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遍叫着江时延的名字,似乎是尝试勾起他的同情。 可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和别人一样,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有话快说。” 沈梦妍一哽,白着脸艰难张口:“时延,我再最后一次求你,帮帮我吧,他们说我可能要坐十年的牢,我怕,我真的怕……” 十年,等十年后她出来已经快四十岁了,别说嫁人,连在社会上立足都是问题。 只要进了监牢,那她的人生就彻底毁了,她怎么受得了! 然而看到江时延没有丝毫动容的表情,沈梦妍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她收紧了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时延,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如果许云溪在这儿,她那么善良,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听到这话,许云溪心头的火被点燃,只觉她的话荒唐又可笑。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原谅她? 自己就在这儿,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给这个卑鄙阴险的女人几巴掌! 从沈梦妍提到‘许云溪’起,江时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他微眯着眸子,眉梢眼角都透着寒凛:“你根本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害怕坐牢而已。” 一句话直接堵的沈梦妍面色一白,还没反应,对方就退开了,她一下扑在冰冷的地板上。 望着面前高大却处处透着漠然的男人,她心理逐渐崩溃:“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许云溪横插一脚,我们……” “沈梦妍!” 江时延拔高的声音像是响雷在整个病房里炸开。 沈梦妍紧缩的瞳孔颤了颤,脸上闪过抹恐惧。 许云溪的心也不觉提了起来,紧张看着突然发怒的男人。 死寂中,江时延从牙缝里挤出回应:“我早就说过,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感情,就算没有许云溪,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许云溪睁大了眼,像是听见了什么颠覆认知的话语。 他不爱沈梦妍? 难道他不是因为不能跟沈梦妍在一起,才讨厌自己的吗? 看着沈梦妍深受打击的模样,江时延也不再多说:“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沈梦妍捏着拳,充血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妒恨:“江时延,其实你爱的人是你的妹妹对吧!” 第18章 许云溪心一咯噔,怔然看着停住脚步的江时延。 他站的依旧笔直,冷峻的脸庞波澜不惊,只是眼神深沉的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江时延头也不回地反问:“哥哥爱自己的妹妹,有问题吗?” 面对这个回答,许云溪紧绷的心猝不及防地松了,失落像蚂蚁爬上了心。 可仔细一想,自己早已经不在意两人是不是有爱情存在,于她而言,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把他当哥哥的决定了。 哥哥爱妹妹没有问题,只是那种爱是因为亲情。 阴雨了大半个月的天难得放晴,久违的阳光照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道路,闪着细碎的水光。 江时延漫无目的似的往前走,许云溪无声地跟在他身边。 忽然,身旁的男人停了下来。 转头看去,竟然看见他眼角红了。 许云溪怔住,江时延……是哭了?可他向来是掉血掉肉不掉泪的啊…… 可也只是两秒钟的时间,江时延阖了下眼,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仿佛刚刚只是眼睛有了些许不适感而已。 之后几天,许云溪一直在江时延身边。 她感觉不到饥饿、疲倦和冷暖,亦如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静静看着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江时延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受到影响。 因为受了伤,所以暂停了训练,但每天都会去训练场盯着其他战士作训。 直到这天,他调去西藏东区驻地的调令下来了。 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江时延,许云溪陷入了纠结中。 听别人说爷爷还要在首都待一段时间,江时延走了,自己留在这儿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跟着他去一趟西藏东区驻地,再看看那生前都没来得及细看的高原。 江时延刚拉上背囊的拉链,特战营里十几个战士冲锋似的跑进来。 “江营长!听政委说你要去西藏东区驻地戍边,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当初被江时延救下的林江业。 他一身的汗,俨然是听到消息匆匆跑过来的。 其他战士也都红着眼,满脸不舍。 “是啊江营长,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是你带出来的,既然要戍边,为什么只调你一个人,我们也可以去!” “对!我们也能去!” 面对他们的热血澎湃,许云溪有些感动,但江时延板着脸:“吵什么?训练强度还不够是不是?” 她抿抿唇,忍不住说了句:“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沉默了会儿,江时延语气放缓:“是我自己请求调离的,就算不去,过不了几年我也会因伤退下来去别的地方。” 顿了顿,刚毅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管我在哪儿,你们在哪儿,放在第一位的要是军人的纪律和使命。” 林江业最年轻,又是被他拿命救下的,登时没忍住哽咽起来:“可江营长,我们都舍不得你……” 江时延终于有了丝动容,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望向窗外,声音幽远:“如果想起我,就往西藏方向看,我就在那儿。” 和许云溪一起,在那儿。 第19章 三天后。 一辆军卡驶过混杂着白雪的泥泞道路,蓝天白云下,清晰可见的雪山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工笔画,潜藏着一丝神秘和圣洁。 但江时延无暇欣赏这些美景,打从火车驶入西藏后,他就开始有高原反应。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车里艰难地喘着气。 许云溪坐在他身边,只能干着急地叫着:“你慢点呼吸,慢点啊。” 没有办法,江时延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高原反应比常人更加严重。 来接人的排长王前进见他脸色异常难看,不由担心起来:“江营长,还有五公里就是驻地的医院,你先去休息,吸吸氧吧。” 江时延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我没事。” 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氧气何其珍贵,而且他要在这儿待几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吸氧,否则依赖上吸氧,他还不如回去。 看着江时延眉眼中的倔强,许云溪叹了口气:“这才到半山腰,你逞什么强啊……” 而王前进语气突然戴上遗憾:“当初许医生来这儿的时候也这样,怎么劝她都不肯休息吸氧,硬是撑到了驻地才倒下。” 江时延眸光一滞,那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好像强烈了许多。 忍着心头的不适,他低眉道:“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不听话。” 许云溪听着,嘟囔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吗?” 王前进倒是愣了一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了句:“许医生说她有个做营长还姓江的哥哥,是你啊?” 江时延神色微凝,点点头,承认了身为许云溪‘哥哥’的身份。 王前进一时无语凝噎,低头叹了口气。 看着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许云溪心绪也惆怅了些,她并不想再把两人的关系复杂化,反正这里的人也不了解他们…… 因为江时延情况不太好,王前进还是让人把车开进驻地医院。 来这里看病的除了受伤比较严重的戍边战士,就是一些在这儿生活的牧民,所以不大的医院也很安静。 从进入医院开始,江时延的心就好像揪成了一团,隐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