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过于深沉,对他的还是非常感兴趣的,“陆世子倒是非常有见地,即维护了你姑姑的面子,也照顾你父亲的脸面。我们秦家承了他的情,改日我备礼亲自到永定侯去一趟。” 秦羽忙道:“您老可别。” 第84章 醒了 “何出此言?”老夫人虽然这样问,但她已经想到了,应该是秦羽担心秦家与陆家走得太近,会给外界释放秦家支持陆家的信号,于朝局不利。 小姑娘家心思太重有时候也不太好,活得太累。 秦羽心里想的却是陆锦年已然定亲一事,怕祖母亲自去了,他会胡思乱想,把帐记在她头上。 “祖母,本来陆元湘邀我午后过府做客,我恐怕要晚些去,您要送什么礼,要不现在着人准备,呆会我一并带去可好?” “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先回答我的问题。”老夫人敲了敲她脑壳。 秦羽皱起一张小脸,无奈地说:“我那日在锦玉楼头回遇见陆世子,惊为天人,竟口出狂言要他娶我,事后得知他竟是永定侯府世子,深得圣宠并受万民敬仰,而且姑姑是德妃娘娘,三皇子的表兄……” 她抿唇,模样有些窘迫,说不下去了。 老夫人本来直摇头,听到这里心里那点阴霾反而给驱散了,年轻真好啊,这才是年少该有的样子,敢爱敢恨不被世俗束缚。“瞧你这泼猴,分明是故意的。” 秦羽举手投降,诚恳地说:“祖母一定要信我,在知道他订亲后,我与他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老夫人自是信她,赞道:“做得好。”不知者不罪,知悉以后保持距离,清清白白,即使有闲话碎语亦无所畏惧。 秦羽接着道:“所以我才说祖母别去永定侯府,否则他们以为我起了心思。” 老夫人揶揄道:“那我羽儿到底起没起?” 秦羽严肃地说:“坐看云起,行时云散。” 她把少女怀春比作云起云散,来得快时去亦快,非常贴切。 老夫人于是乎脑海便出现了攀登顶峰,坐看云起,待到云散归家,而刹那情动的少年郎亦随之消失在天边的画面,给她逗得开怀大笑,“你这小泼皮。” 秦羽扮了个鬼脸,露出二七年华该有的调皮与娇气来,“祖母放心,我绝不给父亲添麻烦。” 老夫人与她靠在一起,感受着她旺盛的生命力,感触良多,“那小子的婚事tຊ乃太后所指,多少闺秀心中那点情意如云雾消失,你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只是将来或许她们甘心作妾,只是我们秦家的女儿,即使是妾室生的,也绝不作妾。” 秦羽感觉老夫人在敲打她,别动歪主意算计她其它孙女儿去做妾,幸好她从没动过这门心思。 “祖母放心,虽然美色当前易令人头脑发昏,可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老夫人笑容满面,抱着秦羽轻轻蹭她的发,“好孩子。” 林氏中风一事,她未曾派人通知秦羽,可大家心知肚明,沈医师回去惊鸿苑过夜时准会明说。 可她不提。 秦羽有些犯困,在里间呆了一会儿,发觉室内薰香味道有点怪异,微微皱眉,望向左边的白玉荷花香座。 薰香分药香和日常祛味怡情的香,前者用药材研制,后者分草木香和花香。 这个白玉荷花香座里面是压成万字的药香,燃了一半。 此香方安神温凉的功效,但内里有一味藜芦,既有藜芦为何会添与之相冲的细辛? “祖母,我体内寒气未曾尽除,您这薰香闻着很舒适,可否给我带回去?” 老夫人自是答应,着王嬷嬷都给秦羽包起来,过会带走,“这是张嬷嬷到万安堂调回来的香,我昨夜少眠,午膳前张嬷嬷便着丫头点了炉,过会休憩应该能睡个好觉。” 秦羽不动声色,自责地说:“都怪我害祖母忧思过度,无法成眠。” “不怪你。”老夫人坦然地说:“怪我贪图享受,太早放权。” 话到这里,秦羽再不主动提起林氏,即是不孝。 “祖母言重了,世事难料,天意弄人,有时非人力可为。” 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一个世事难料、天意弄人。 她也曾对李玉青相貌不肖长子,也不肖林氏起过疑心,甚至还监视过林氏一段时日,鉴于其品行端正,是自己小人之心,这点疑惑便烂在肚子里,谁想当中果然有猫腻。 秦羽也是时候去看望林氏了,“祖母,我听说母亲昨夜在您这留宿,她还好吧?” 