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用斧子费力地把野鸡的毛处理个大概之后,陈默这边的雪坑都刨完了。
她的头发上,眉毛上都是雪,看起来就像是个雪娃娃。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等一下烤的时候,剩下的毛就都烧没了。”细细的毛太多了,真的很难处理干净。 说罢陈永峰剖开那野鸡的肚子,里面的鸡杂内脏当然是一点都舍不得扔的。 甚至细细的鸡肠子,也剖开,然后用雪仔细地搓,等用雪都搓洗干净之后,再一样样塞回鸡肚子里面。 陈默假装好玩跟在旁边帮忙用雪搓洗,实际上,她是借着玩,给鸡加了一点点盐巴与清淡的烧烤香料。 其实空间里面有各种香喷喷的烧烤料,但是陈默不敢用,好在这鸡是空间内产出的改良品种,就算只用清水煮煮不加调料都不会有鸡腥味。 在露出冻土的雪坑里面,小心翼翼地把柴火架成下面中空的样子,陈永峰拿出一根火柴,他有些紧张,万一一根引不燃怎么办,一根火柴对于他来说都非常珍贵。 “妹,帮我挡着点。这样张着小手,对对对。” 她蹲在哥哥身边,看着哥哥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拿着那根火柴,在火柴盒侧轻轻一划。 滋啦,伴随着升腾起的小火苗,空气中是白磷燃烧的味道。 兄妹俩小心翼翼护着火苗,去点燃陈永峰精心选的最适合引火的枯叶,那叶子顺利起燃烧起来,陈永峰拿着叶子,放在一块桦树皮下面。 桦树皮的含油量达20%~30%,在雨中仍可燃烧,古代曾是重要的军用物质。当然陈永峰不懂这些,他只知道,桦树皮好烧。 他们蹲着,紧张地看着那火一点点温吞的蔓延,桦树皮被点燃了。 “成功了。”陈永峰的心放下来了,他又往上扔了些彻底干枯的易燃叶子,“妹妹你在这里烤火取暖,别靠近别烫到哦,哥去把野鸡包一下。” “好!” 现在是冬季,找不到夏天那样宽大的绿叶子,但是好在这山上除了能当柴火烧的树之外,还有好些红松与油松。 陈永峰就在旁边,就近去砍油松的枝叶。 陈默看着眼前的忽大忽小的火,桦树皮确实好烧不假,但是山上这些没晒过的,含有一定的水分,火苗看起来还是有些危险啊。 她的小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小的喷壶。 陈默往后退了一下,趁哥哥不注意,轻按了一下喷壶,浓度达到95%的酒精直接让那火来了个小型燃爆。 哇哦,刺激,幸亏她后退了。 她瞬间收起手里的喷壶,若无其事地往火堆里面加柴,伸出小手,蹲着舒舒服服地烤火。 “嚯,我们生的火好成功。”陈永峰抱着满怀的油松枝叶回来了。把野鸡里里外外一层层地包裹起来,没有可以系带的绳子,也没有大叶子包的效果好,但是起码能保护野鸡,不被烧焦。 野鸡准备好了,兄妹俩手拉着手蹲在火堆旁边,一起烤火,火苗在他们的瞳孔里面跳跃,陈默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哥哥掌心的茧子。 “好温暖,好久没有烤过火了。” 火势终于小了些,陈永峰把准备好的野鸡放进火堆中。 野鸡外面包裹着的还湿润的油松枝叶冒出一股股烟,渐渐地,明火熄灭了,陈永峰用斧子,一点点地把红色的烬盖在那包着油松的野鸡身上,把它埋了起来。 陈默赶紧把高频驱兽器用上,虽然最近荒年,连野兽都看不到了,但是一会烤鸡的香味就会散开来,这种冬季最缺少食物的日子,必须要防备好。 “哥哥再去砍点柴火,砍好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吃了。”陈永峰咕噜地咽了一口口水,转身去干活。 他手脚麻利地又收拾出来一堆柴火,码在爬犁上,把烤鸡用掉的柴火给补上。 很快,浓郁的松树香气融合着鸡肉的香气,引得两个大馋虫口水直流。 等灰烬彻底熄灭之后,陈永峰用斧子把野鸡扒拉出来,野鸡周身烧焦的松树灰脱落下来,最里面的一层松树叶还没有烧焦,用斧子扒拉开最后那一层松叶,里面的鸡肉冒着热气,那热气带着特殊的松叶香味,香味扑鼻。 陈永峰用雪搓搓手,把手洗干净,然后斯哈斯哈地把滚烫的野鸡撕扯开,先扯下鸡腿。 “哥先喂你。”说完他就咬了一口鸡腿肉,仔细地嚼碎了,脸探过来就要哺喂妹妹。 “不不。”陈默摆摆手,“哥哥你看,牙牙!” 陈永峰仔细看了看陈默努力张大的小嘴,“还真是!你长大牙了。”这两天,陈默的乳磨牙已经萌出。 “嗯!自己吃!” “行,那这口鸡腿你先吃了。”陈永峰一心觉得鸡腿只能妹妹吃,所以他的脸还是继续凑过来。 陈默用手挡住哥哥的脸,“你吃!” “那好,给你,要拿好。”看妹妹稳稳地拿住鸡腿,陈永峰才把嘴里那口肉泥咽了下去。 鸡肉从喉咙滑落到胃里,他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适地张开了,这么久了,他终于又吃到了一口热乎乎的肉。 “妹,好好嚼嚼,嚼烂了再咽。” “嗯。” 她直接接受了鸡腿,没有推辞,自己肯定推让不过哥哥的,推来推去多推几次这肉就凉了,反正鸡肉的营养成分都一样,只是口感不同而已。 陈默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大鸡腿,连皮带肉地撕咬下来一口,带皮的鸡腿肉是真的好吃,肉与皮之间是香香的油脂,她努力地用磨牙把鸡肉磨碎,然后咽下去。 烤肉调料选的很成功,暗暗的隐秘的味道,最大化地保留了鸡肉原本的味道,好吃又不会让哥哥生疑。 跟哥哥一起撕扯着吃烤鸡,跟自己在空间内吃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两个人蹲在白雪皑皑的山坳密林间,费尽力气烤熟一只野鸡,你鸡腿我鸡翅地撕扯着分享着一口一口吃掉,在挨饿又几年没有吃过肉的情况下。 陈永峰全身心投入地吃着烤鸡,他先从鸡头,跟鸡的内脏开始吃,一点点都舍不得浪费。 “妹,这鸡肉有点咸味,加上松树香味,太好吃了。”陈永峰觉得,这是因为野鸡在土里冻得时间长了,所以发咸。 “嗯嗯,好吃。”陈默附议,空间里面的鸡,确实好吃,肉质鲜嫩多汁,用力一捏,还有汁水从鸡腿肉中流出来。 为了配合冬季、荒年、冻死很久这几个要素,所以陈默拿出来的这只野鸡并不大,去了毛也就勉强2斤多的肉,但是她的胃实在太小了,勉强啃掉一只鸡腿,就撑得直打嗝。 陈永峰又撕下一个鸡翅递过来,但她是说什么都吃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