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阳已经听腻了她千篇一律的反驳,眼神骤冷:“等明薇什么时候醒了,你再问,看我能不能施舍你一个答案。” 一字字如同针刺进了叶兰溪的心里。 她红了眼,强忍着泪任由保镖将她塞进车子里。 琴湾别墅。 “嘭”的一声,叶兰溪被狠狠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衣角落下,湿了一片。 她浑身颤抖,无力地抬起头,望着秦北阳。 他高高在上,她卑微入骨,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已经结婚三年的夫妻。 秦北阳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再有下次,可别怪我心狠。” 他的心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狠?! 叶兰溪攥紧了手,如同一只干涸的鱼,几乎窒息。 那强压着泪光的眼让秦北阳面色一沉。 他倏然蹲下,扼住她的下颚:“别急着哭,往后以泪洗面的日子多着呢,现在就把眼泪流干了,以后怎么办?” “折磨了我……三年,还不够吗?”叶兰溪艰难地扯着嘴角。 秦北阳目光狠厉:“远远不够,比起被你推下楼害得昏迷至今的明薇,这些完全不算什么。” 三年前,林明薇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叫他如何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我没有推过她!” 而对叶兰溪的反驳,秦北阳充耳不闻。 他放开她,面上带着难言的讥讽,开始解领带:“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嫁给我吗?” 叶兰溪呼吸一滞:“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不等她反应,她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毫不怜惜地扔在宽大的沙发上。 叶兰溪惊惧地尖叫一声,一只大手忽然捂上了她的嘴,阻隔了痛苦的呜咽声。 耳畔响起男人低哑性感的声音。 “知道女仆冒充公主的下场吗?” 叶兰溪半睁着眼望着头顶吊灯,干涩的喉咙一字也说不出。 只听秦北阳又一字字道:“王子把女仆赶走了,但换做我,我会让女仆生不如死。” 第二章 她醒了 秦北阳起身,从茶几下拿出一瓶药。 倒出一颗后,扼住叶兰溪的下颚,将药塞进她的嘴里。 看着她有了吞咽的动作后,他将药瓶一丢,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叶兰溪死死咬着下唇,连一丝痛苦的呜咽都不肯泄露,只有无神的眼里遍布悲寂。 三年里,每一次的折磨都如同今日。 哪怕她解释了千百遍,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林明薇,而她才是秦北阳口中的“公主”,是林明薇冒充了自己。 可他从来都不信。 纤细的手抚上锁骨处,空空荡荡如同她的心。 小时候,她和父母走失,被孤儿院的院长从坏人手中救下,院长给她取名叫“薇薇”。 和秦北阳便在那时相识了,两人两小无猜。 后来秦北阳被生父领走,自己将一直留在身上的碎心项链中的一半给了他做信物,而后,她也被父母找回了家。 再见到秦北阳时,他已是宋氏总裁,可他却没认出她。 相认的碎心项链也被林明薇偷了去,在秦北阳眼里,她便成了鸠占鹊巢的“女仆”…… 忽然,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叶兰溪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一颗白色药丸被吐了出来,滑进了水槽。 呕到几乎脱力,她才艰难的扶住洗手台,用水冲洗着脸。 她抬起头,眼神突然凝滞,镜子里的女子苍白削瘦,狼狈的好似一缕幽魂。 叶兰溪泛白的唇颤了颤,嘴里的苦涩蔓延进了心底。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羞辱等待着她…… 第二天。 秦北阳下了楼,见叶兰溪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宽大的沙发,她堪堪只占了小小一个角,看起来无比可怜。 他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一下打开头顶巨大的吊灯,刺眼的光芒让叶兰溪一下惊醒。 她仓皇的坐起,便见秦北阳将一件裙子仍在她身上,不耐的说:“穿上,跟我走。” 叶兰溪嘴唇动了动,想问要去做什么。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的拿起衣服去换上了。 红裙贴身性感,叶兰溪不适的走了出来。 秦北阳眉头皱得更紧,却说;“你最好不要再想着逃,不然你知道后果。” 叶兰溪垂眸道:“我知道。” 她被秦北阳带着出了门。 君悦酒店华盛顿厅,一场酒会正在举办。 不同行业的大小老板们说笑着,叶兰溪跟着秦北阳周旋在不同人中,替他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什么都没吃的胃早就隐隐泛疼,苍白的脸上也没了血色,下一个敬酒的人便又到了。 她带着一分哀求的看着秦北阳,但男人不为所动。 叶兰溪心中泛起酸苦,她接过酒,仰头一口喝下。 那人立刻赞道:“总裁夫人海量。” 一杯又一杯,叶兰溪不知喝了多少,但胃部的钻疼却强行让她维持着一丝清醒。 “够了!” 忽然,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 萧羽将叶兰溪手中的杯子夺过:“雨棠,你不能再喝了。”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秦北阳眸光一沉,他认出了萧羽。 萧氏的继承人,也是——叶兰溪的同学。 