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被悲伤所笼罩,哀泣恸哭。
江起淮呆呆站在原地,寒风夹着细雨将他冻得眼睛发红。 心,忽的空了。 那副黑棺里的人是……陶知越? 他迟疑的看着面色悲痛的陶父,又看着地上哭泣的百姓,几乎是嘶吼出声:“不,不会的!” 昨日在陶府,他们还见过,还大吵了一架。 后来陶知越失望离开,他还想出去追她的,只是没有追到…… 对,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他不信。 江起淮颤颤巍巍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向那副黑棺,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终于,他走到了,可却没有勇气推开。 更没有勇气往里看。 他的内心深处是存了一份希翼的。 或许是弄错了,或许里面躺着的人不是陶知越…… 江起淮稳住心神,艰难的推开棺盖—— 只一眼,就再也无法否认。 里面躺着的人,真真是陶知越。 她一身红衣战袍,面容恬静,嘴角还挂着浅笑,犹如睡着了一般,只是她的手,好冰冷…… “知越——” 江起淮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吼腔发出后,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他任由自己的身体无力蹲下,重重的跌倒在棺木旁,心底的那份希翼彻底破碎。 这时,一辆陶府的马车急匆匆刹车,陶母第一次没管身后跟着的陶知宁,快速下了车,跌跌撞撞的赶过来。 在见到陶知越的遗体时,再难自抑。 “啊——” 陶母没了以往的端庄,对着陶知越的遗体放声哭泣。 纵然平时有多不满这个忤逆的女儿,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打在她身,痛在她心。 又怎能不痛心。 江起淮失去了心爱的女人,陶家失去了亲生女儿,大周朝失去了唯一的女将。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人不悲痛,除了那暗暗勾唇的陶知宁。 她假模假样的走上前,装作伤心的样子安慰道:“娘,您要保重身体啊,倘若知越姐姐还在,定不忍您这般伤心。” 陶母没回,只是心痛的看着陶知越苍白的容颜,整个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陶父连忙将她扶住,这才没有晕倒。 只是,他常年征战身体早就伤痕累累,而如今又失去了这个亲生女儿,此刻都有些撑不住了。 还有江起淮像失了魂般,双目无神,久久没有动弹。 雨下得更大了,可大家都好像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从小到大,陶知宁是第一次被陶母无视,她咬着牙,不悦的看着陶知越棺木。 可到底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发脾气,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陶知宁只得装模作样低着头,假装难过:“姐姐……” 她边假哭边用手帕遮眼,可依旧还是没人理她,装了会也就累了懒得装了,索性让丫鬟帮自己撑起伞淋雨。 又过了一会,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带着圣旨到了。 大太监看着沉寂在悲伤中的众人,也tຊ难以悲痛,缓了缓后,才沉重的宣读圣旨—— “兹闻昨夜北齐大军偷袭,陶氏女将陶知越巾帼不让须眉!英勇奋战!誓死守城!朕既欣慰又痛心永失良将!特追封陶知越为女侯爷,封号凤阳侯,受世人敬重!另丧礼以大周朝国葬待遇葬之!钦此!” 陶父沉重的接过圣旨,含泪道:“老臣,谢皇上。” 大太监扶着陶父起来,沉重劝慰:“陶老将军,将军夫人,二老还请节哀,保重身体啊!让陶将军早早入土为安吧。” 陶父紧闭着双眼点头。 大太监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黑棺中陶知越的容颜,步伐沉重的转身告退了。 大周朝,失去了一位好将领啊! 陶父攥紧圣旨,看着沉寂在悲伤中的众人,沉默片刻后,大声高喊出声—— “我儿是大周朝的英雄!陶家军听我号令!我们一起带知越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