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当时的想法是,难怪呢,难怪心悦每次吃老鸭煲都很沉默。 他问她怎么了,她说没小时候那味,她说小时候吃过最好吃的老鸭煲,都快忘了那味。 他后来喜欢吃老鸭煲,就是受心悦影响,想找到她说的那个味。 他后来经常去于记,不全是因为姚心安那张脸,是因为他在于记,吃到了心悦形容的那个味道。 原来她一直想吃的,是妈妈的味道。 ... 周庭宴大致说了下周家那些事,孙一淼就听明白了。 当时虽然不知道关清柔要干什么,但他可能会成为关清柔的一颗棋子。 其实自从知道心悦和姚心安是姐妹,他就再也没去过于记了。 心悦从来没跟他提过,说明她心里一直没放下小时候的事,她没原谅,所以他就不去了,姚心安后来找过他,表示过好感,他拒绝了。 他不可能跟心悦的妹妹在一起,那是对心悦的侮辱。 不过周庭宴提醒过他,他也想看看关清柔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没撕破脸,只说自己非常忙,确实非常忙,他在争取副台长的位置。 许久没见姚心安,再见时,是张老爷子来找他那天。 早上姚心安急匆匆的来找他。 “我爸糊涂,这段时间店里生意越来越不好,他被调料市场的一个人撺掇着买了一斤罂粟,但是他就放了一次,那晚他不让我吃,我追问他就说了,我让他全毁了。” “有个姓关的女人找我,给我看一段视频,就是我爸往锅里放罂粟壳的视频,她说让我来找你,让你帮她一个忙,不然她就把视频交上去。” 姓关的女人,孙一淼当时就想到周庭宴跟他说过的话。 果然,关清柔还是来找他了。 姚心安给关清柔打了个电话,他接的,关清柔说马上有个老爷子找他,就是张老爷子。 扪心自问,如果不知道姚心安和心悦是姐妹,因为这张脸,他大概率会任由关清柔摆布。 因为他对心悦的愧疚从未停止,他见不得姚心安这张脸哭。 这世上唯一能威胁他的,就是心悦。 可惜,周庭宴先找他一步,他非常清醒。 所以他先给周庭宴报信,周庭宴让他报道,让他取得老爷子信任,看能不能套出话。 他是记者,擅长攻人心,但老爷子嘴巴实在是紧,他花了快两个月才撬开他的嘴。 已故张女士,是何妙的生母,何妙的父亲走得早,张女士带着闺女投奔老家的父亲。 老爷子有病,常年吃药,父女两靠门前一亩地生活,穷,偏偏何妙有白血病,耳朵也有毛病,别说治病了,光一个人工耳蜗就得几十万,老爷子的心脏也等着钱塔桥。 关清柔找到他们,说孩子在他们手里也养不活,不如一命换两命。 母亲的命,换闺女的命和以后的荣华富贵,给老爷子赚心脏塔桥钱和富足的养老钱。 张女士心疼闺女,也想给闺女拼个锦绣前程,也为了老父亲,同意了。 老爷子为了他自己,劝她同意了。 关清柔三年前就把何妙带走,是给她看病去了,病好了,人工耳蜗也戴了,就是张女士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张女士临床试验没事,回家后好好的,是喝农药走的。 张老爷子自首,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一遍,帮立橙生物澄清,拿出了闺女喝农药的视频。 说录视频的手机,是他用关清柔给的钱买的,录下来,这样可以威胁关清柔。 因为说好了,只有闺女死了,关清柔就得出钱给他做手术,还得找最好的医生,还得给他富足的钱,他怕关清柔反悔,留个心眼。 孙一淼天天去找老爷子谈心,话没问出来,但是发现了这个手机。 所以老爷子其实并非自愿,只是法网恢恢,事实胜于雄辩,他无从狡辩。 ...... 简橙挂了孙一淼的电话,正消化这些呢,梅晟的电话又来了。 “关清柔要见你,说有些话,只跟你说。” 简橙纳闷,关清柔脑子没事吧,只跟她说?他两关系很好吗?不会是要害她吧? 简橙没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因为九月的最后一天,周庭宴来接她了。 这天晚上,她刚把儿子哄睡,芳姨不掩兴奋和激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太太!先生回来了!先生来了——” 简橙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口中的先生是周庭宴,直接掀开被子下床。 芳姨接到门口保安的电话就喊简橙了,所以简橙跑下来时,周庭宴的车还在往这边开。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那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越来越近,看着车停下,看着昏黄的光影中,后车车门缓缓打开。 男人迈着长腿下车,还是熟悉的黑色,黑色长风衣,黑色衬衫,黑色长裤,修长的身影挺拔,面容深邃,眉骨立体。 一眼万年。 但是,瘦了。 瘦了一圈。 周庭宴深邃隽黑的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唇角浮现层层笑意,隐有湿意。 没等她过来,他已经第一时间朝她走过去。 简橙被他拥入怀里的时候,才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虚影,她伸手回抱住他,抱一会,用力锤他几下。 “周庭宴,你抱太紧了。” 确实太紧了,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她快不能呼吸了。 闻言,周庭宴立刻松了力道,把她推开一些,简橙正要说话,他已经低头吻上来。 吻来的又急又快,密密麻麻的侵蚀她的每一寸呼吸。 简橙下来时就想,见了他,一定要踹两脚,骂两句,结果这会儿唇舌酥麻,脑子一片混沌。 他长驱直入的掠夺和虔诚的怜惜,让简橙生出一抹失而复得的庆幸来。 理智回笼时,他们已经在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她后背贴着墙,双腿已经自觉的攀上他的腰。 气息紊乱,简橙及时清醒。 她一巴掌扇他脑门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朝床的方向转过去。 “你儿子在呢,你就耍流氓,不要脸。” 周庭宴没想动她,她身体还没恢复好,他不可能这时候要她,他脑子醒着呢,不会进入下一步,就是太久没见了,急于用吻感受她的存在。 快半年没抱她,实在是太想她了。 头被转过去,他的目光在床上小人身上停了几秒,收回视线,慢慢把简橙放地上,又把她抱怀里。 头埋在她脖颈,“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简橙听得懂。 对不起离开这么久,对不起生孩子的时候没陪着她,对不起让她担惊受怕。 简橙其实无所谓,他虽然不在,但是把所有事安排的妥妥当当,她没受罪,甚至生孩子的时候也特别快。 相较于她,她觉得周庭宴更难过才对,因为生孩子的时候他不在,他肯定非常遗憾,这种遗憾会很久。 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周庭宴换上睡袍。 孩子睡着,他没敢抱他,怕把他吵醒,就在他旁边坐了一会,把他脸上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看一遍,然后伸手把简橙拉腿上坐着。 “怎么像我啊,像你才好看。” 简橙听着这话舒服,“确实,像你太丑了,像我好看。” 周庭宴小心翼翼握着儿子软乎乎的手,默念一句像他也好看,再转头跟简橙说: “那我们再生个女儿,女儿长得肯定像你。” 简橙:“......” 心机男。 周庭宴来了之后,换尿布,半夜哄孩睡的活都被他包揽了,简橙心情愉悦,吃嘛嘛香,身体恢复的也好。 一家三口在十月初回国。 来接机的不少人。 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