秦北阳眼神冷凝,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对着叶兰溪轻声说:“你不能再喝了,怎么不说?” 那声音如冷霜般,冻得叶兰溪心底一颤,急忙将杯子拿了回来:“我没事……” 但已经迟了,秦北阳笑容一收,抓住叶兰溪的手腕,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叶兰溪无力挣扎,踉跄着跟了上去。 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萧羽想跟上,却在酒店门口被宋家的保镖阻拦。 医院,VIP病房。 病床上,林明薇闭着眼一动不动,叶兰溪被甩在病床旁。 “跪下。”秦北阳语气森冷。 叶兰溪强撑着身子,即便被迫跪着也不肯弯下脊柱。 这三年,她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少次来“赎罪”。 ——赎那些她从来没有做过的“罪行”。 沉甸甸的胃好似纠成了一团,肚子痉挛的疼,叶兰溪支撑不住的捂住胃,神情痛苦。 秦北阳冷冷地站在一旁,讽刺道:“装什么?有意义吗?” 如同刀尖的话扎进叶兰溪的耳膜,穿进她的心里。 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她死死咬住泛白的下唇,却还是从唇边溢出一丝鲜红。 秦北阳心中一诧,正要查看。 这时,林明薇的头忽然动了。 第三章 无处可去 “薇薇!” 秦北阳眼神一震,立刻顾不上叶兰溪,急切的去查看林明薇的状态。 叶兰溪再也支撑不住,陡然倒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洁白的地板顷刻被染红的一大片…… 抢救室外。 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叶兰溪随后也被推了出来。 秦北阳看着那苍白的脸,眼里浮现一抹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急切:“她怎么样了?” “急性胃穿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医生回道。 闻言,秦北阳眼底的寒冰又凝,他冷漠开口:“没死就行。” “不过……”医生面色为难,“夫人她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秦北阳眼眸一怔。 迟疑的怒火烧上双眸,烧掉了最后一丝诧异。 病房。 叶兰溪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干裂泛白的唇一张一合地呢喃着。 秦北阳冷眼看着,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子琛哥哥……” 几声低语让他蹙起了眉。 秦北阳犹豫了几秒,最后鬼使神差地俯下身。 “妈……不要扔下我……” 秦北阳一顿,凝了神。 叶兰溪怎么会这么说,因为林夫人的疏忽而流落到孤儿院的分明是林明薇。 正思考时,她话一转,挣扎着:“我的,那是我的,东西……” 思绪一瞬被打断! 秦北阳神色一沉,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哪怕是在梦里,这个女人还是想抢林明薇的东西吗?! 刷——! 秦北阳伸出手扣住叶兰溪的双肩,粗暴地将她拉了起来。 巨大的动作让陷入噩梦痛苦中的叶兰溪猛然睁开眼,却正好双上一双极尽嘲讽的眸子。 “叶兰溪,你的心还能有多脏?” 一阵迷茫过后,叶兰溪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颓然抬起头,嘴角艰难地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这么脏,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她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痛楚。 “娶你不过是为了折磨你。”秦北阳面色一凛,心中无端烦闷。 “你以为用尽心机怀了孕就可以让我心软吗?”他一把推开她,看着她重重跌在病床上:“七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手术证明。” 闻言,叶兰溪眸光一滞。 所有的痛苦在一刹那好像全部都停滞了。 她无意识的抚上小腹,泛红的眼中带着几分诧异。 她……怀孕了? 却听秦北阳冷声道:“不然,我就亲自处理。”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叶兰溪望着那决绝的背影,脑海一片空白,接着巨大的悲痛才渐渐扼住了她的心脏。 这是他们的孩子,是她的骨肉,他竟然要她放弃…… 细雨如针,随着夜深愈发冰冷。 叶兰溪捂着小腹,踉跄着跑出了医院。 可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她却迷茫了…… 她能去哪儿? 林家自从把她交给秦北阳就对她不闻不问;而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早在几年前便去世了;她的朋友们,收留过她的都会被秦北阳一一打压…… 这天地之大,她几乎无处可去。 叶兰溪像个迷途的孩子,无力地蹲下身,倚靠着身后的路灯柱。 致命的窒息感让她紧紧抱住自己,冰冷的细雨淋得她打了个寒战。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她旁边。 萧羽从车上跨了下来,见到叶兰溪的样子,心一惊,快步跑了过去。 他蹲下身,焦急地叫了几声:“雨棠!” 叶兰溪紧闭着眼没有回应,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见此,他再顾不得许多,忙将叶兰溪抱了起来。 但还没等他将人放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