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摄政王府,后院两个陪嫁侍女见公主受伤回来,急忙上前,给她处理伤口。 包扎好伤口,夏南絮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漫天飞雪,不言不语。 两个侍女见状,不由担心。 自从她们公主来到圣朝后,便不再像从前的天真烂漫,很少有过笑容。 其中一个侍女走上前拿出点心:“公主,您看,这是我们南阳的百合南瓜露,是我们专门出去买的。” “还有铃铛,面具,糖葫芦……”另一个侍女也拿出了些小玩意递上前,想逗夏南絮开心。 在圣朝很少有南阳的东西,因为摄政王厌恶南阳国,两个侍女能够买到这些花了不少心思。 夏南絮不想辜负她们的心意,强打精神,笑着道:“那我们一起吃。” “好。” 一时间后院慢慢热闹了起来。 另一边。 陆辞之刚从皇宫回来,便听到后院传出欢乐的南阳歌声。 这个女人才在皇宫遭人耻笑,回来就欢歌乐舞,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怒火在胸腔中翻腾,他几步踏入后院,破门而入。 屋内夏南絮三人看到他,不由惊讶,两个侍女忙跪下。 夏南絮正要去扶他,接着就听他对门外侍卫冷声道:“来人,将这些吵闹的侍女抓起来,杖打三十大板!” 夏南絮脸色一白,立即上前阻拦:“王爷,饶命。” 情急之下,说的是南阳语。 陆辞之听不懂她的话,更加烦躁:“你还以为自己在南阳朝?如今你是本王的妃子,就给本王好好说圣朝话!否则本王拔了这些随从的舌头,让你再没能说之人!” 夏南絮整个人愣在原地,明明以前陆辞之都愿意与自己说家乡话的 …… 侍女被抓,板棍猛打在肉上的声音听得让人心惊。 夏南絮急忙去抓陆辞之的衣角祈求道:“王爷,她们不是故意吵闹的,求你饶过她们这次。” 陆辞之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把将其甩开。 两侍女见状,连忙冲夏南絮喊道:“公主别怕,我们不疼。” 夏南絮被侍卫拦着,只能红着眼看着那一片血色。 侍女被打到昏厥,陆辞之才满意离开。 屋内一片死寂,再没了欢声笑语。 外面忽然传来太后懿旨,夏南絮木讷地起身出去听旨。 太后身边总管太监拉着尖细的声音宣读:“太后有旨,南阳公主嫁入圣朝三年未能有孕,实乃大过。为延续皇家血脉,赐相国嫡女为侧妃!” 第3章 自取其辱 夏南絮身体一晃,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明黄的懿旨。 当初她阿哥说过,摄政王只能有一妃! 总管太监见她不愿接旨,不耐烦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和懿旨一同塞进夏南絮手中。 他压低声音,阴阳怪气道:“这是太后赐与您和摄政王的,若您还不能有孕,太后就只能请您回南阳朝了!” 说完,太监手挥浮尘离开。 夏南絮跪在地上,看着懿旨和那瓷瓶,心底泛滥着无尽苦涩。 成婚三年,陆辞之对自己厌恶至极,更是从未碰过自己。 如今竟连深宫中的太后都知道,将此药给她。 何其可悲。 …… 几日后,夜半萧瑟。 夏南絮看着那瓷瓶,想到十日后陆辞之便要迎娶侧妃,唤侍女煮了热茶。 把瓷瓶中的东西倒入热茶,而后她才前往书房。 幽暗的书房里,只有陆辞之与他的一个心腹冷云在。 冷云在一旁低声念着奏疏,陆辞之听后便会下决策。 夏南絮走上前,将茶放在书桌上:“王爷,更深露重,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她说着话,伸手倒茶。 陆辞之没有做声,默默地听着她倒茶之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夏南絮将茶倒完,把茶杯递在陆辞之手边,正欲离开。 可下一秒,陆辞之准确掐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公主心意本王实不敢受,还是你来将这茶喝光吧。” 夏南絮身形顿时僵住,脸色煞白。 陆辞之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心思如此龌龊,怎么敢做,不敢承受后果?” 夏南絮踉跄后退数步,吓得说不出话。 “自己喝,还是本王帮你?”陆辞之声音更冷。 夏南絮知他所说的事,无人能违背,她走上前拿起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仰头饮尽,眼泪不觉滚落。 陆辞之听着她微微抽泣的声音,不耐烦,吩咐身旁冷云:“公主心术不正,将她拉出去,跪在屋外!” “是。” 冷云得令后,正要带夏南絮出去。 夏南絮却出声:“我自己会走。” 踏出书房,她跪在雪地之上。 夜里寒风肆意,飘雪不止。 而夏南絮却浑身滚烫,她死死地咬着舌,用疼痛麻痹自己,直至嘴里全是鲜血。 冰热交加让她逐渐神志不清,她不明白,为何曾经那样温暖的人,如今却这般无情…… 屋檐上,御前侍卫顾陵川看到这一幕,想要落下救夏南絮。 