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别有深意的眼,林星辞这才明白,原来这番阵仗竟然是为了颠倒黑白! 把她从救命恩人变罪魁祸首! 这罪,她决不能认! 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忙望着薄时予辩解:“我没有下毒!我去灵闵殿是为了救你!” 可马上,又是一道鞭子抽来,林星辞被抽得翻滚在地。 “你这灾星还狡辩,明明是白露舍掉灵巫之力才救回国师,被你收买的小沙弥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认罪!” 林星辞充耳不闻皇帝的暴呵,任由唇角的鲜血溢出。 她摇摇晃晃爬起来,艰难朝薄时予靠近,一边走一边盯着他问:“薄时予,你可信我?” 薄时予抿唇不语,清冷的眼里却是清晰无比的厌恶! 心,已经疼到空洞,他又一次不信她,甚至还厌了她。 为了救他,她连陷阱与否都来不及考虑,就连赴死……她也甘之如饴。 可他呢? 这么多年的情谊,对他来说就半点不值吗? 那晌欢情,难道他就真的不记得丝毫? 她缓步走到了他跟前,忍着心碎,近乎虔诚低喃:“和尚,我喜欢你,比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喜欢。” “这样的我,又怎么舍得做那等毁了你的事?” 谁知,话刚落音,薄时予却突然朝她出手,那雷霆一掌,分明是冲着她的天灵盖而去。 第5章 求而不得 周围的人都被余波逼退几步,可林星辞却扬起一个微笑,想着,能死在薄时予手中也好。 她是灾星,杀她为民除害,他会不会更早修成正果? 可下一刻,薄时予的手却急转而下,同时,林星辞的琵琶骨传来撕裂剧痛! 觉醒灵巫之力之人全靠琵琶骨处的一截灵骨修行,而如今,他竟然要把她的灵骨剥离出来! 林星辞痛到浑身血汗淋漓,望着他的眸光终于渐渐暗淡。 他到底有多厌她,厌恶到连死都不给她一个痛快? 却听他说:“这灵骨,是你欠白露的。” “轰然”一下,林星辞只觉得诛心不过如此。 她为他的冷酷找了千万种理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为了江白露。 好一个“欠”字! 因为江白露的一句谎言,他便要亲手来活剥了自己的灵骨给她! 林星辞再也忍不了泪,凄哀低喃:“原来圣僧不是没有心,而是……把心给了别人。” 她颤抖着抬起血淋淋的右臂,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袖,悲怨问:“既是如此,你当初又为何承诺我?” “你说,你会护我,救我,渡我……和尚,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还是说,年头太久了,你都忘了?” 回应她的,是薄时予越发冷酷的眉眼,越来越凌厉的掌风。 林星辞忍得咬烂了唇,却没再说一个“痛”字。 直到意识混沌,她才没忍住惨叫出声。 这日,凄厉的哀鸣响彻整个别馆。 …… 灵骨剥离,林星辞被薄时予直接弃在原地。 一个宫人实在不忍,才偷偷给她上了药。 三日后,她才醒来。 林星辞忍痛提了提手臂,被取走灵骨的右臂果然没有半点反应,她的右臂彻底废了。 她还没来得及哀伤,转瞬一阵啃噬的痛苦从心口蔓延,以此同时,每一根经脉似乎都有烈火在燎烧。 没有灵骨的压制,曼珠沙华之毒和噬心咒同时发作了! 不过一息,她的衣袍就被冷汗浸透。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江白露一身华服,摇曳走进,眉角飞扬得意炫耀:“妹妹,我是来感谢你的,你那灵骨我用着甚好。” 心又被狠狠捅上一刀! 林星辞颤抖撑起身体,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冷呵:“滚出去!” 江白露却走近,俯身恶毒说:“林星辞,满心期许却被心上人亲手掐灭的滋味,痛吗?” 林星辞艰难呼吸着,咬唇冷嗤:“是什么滋味,你自己尝尝不就明白了?” 江白露冷哼一声,突然出手拍上林星辞重伤未愈的琵琶骨! 瞬间,经脉中那股火烧灼痛奔涌! 林星辞本能伸手推开她,可她还没有碰到人,江白露反而猛然向后飞倒,还惊慌喊着:“妹妹,不要用黑巫术!” 林星辞刚一抬头,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薄时予一衣袖甩飞! 狠狠砸落地面,伤口全部裂开,林星辞疼到整个人缩成一团,止不住颤栗。 她艰难抬眼,却见薄时予将江白露护在怀里,小心翼翼替她疗伤。 他眉眼的温柔,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奢望。 林星辞只恨此刻,自己为什么不晕过去? 却听江白露说:“薄时予,妹妹没有了灵骨,噬心咒发作想来极痛,她也是不得已才偷学黑巫禁术压制痛苦,你别怪她。” 林星辞抬眼,恰和薄时予厌恶的视线对上。 