:“说。” 穆红菱眼眸变换片刻,还是说出实情:“卦象显示,这孩子将胎死腹中。” 周西桓一愣,旋即变了脸:“你胡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你怎能这么咒他?” 他的诘问如利刃,直直插进穆红菱心口。 相识至今,周西桓对她从来温声细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周西桓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穆红菱身子一晃,自虐一般又想起从前。 与周西桓成亲后,京城有许多人背后嚼她的舌根:“道士也能下山结婚?太清宫的人向来清心寡欲,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贪恋红尘富贵的……” 传到周西桓耳中那刻,他一家家上门找麻烦。 更放出话来:“我夫人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再让我听到她一句不是,定不会轻易善了!” 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争执。 偶尔有,张扬肆意的周西桓也会为了她,先低头。 回忆刮骨,穆红菱捂住抽痛的心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周西桓也终于意识到这话太过伤人,讷讷解释:“红菱,我不是那个意思……” 偏话未说完,门外有人来报:“将军,柳姑娘突然腹痛如绞。” 突如其来,像是应了这卦象一般。 周西桓当即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却脚步一顿。 语气的情意凉下去:“无事的话,你便不要再出这院子了,好好为孩子祈福吧。” 穆红菱浑身血液都冷凝,冻在原地。 好半晌,她才攒出几分力气,看向祖师爷,渐渐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