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要害陆棠和太后,可陆棠和太后却处处忌惮着他,甚至不惜要了他的性命。 自己只能与自己的母亲与兄长,拼个你死我活。 就将那个位置抢过来! 底下的大臣看着陆辞之阴郁的表情,静若寒蝉。 他们并没有陆辞之那样的恨意,非要将现在无功无过的皇帝拉下马。 只是他们若不跟随陆辞之,短命的就是他们了。 第29章 大祭 寒冬正午,陆棠与太后前往起承寺准备大祭一事。 唯余夏南絮在南月宫中,被众太监与侍女看着。 夏南絮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日在这座宫殿之中,看到陆辞之。 当她醒来时,便看到宫殿中空无一人。 而陆辞之就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不可置信地问道:“陆辞之,你怎么会带在这里?你的眼睛……” “是,我早就让一个神医将我的眼睛治好,如今我就要将你带回去。” 陆辞之言简意赅,上前就要抓住她的手臂,跟自己离开这个即将变天的皇宫。 “不!我不回去!”夏南絮连连后退,脸上带着惊恐和愤恨。 “你竟然还要我跟你回去,你亲手杀了我阿哥!灭了我的国家!” 就算陆辞之是被陆棠与太后利用,但她与陆辞之的血海深仇却不是假的,又怎么能跟他走! “你还是恨我。”陆辞之沉声道。 他们真不愧是兄弟,对自己说的话总是这般轻飘飘。 仿佛她的亲人与国家,是什么并不重要的东西,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对这兄弟二人不会产生恨意! 他们都将自己当做物品! 夏南絮情绪激动:“从我阿哥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未停止过恨你!” 现在只有恨意,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你如今出现在此,想必是要造反了,所以我要看着你们互相残杀,看着你们家国破家亡,我才能够安息!” 陆辞之冷笑:“你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让你看到这样的情景的。” “只要陆棠死了,便是我继承大统,你便会是圣朝的皇后,我可以许诺你最高的位置,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他的话在夏南絮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自己的夫君。 可是这些无论是陆棠还是陆辞之,都从来没有给过。 而她爱的人也不可能是这对兄弟的其中之一了。 陆辞之看着她,神色认真。 “往后我会给你,你爱的人也只能是我,你现在就要乖乖听话,跟我回去。” 夏南絮现在想要的,是让这些灭了南阳国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只激动地说:“我不!我不会再受你给的苦楚了,我要让你们死,你们全都死了才好!” “你不要逼我。” 陆辞之一步步靠近她,狠下心,准备出手。 而夏南絮却哭笑着,“逼我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又如何能挽回?” 她的阿哥还会回来吗? 她支离破碎的国家还能复原吗? “我不与你废话,无论今日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回去,不可能让你在留在陆棠身边!” 陆辞之想要抓住她,夏南絮却后退,看到旁边的灭蜡烛的木柄,立刻将它拾起。 “你以为只靠这个就能挡住我了?” 陆辞之觉得寒心,夏南絮像是铁了心似的,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可能,也要紧紧攥在手中。 他不由得冷笑:“且不说我看不见时,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恢复了视力,你更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了,我在王府中为你洗手羹汤三年,可我当年也是善骑射之人!” 不然也不会让陆辞之相信,伤他的人是自己。 “如今你要抓我回去,我就拼死一博!” “若是死在你手里,我便只能感叹,自己果真没有能力报复。” “说不定死在你的手里,我还能与阿哥团聚。” “一派胡言!” 陆辞之施展功力就要去抓住她,被夏南絮一木柄打下回旋,侧身避开。 “不要再胡闹了,我没有多少耐心!” “你要是现在不跟我回去,你就只能陪着陆棠看我血洗皇宫!” 夏南絮冷笑:“你的王府和皇宫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囚禁我的冰冷牢笼罢了!” 陆辞之不再浪费时间,在夏南絮分神之际,打落她的木棍之后,禁锢住她的动作。 在她的脖子后落下一手刀。 夏南絮就这么晕了过去,陆辞之将夏南絮抱起上马,离开了此处。 第30章 良药苦口利于病 等夏南絮醒来,身边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身医者打扮,却让夏南絮十分警惕。 “你是谁?” 夏南絮四处环顾,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中。 这里是她居住的雪阳院。 她还在怔愣时,就听身旁的这人开口。 “看来这位夫人便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妻子,和那个不想活下去的人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夏南絮怒道:“你与陆辞之什么关系?” “在下柳言墨,不过是一介郎中罢了,担有一个神医之名。” 柳言墨朝她恭敬一拜,随后反问。 “在下早些听闻王妃已死,那夫人与王爷又是什么关系?” “我便是那死去的王妃,可天神不愿意放过我,又让我活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此处。” 夏南絮神情低落,望着窗外看了三年的景色怔愣,悲伤地开口。 “想必神医也听说了,我在成为王妃之前,是南阳国的公主。” 她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沉闷已久的口子,忍不住倾诉。 “南阳国的国君,也就是我的阿哥,被陆辞之所杀,甚至连我的国家也因此灭亡,神医,你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还未等柳言墨回答,她又自嘲地笑。 “活在仇人的屋子里,被这么囚禁着不见天日,没有自由,更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的人生为何又要继续下去?” 不过是徒增痛苦罢,如若能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柳言墨知她心痛悲痛,于是转了话头:“夫人希望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夏南絮低笑,无所谓道:“随便吧,我如今谁也不是,一个称呼,又何必在意。” “夫人还是先喝下这碗汤药吧,身子要紧。” 神医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给她,那味道比过往三年闻着的都要刺鼻。 “这是毒药吗?”夏南絮喃喃的问道。 神医摇头,“夫人,你可折煞我了,身为一个医者,又怎会端出一碗毒药给我的病人?” 夏南絮怔怔地问他:“所以说,这世上能有让人忘记一切的药吗?” “没有。” 神医劝她:“若是十分痛苦,能忘记一切也是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