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
一向思维灵敏的我这次却很久才反应过来,楚非离要把我从上海赶走! 为什么? 结束关系还不够,他甚至都不能容忍和我待在一个城市吗? 还是说他怕我会把两人曾经在一起的事情公之于众? 心像被针扎过细细密密的疼。 不足以痛彻心扉,却让我喘不上气。 这时,书房里楚非离挂断了电话。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门口。 赶在他出来之前,我忙抬手敲了下门:“小叔,楚祖母喊你下楼吃晚饭。” 楚非离拉开门,狭长眼梢将我打量了个遍:“什么时候来的?” 他这样问,是怕我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佯装淡定避开他目光:“刚上来。” 说完就转身走下楼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其他长辈都已经坐好,留出来的两个位置恰好正对着。 我走去自家人那边坐下,吃饭的时候眼睛一次都没抬起来。 但这顿饭,还是吃得味同嚼蜡。 脑海里总是不断响起刚刚楚非离打电话说的那些话。 可从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两家走的比较近,我和楚非离经常见面。 每每在外面时,他西装革履,高岭之花一般。 我却总会忍不住想起在酒店顶楼房间里的那个他。 虽然同样冷言寡语,可他在我身上时的情绪是外放的…… 我有些失神。 身旁一个长辈却突然凑近:“然然,你这锁骨上是不是被蚊子咬了?好几处红的,吴妈,拿花露水来!” 蚊子咬了?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墙上贴着的棱镜。 在看清楚那几处痕迹时,我陡然望向对面的楚非离。 这些不是蚊子包,是他昨天留下的吻痕…… 然而楚非离连一个余光都没给我,平静得如同一个局外人。 也是…… 他们在外面本来也只有一声“小叔”的关系。 我强撑着礼貌笑了笑:“最近蚊子是很多,各位先吃,我去涂下花露水。” 这一离开,我没打算再回去。 卫生间镜子前,我看着脖颈上的几处红痕,正想着要不要用粉底遮盖一下时。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楚非离嗓音冷,眉眼也冷:“故意的?” 本来不觉得是多大的事,他这样一说,我莫名就觉得委屈:“我在小叔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我是故意露出来,又有谁知道是你?” 楚非离却说:“你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你什么目的,你心里清楚。” 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我定了罪。 我抓紧手包:“我是遵守约定的人,小叔不必多想。” 当初答应不会让别人知道这段关系,我就一定会做到。 楚非离定定看了我一眼,半晌忽的开口:“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我身子一僵,不敢置信。 把我送走还不够,还要把我往别人身边推? 我一颗心好像泡在酸水里,强撑着平静:“小叔有时间,还是先顾顾自己吧。” 楚非离却说了:“不用顾。” 我不明所以,但来不及追问,楚非离就已经走了出去。 我的心绪更加乱了套。 怕被长辈看出来异常,我在卫生间里重新上过妆,将痕迹都遮盖好,才走出去。 回客厅时,几个长辈正围着楚非离问:“非离,你和明滢怎么样了?” “是啊,相处那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下人生大事了?” 明滢? 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而听长辈的语气,楚非离和这个“明滢”似乎很亲密。 我走近了停住脚步,装作不经意般问:“明滢……是谁?” 楚母慈眉善目地看来:“然然还不知道吗?周家的女儿周明滢,是非离的未婚妻。” 我蓦然浑身发僵,猛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楚非离。 怪不得刚才他说什么“不用顾”,原来—— 他早就有了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