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洁白的被子上满是血迹,姜宛柠紧闭着眼,痛苦的咳嗽着,红色的血不断从她嘴角留下来,染红了头下枕头。
“咳咳咳……” 姜宛柠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姜宛柠!” 贺奕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姜宛柠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姜宛柠!你撑住。”贺奕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姜宛柠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姜宛柠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贺奕。 “小,小叔……”姜宛柠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何思辰绕到另一边,替姜宛柠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姜宛柠和贺奕:“病情恶化太快,必须要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姜宛柠却挣扎着,抽出被贺奕握住的手,晃着称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姜宛柠。”贺奕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姜宛柠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姜宛柠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陈慧,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贺奕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何思辰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姜宛柠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姜宛柠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贺奕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姜宛柠,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何思辰嘴里听见姜宛柠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当亲眼看到姜宛柠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的在想,贺奕低头一看,又是方颖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分钟,费母的电话又来了。 贺奕平缓了下情绪,望着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淡漠:“喂。” “南城,你上哪儿去了?方颖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们都等你呢!” “你们吃吧,别等我。” “怎么回……” 贺奕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一心一意的等着手术结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个小时,眼带倦意的何思辰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贺奕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何思辰喘了几口气,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复了。但是南城,我可得先告诉你,这种手术并发症很严重,而且存活率也只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