夏南絮见此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出现。 陵川是阿哥私下派来保护自己的,陆辞之根本不知他的存在,不能再惹祸端。 两个时辰后。 星光稀微,天色越渐黑沉,大雪磅礴。 心腹冷云将书房的门打开,带着陆辞之走出庭院。 此时夏南絮药效已过,一张脸冻得没有半丝血色,整个人如同漂泊芦苇。 “你可知错?”陆辞之冷声问。 夏南絮眼底泛红,染血的唇苍白干裂,身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落雪,狼狈不已。 鲜血从唇边流出,她不甘地问:“有什么错?” 陆辞之一愣,随即嗤笑:“不知羞耻!” …… 那夜过后,夏南絮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整日里昏昏沉沉。 她居住的竹林小院,被风雪包裹着,格外沉寂。 过了几日,就听到院外传来迎娶侧妃的喜乐之声。 夏南絮躺在病榻之上,听着外面的喜意,眼底一派空洞。 夜晚。 一婢女匆匆赶来:“公主,王爷有请。” 夏南絮不做多想,拖着病体披上外袍问:“王爷找我何事?” “公主去了,就知晓了。” 婢女说完,往前带路。 夏南絮被带至一处喜红的大厅内,只听身边婢女高声道:“王爷,公主来了。” 婢女说着,让她走去里屋。 夏南絮推开门,整个人僵在原地,此刻她眼底皆是红幔喜烛。 而陆辞之与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正坐在卧榻,这里竟是他与相国千金的新房! “王爷这是何意?”夏南絮强按着心底苦涩,出声。 陆辞之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好整以暇道:“本王叫公主看看,何为洞房花烛!” 第4章 何时有妻? 夏南絮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他怎么能如此羞辱自己?! 陆辞之望着夏南絮,一把揽住揽在怀中的新娘沐溪。 “怎么?还真想看不成?” 夏南絮心底压着一口巨石,转身狼狈而逃。 陆辞之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不动声色推开怀中沐溪。 沐溪娇羞地伸出手:“王爷,妾身替您更衣。”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陆辞之,就被一把甩开。 “你算什么东西,真当本王看得上你?” 不过是被太后塞进来的玩意儿,与夏南絮一样叫人厌烦! 陆辞之说完,由着小厮带自己离开。 唯留屋内新娘,怔愣在原地。 …… 夏南絮回去后,一夜未眠。 她尤记初见陆辞之时他温文尔雅的模样,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 天色没亮。 夏南絮便起身,照常给陆辞之熬药。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治疗陆辞之眼疾的药方,也试过不少。 可不知为何陆辞之眼睛一直没有起色。 她好想陆辞之早日恢复清明,这样他会不会变回以前温柔的模样? 将药熬好,天色大亮后。 夏南絮才将其端去陆辞之的书房。 书房内。 陆辞之正批改着奏疏,听着忽来的脚步声,不觉诧异。 三年不能视物,不用身边侍从开口,他就能识出夏南絮,只有她会这般小心翼翼,三年如一日来找骂。 只是没想到发生昨晚的事,她还敢来! 陆辞之不耐烦的神色清晰地落入夏南絮的眼中,她垂眸,仿佛没有看到。 将熬好的药放到案台,又去把敞开的窗关好,对一旁侍从道。 “天冷了,你们伺候王爷上心些。” 侍从还没回答。 陆辞之却冷笑一声:“假惺惺三年,不累吗?!” 夏南絮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王爷,喝药吧。”她娴熟地端了药,拿起汤匙放向陆辞之嘴边。 然下一刻陆辞之却忽然抬手将其一把打翻,“又想毒害本王?!” 冒着热气的汤药瞬间泼在了夏南絮的身上,烫得她浑身一抖,连退数步。 碗碎了一地,屋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气。 侍从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早习以为常。 夏南絮忍着灼伤的痛,蹲下默默收拾着残渣碎片:“这药太医检查过,你是臣妾夫君,臣妾怎会害你?” 这些话,夏南絮已经说了无数次,可陆辞之从来就不信。 陆辞之讽刺:“本王何时有妻?你不过是南阳国公主。” 听闻此话,夏南絮本就死寂的双眸更加空洞。 许久没听到她的动静,陆辞之不耐烦:“给本王磨墨。” 他虽不喜夏南絮却习惯她在旁伺候,想如何欺负便如何欺负。 从上午到下午,陆辞之批改着奏疏,夏南絮便在一旁陪着。 她发现陆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