老夫人刮了刮秦羽饱满而巧丽的鼻头,故意板着脸道:“不好,你进去看她吧,在东暖阁。” 这对母女之间的仇和怨,没完。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操心也没用。 秦羽偏要抱着老夫人的手往外走,在里间多呆一会儿都是对身体敷衍,命只有一条,得好好珍惜。 “祖母陪羽儿一块去吧,话说回来,我心里后怕得很,母亲在庆春堂可是吐了一口血。” 老夫人瞪她一眼,“怎得无人报与我知?” 要知道林氏早已气急攻心吐了血,她好歹控制一下脾气。 秦羽学着样子瞪老夫人,“我不知为何无人报与祖母知。” “你这皮猴!”老夫人假意掐她胳膊,接着压低声音道:“你父亲很在乎你母亲,而且他们还年轻,不在僧面看佛面,有些事能过则让它过去吧。” 秦羽有些无奈,像她时常被噩梦所困,不是过去遇见的恶人纠缠,更非陆锦年要困住她,而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深渊,爬不出来。 林氏亦然。 她也是小声道:“祖母,看在您和您的儿子面上,我尽管努力一下,可是若母亲太过执拗她的王妃母亲梦,那谁也没法子不是。” “你呀!”老夫人感觉自己给秦羽带偏了,这话不就是说林氏自取灭亡活该么?偏生她还认可,林氏确实如此。 “我尽力。”秦羽祖孙二人刚来到东暖阁,恰巧遇见黎嬷嬷脸带喜色走出来,看到她二人后,连忙退到一旁。 该是林氏醒了。 秦羽心情没有任何起伏,挽着老夫人走了进去。 第85章 唯一的价值 黎嬷嬷见秦羽能来非常欣喜,原来心里还愁着怎么请她来一趟。 她连忙向两位主子行礼,笑道:“羽姐儿来了,夫人刚醒,我这正要禀报老夫人来着,老爷可回府了?” 秦羽估计父亲要是回府也得晚上,很大机会在衙署留宿,刑部侍郎通敌一案非同小可,陆锦年大概会避嫌,把案子交给三司会审,今日上午陪着她去城北就是一个隐喻。 “父亲还没回来,我先进去看母亲。祖母慢点。” 她搀着老夫人迈过门槛,进了里头。 林氏躺在高床上,盖着梅兰竹菊团花纹的米色丝被,只露出白皙的颈脖和脑袋,双眼睁得极大,看着帐顶。旁人一眼看过去并无不妥,然而稍微留意她的眼神,会发现一种异样的呆滞。 她的眼珠子似乎凝固了,无法转动,就像画上去一样。 随着秦羽和老夫人的靠近,林氏下颌不由自主地颤动,嘴唇也在微微蠕动,看得出明明很想说话,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神采全无。 “母亲,我来了。”秦羽侍候老夫人在圈椅坐下,而她则坐在床畔,俯身看着林氏的脸。 她们母女长得有七分相似,特别是一双丹凤眼,区别只在她比林氏的眼睛更大些,眼尾上扬的弧度恰如其分,添了三分英气更加艳丽。 林氏听见秦羽的声音,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身体麻木完全不受控制,仿佛被千斤顶压住,没有丝毫反应!她想说话,但牙关像上了锁,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她尝试动动手指,却感觉不到丝毫回应,怎么回事? “唔……”林氏发出恐慌的嘶鸣。 方才醒来时,她只是以为自己怒急攻心得了急病,四肢无力而已,可现在她意识到自己病来如山倒,非常严重,可能瘫痪了! 她的心猛地一颤,惊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淹没。 “呜——!”林氏嘶声如泣,充满恐惧。 老夫人于心不忍,出言安抚,“秀华你别担心,这情况只是暂时的。昨晚你昏倒时,沈医师已立刻为你诊治,一切会慢慢好起来,你安心养病即可。” 林氏喉咙滚动,发出悲伤的音节,双眼蓄满泪水。 秦羽秀眉轻蹙,她在想祖母方才提及父亲非常在乎母亲,这么些年来,父亲身边除了母亲,只有黄姨娘一个妾室,听说还是母亲把父亲灌了酒才成事,鉴于父亲前世今生都非常爱惜她,确实不宜做得太绝。 父亲曾为了她稳坐朝堂,以身犯险,难道她要逼父亲跪下,求她饶过母亲?最好河水不犯井水,各自安好。 沈文薏说能治,断然是真的,她也没暗示拖延病情,大抵按正常治疗应该很快能好。 只是她有些担忧,因为沈文薏明显依仗她唐外祖,而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