只听他说:“这都是她该受的。” 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林星辞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薄时予来到她身边。 林星辞却没有了解释的念头,只问:“薄时予……是不是无论是非真假,只要江白露说的,你都会信?” 薄时予居高临下的神态尽显冷酷,说:“偷习禁术,蓄意伤人,既然你死不悔改,和亲之前就在水牢里好好呆着。” 林星辞苦笑一声,她重伤不愈,失去灵骨成为废人,此刻进水牢……这和折磨死她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为他去死,可是,她不愿死在江白露的算计里! 林星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起身冲向江白露,而刚跨出两步,背后果然传来薄时予狠戾一击! 林星辞被硬生生击飞到了庭院,撞向那棵老梅树,白雪红痕,分不清是是血还是梅。 一击致命,薄时予毫不留情。 林星辞痛到眼眸涣散,心里却再明白不过,和江白露相比,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她苦笑着闭上了眼。 终明白为何佛说:七苦之最谓之,属求不得。 第6章 和亲劫亲 林星辞再一次醒了过来,入目,便是薄时予冷漠的眉眼。 之前那一击,已经绝了她对他的期待,可感受到自他手中传来的力量,经脉中的疼痛确实少了些。 林星辞忍不住问:“为什么救我?” 薄时予眼眸未动,只在起身收回手时才说了句:“因果未了,你不得赴死。” 何种因果? 林星辞还没询问,却见江白露带着几位宫人走了进来,宫人手中的托盘还盛着嫁衣。 林星辞顿时心凉。 果然,就听江白露说:“妹妹可算醒了,三日后你就要启程去南国了,快试试这嫁衣合不合身。” 林星辞猛然望向薄时予,颤声问:“这就是你说的因果?你拖着不让我死,是因为我死了,就没人替江白露代嫁?” 面对质问,薄时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见他承认,林星辞只觉得胸中郁气翻涌更甚,又吐出一口淤血。 薄时予瞥见那淌有些发黑淤血,隐隐觉得不对。 他正要上前,却被江白露抢先一步挡住。 “妹妹,薄时予好心救你一命,你非但不感恩,怎么还责怪他?莫不是被黑巫术反噬了心智,还未清醒?” 薄时予闻言,眉头果然一皱,露出不耐的神色。 江白露眼中闪过得意,又伸手拎起一件嫁衣抖开,那竟是一件红色的袈裟! 在林星辞震惊的目光下,她故意冲薄时予说:“我们的婚期也近了,父皇特地命人赶制出了嫁衣,你不如回房试试?” 薄时予点了点头,和江白露转身离开。 “等等!” 直到他们跨出了房门,林星辞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忍疼撑起身体奔到门口,不可置信问:“你们一个是圣女,一个是圣僧,却要成亲?” 江白露轻笑一声,含羞说:“我和薄时予姻缘是命盘测出来的,乃天赐姻缘,妹妹不必担心,我和薄时予定能恩爱白首。” 林星辞摇头不愿相信,理智早已山崩地裂。 她扯住薄时予的衣袖,流泪质问:“薄时予,你不是告诉我,你心中只有佛祖,只有修行?” “自三年前你拒绝我,我便是在灵闵谷日夜煎熬,都不曾去找你,生怕坏了你的修行!”林星辞凄怨低吼,却道不尽心中委屈。 “如今你竟要成亲,是你不要你的佛祖了,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可薄时予却极其平静回答:“天命所归,我自当遵从。” “这算什么天命?!”林星辞嘶喊着控诉,“薄时予,在你的眼里,这天道是否就是江白露的每一句话?” “冥顽不灵!”薄时予冷眼怒喝,甩袖就把大门关上。 门外,还传来他不容抗拒的命令,“看好林星辞,三日后绑也要把她绑上花轿!” 林星辞瘫软在地,眼泪几近流干。 她的心,已再无出路。 三日后,林星辞被逼穿上嫁衣,绑上了花轿。 花轿外,锣鼓喧天。 可这热闹不是为她这和亲公主送行,而是庆祝薄时予和难白露的大婚。 据说,今天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呢。 林星辞苦笑,想讽刺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她就这样默默无声被抬出京都。 可在路过一道峡谷之时,一伙人竟然冲出来劫跑了花轿! 第7章 族人尽屠 这场劫持死伤无数,林星辞终被抢走。 她以为自己将会是这世上死的最窝囊的公主,可没想到盖头掀开,她竟然见到了自己的表哥! “巫旭!你怎会在此?” 巫旭一边为她解绑绳,一边怒骂:“我不来,难道眼睁睁见到那妖僧逼你嫁给一个老昏君!” 林星辞张了张嘴,可话却全堵住喉咙,巫旭见此,皱紧眉头问:“汐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