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姜时允好久,他才开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刚刚得到消息,唐瑾谦要拆解欣安,以后‘欣安’将不复存在。” 曾几何时,唐瑾谦这个名字就是我的蜜糖,听到都觉得甜。 如今,却觉得像是噩梦。 胃里翻搅着疼,我坐都坐不稳,整个人被折磨的从椅子上滚下来。 我一声一声的呕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鲜红的血掺着酒液泼在地上,把姜时允吓的够呛。 “晚夏,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就来抱我。 我没有力气,只能喘着气说:“送我……回家。” 姜时允有些不赞同,但也许是看我太惨,还是没拒绝。 车停在我和唐瑾谦的家时,门口还有一辆车。 车灯亮着,也照清了车前的两道身影。 亦颜正紧紧抱着唐瑾谦,她说了什么,我听不清。 唐瑾谦却好像看见了我,摘下亦颜搂着他脖颈的手臂,带着她往我这儿走。 “要走吗?” 我回头看了眼一脸担忧的姜时允,又看了看唐瑾谦,说了一句:“时允,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来开车。” 姜时允愣了下:“为什么?” 我笑了笑,很认真的说:“因为……我想撞上去。” 第9章 ![]() 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我也有很多阴暗的小心思。 但也知道,有些事,能想,不能做。 “说说而已,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对姜时允说着,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我,亦颜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很多。 我不想搭理她,只想和唐瑾谦好好聊聊。 “一会儿有事吗?有事也推掉吧,我们聊聊。” 唐瑾谦明显怔愣了下。 也是,这三年我尽量磨平自己的性子,做一个懂事,贤良,温柔的妻子,儿媳。 他应该很久没听过我这么命令的语气了。 “哥哥还要送我回家,你的事不重要的话就再等等呗?” 亦颜笑看着我,好像笃定我会同意。 然而,我没有。 “你也可以继续去送她,但之后我们都不用聊了。” 说完,我直接进了客厅。 客厅墙上,还挂着我和唐瑾谦的婚纱照。 很大一幅,几乎占满了整根罗马柱。 唐瑾谦进来时,我刚爬上梯子,把照片摘下来。 “摘它干什么?”唐瑾谦走过来帮忙,“我来吧。” 我没矫情,将位置然给他。 唐瑾谦脱了西装外套,一身白衬衫,伸手去摘婚纱照时,腰线崩得笔直。 我看着这画面,总觉得有些眼熟。1 陡然想起,三年前这幅婚纱照,也是唐瑾谦亲手挂上的。 这也算……有始有终? 我忍不住思绪乱飘。 “又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就看到唐瑾谦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给我吧。” 我从唐瑾谦手里接过婚纱照,又去杂物间找到工具箱,然后当着唐瑾谦的面,一点点撬开相框。 最后一根固定钉取下来的时候,照片倏然收缩,卷成一团。 我坐在地毯上看着,累的没力气再去展开。 唐瑾谦的耐心好像也告罄了。 他不耐烦的问我:“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 我抬头望着唐瑾谦,轻声问:“是你要干什么。阿矅,你不该跟我解释解释‘欣安’的事吗?” 唐瑾谦一怔:“你知道了?” “嗯。你之前说会找专业人士帮我管理欣安,但现在的发展和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盯着唐瑾谦,不放过他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但最后,他连一点儿抱歉都没有。 “即使欣安被氏吞并,但它还在,只是换个名字而已,你别太玻璃心。” 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在酒吧里狼狈成那样,都还想着回来问一问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我拍掉掌心的灰,站起身迎上唐瑾谦的目光:“唐瑾谦,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如果不是讨厌,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别乱想,那是公事。” 小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要公私分明。 我以为这是个好词,现在才明白,它代表着不近人情。 我不想再聊下去了,干脆往外走。 “秦晚夏,你又去哪儿?” 唐瑾谦在喊我,可我却不想回头。 出门时,姜时允的车还在。 我很自然的上了车ᵚᵚʸ,看着家门口追出来的唐瑾谦,对姜时允说:“开车。” 引擎声轰鸣。 我看着侧方镜里唐瑾谦越来越小的身影,竟觉得劫后余生。 这天之后,我把手机关机。 白天处理欣安的事,晚上就随便找个酒吧过夜。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药也吃的越来越多。 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即使姜时允每天都变着花样的带我吃各种滋补的食物,都没有半点改善。 一个月后。 我照旧找了间酒吧,包了个卡座,打算在人声鼎沸间入睡。 昏昏沉沉间,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像是信号器被叫醒般,我下意识的向声源处靠近。 隔壁卡座里是唐瑾谦的朋友,结婚时,他还是伴郎。 我想着那些过去,乏味的想要退离,却听到了我的名字。 “秦晚夏啊?也是个傻子!” “当初唐瑾谦是因为知道亦颜喜欢自己,为了断妹妹的念想才跟她闪婚的!” 第10章 原来是这样。 时隔三年,我终于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姜时允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我和唐瑾谦的家。 一切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婚纱照也还是那么被拆分开,扔在地上。 一个月了,上面积攒了一层的灰。 我没嫌脏,一点一点的将婚纱照铺开,然后找了把剪子,从我和唐瑾谦的中间径直裁开。 他是他,我是我。 泾渭分明。 之后,我找遍了房子里所有我和唐瑾谦的合照,一张一张,全部裁开。 姜时允就在视频里看着我这么做,也不打扰。 他脸色很疲惫,这些天他前前后后一直在帮我跑爷爷和欣安的事,还要处理自己公司的事务,分身乏术。 见我停下来了,他才开口:“秦爷爷的事件报告已经提交了,具体的开庭时间还要等通知。” “欣安现在还在你名下,你不愿意,唐瑾谦除了打压,也没别的操作空间。”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我联系了国外的医院,等我忙完这段,带你去看看。” 姜时允一句接一句,像极了爷爷在时,对我的唠叨。 “时允,谢谢你。” 这句话我很诚心。 姜时允笑了笑:“那要不要以身相许?” “好啊,下辈子有机会的话。” 这辈子我无法回报,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也真心愿意。 我看着姜时允愣住的面容,摆了摆手:“你忙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姜时允回完,我挂断了视频,低头沉默了很久。 我没告诉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