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里监测的警报器刺耳疯狂地响起。 燕方聿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这期间,安愿的辞职报告送到了台长的办公室里。 台长不敢做主,又辗转落到了燕方聿手上。 燕方聿看着安愿两个字,眼眸都被刺痛。 可他没有去追。 他不会爱人,伤透了安愿的心。 伤到她连她最爱的事业也要放弃。 他……没有资格再去找她,在他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之前。 最后,燕方聿的心窒息的疼着,却依旧亲手签下了安愿的辞职信。 他出院那天,恰好是安愿录的最后一期节目播出。 屏幕上的女子笑靥如花。 “很荣幸陪伴了大家七年,今天是我在京海电视台的最后一天,无论我在何处,对我最爱的观众朋友的祝福永不会变。” “感谢遇见,山高路远,还望珍重!” 从此,水深再无渡舟。 第20章 最后一期直播结束。 演播厅里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安愿起身,对众人鞠躬谢礼。 京海电视台一姐的光环荣耀,从今往后,不复存在。 她温柔笑着,好似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许多人眼眶红红:“温愿姐,我们舍不得你。” “温愿姐,不走好不好?” 安愿与他们一一拥抱道别。 “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过,是安愿的荣幸。” 走出演播厅。 赵欣这个御姐眼眶红红,脸上却依旧带着笑:“祝福你安愿,终于解脱了。” 安愿抱住她:“谢谢你,欣欣。” 曾经在所有人都羡慕安愿攀上燕方聿这根高枝时,只有赵欣说过:“燕方聿这个人,根本配不上安愿。” 那时的安愿还不赞同地为燕方聿辩解:“方聿很好,遇见他是我的幸运。” 却原来,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赵欣问:“以后打算去哪里?” 安愿看向京海晴朗无云的天,淡淡道:“帝都。” 那个据说遍地是机会,却最为折磨人的地方。 赵欣抬手抹了把眼睛,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好地方。” 安愿也笑:“是啊,京海不下雪,从今往后,我每年都能看到最早的一场雪了。” 再不用旁人为她下了。 赵欣道:“以后我出差到那里,你可要记得好好招待我。” “一定。” 她冲赵欣摆摆手:“走了。” 那背影如此洒脱,带着奔向自由的味道。 飞机上,广播声响起。 “飞往帝都的航班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收起小桌板……” 安愿关机将手机卡抽出,扔在面前的红酒杯里。 绯红酒液一圈一圈荡漾。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 两年后。 帝都半山酒店。 一辆加长林肯缓缓驶来停在酒店门口。 一个肤白如雪,眉眼似山茶般清雅的女子下车,立时有人迎上去:“安愿小姐这边请。” 安愿微笑颔首。 走到宴会厅前,那引路的侍应生眼神崇拜低声道:“安愿小姐我是您的粉丝,宴会结束后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安愿挑眉:“我可能会提前走,现在就可以签。” 侍应生满眼喜色压抑不住,连忙拿出纸笔。 签完名后,安愿走进宴会厅,许多人迎上来打招呼。 安愿游刃有余地寒暄应付过去后问身边的导演。 “不是说有个投资商对我们节目很感兴趣,人呢?” 身旁的人梭巡一眼,指着落地窗前穿着白色西装,宽肩窄腰身材颀长的背影道:“喏,那儿。” 安愿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人恰好转过脸。 一张含笑的脸撞入眼眸。 安愿一怔。 那张脸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俊美到几乎有些刺眼。 最重要的是,那一双桃花眼下一点美人痣若隐若现。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往安愿的方向走来。 停驻近前,清越无比却又带着几分少年气的低笑声响起。 “温愿姐姐,又见面了!” 两年前,酒吧冲动之下的那场绮梦再次回荡在脑海。 安愿脑子一时有些恍惚,面上却只能装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我们认识?” “姐姐不记得我了。” 男人有些难过的模样。 这样一张脸怎么会不记得。 不过事到如今,安愿只能装傻。 下一瞬对面男人又笑容灿烂起来。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姐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随野。” 那笑看得安愿有些晃眼。 与此同时,身后有声音响起。 “安愿,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来自京海的燕方聿燕总,也想投资你们的新节目。” 安愿转头。 而燕方聿脸上的笑意也在看清安愿身旁那个男人时蓦地僵住。 安愿轻叹一声。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第21章 安愿嘴角勾起,极自然地挽住谢随野的手臂,看向燕方聿:“燕总,好久不见!” 谢随野微不可察一挑眉,笑容不动声色。 燕方聿眼眸幽深地盯着两人紧挽的手臂,半晌,嗓音有些喑哑道:“好久不见,愿愿!” 旁边的介绍人惊喜地笑:“原来你们二位认识啊?” 许多旁边知道内情的都无语地看向他。 这是哪里来的二百五?从来不看新闻吗? 安愿和燕方聿当年恋爱长跑七年,却在办婚礼那天分道扬镳,闹得沸沸扬扬。 当时已是京海电视台一姐的安愿毅然辞职,远走帝都。 索性安愿当时名气够能力也够,来到帝都两年又重新打下一片天地。 现在她已经不仅是主播还当起了制作人,有往资本转型的趋势。 安愿笑得大大方方:“刘总想来是日理万机,都没空看娱乐新闻,燕总是我的前男友,不过后来发现不合适,所以和平分手了。” 这事网上一查就知道,没必要藏着掖着。 对面刘总见安愿这话说得熨帖,态度又丝毫不扭捏,笑得越发开怀:“哈哈哈哈那说起来都是老朋友嘛。” 安愿笑盈盈颔首。 燕方聿垂下眼睫,事到如今,不过一句老友吗? 他的手微微捏紧又很快松开,叙旧模样,看向旁边的男人:“这位是?” 安愿神态自若:“是我的现任男友。” 她说完,谢随野微微一笑,十分配合地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帝都谢家,谢随野。” 燕方聿盯着那张含笑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谢随野来说,他们或许是第一次见面。 但对他来说,却是第二次。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和安愿婚礼那天。 他伸出手回握:“你好,京海燕方聿。” 不知为何,安愿莫名觉得这两个男人对视时,空中似乎有雷电闪过。 安愿背脊微凉,嫣然浅笑道:“你们先聊,我去个洗手间。” 洗手间内,安愿刚要出去,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今天那个谢随野,莫非是谢家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小少爷?” “当然是了,不然有哪个谢家有资格带上帝都二字。” “那真是不得了,安愿好福气,前男友是燕氏集团燕方聿,现男友是谢家小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