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你带五千精兵,往吉水方向北上,抓住周显扬,生死不论!” 周显扬这个名字对洛倾鱼来说十分陌生,但是杜景的神情语言解释了。 “周显扬叛变了?那镇南王遇刺,与他有关吗?”他开口道。 沈俭眉头紧蹙,眼中的冷光似要杀人一般,伸手把手中的信递给杜景:“他偷了云南布防图,还有藏金之处,带着一千人沿着吉水方向北上,预计已经快到了。” 这两样都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洛倾鱼立刻明白,这周显扬,一定是贺长楷很信赖的人,才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 他大概是见贺长楷深受重伤才会生出了这种念头…… “是。”杜景领命而去。 “刘均凌呢?”沈俭沉声道。 突如其来的这事,让他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立刻有人道:“刘将军带人巡查城防去了,之前守城的士兵来禀告,见到几个人,怀疑是西夏的细作。” 洛倾鱼叹了口气,瞬间便已经定了主意,开口道:“鹤鸣,你留下,我自己去。” 杜景之前去了京城,但是因为暂时没有突破口,这边又实在太忙,他被沈俭召了回来。 现在军中之事很多,意图起事的同时,还得盯着西夏那边的动静,沈俭走了,旁人真的怕是无法坐镇。 “不……” “这事就这么定了。”洛倾鱼打断他的话,“白芷,去取我的药箱,收拾衣服,咱们马上启程。” “不行!” “鹤鸣,”洛倾鱼踮起脚在他耳边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为了我罔顾大局,甚至西夏入侵,如履平地,我下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 “你是为了我才去的云南……” “那现在你为了我留在边城。”洛倾鱼灿然一笑,“这次算你欠我,以后用一辈子还。”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金色所染;她笑意盈盈,把分离的伤感压在心底,与他言笑晏晏。 沈俭没忍住,把眼前这爱到心底,爱到心疼的人儿搂到怀中,想要把她揉碎,融进骨血中,永不分离。 一对璧人紧紧相拥,来不及告别,来不及嘱咐,一个拥抱,便传递了心中所有难以言尽的情感。 白芷动作利索,很快回来,肩上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袱,手中提着药箱,气喘吁吁道:“夫人,好了。” “鹤鸣,好了。”洛倾鱼逼退泪意,从沈俭怀中抬起头来,伸手推他,郑重道,“你放心,镇南王是你的什么人,就是我的什么人。我一定竭尽全力救回他来!我,走了。” 沈俭松开怀抱,伸手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道:“早日归来,你平安最重要。” “嗯。”洛倾鱼没有再多说,毅然决然的转身登上了马车。 越多告别,越多留恋。 恨不得永不分开,但是他们身上都扛着责任,避无可避。 她愿意为他,披荆斩棘,不畏艰险;今日种种,皆是为了修成明日正果。 沈俭安排了一千精兵,加上云南来的五百人,一起护送洛倾鱼。 他站在原地,看着车马辚辚而去,烟尘滚滚之中,他深爱的人,一点点远离,直到马车和人群变成黑影,最后完全消失…… 这样的情景,无声中撕裂了他的心。他的心像被剜去一块,疼得几乎站不住。 “夫人,这是给您带的蜜饯。”白芷见洛倾鱼脸色不太好,以为她因为坐车而不舒服,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来,得意道,“白唐姐姐总骂我粗心,这次我可记住了。” 洛倾鱼的伤感被她这一说,倒冲淡了几分,笑道:“就是你白唐姐姐惯着你,所以你也没得到锻炼机会。她不在的时候,你也样样都做得很好。” 白芷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奴婢不如白唐姐姐太多,但是总要慢慢长进,不给您丢脸。” 洛倾鱼道:“你现在很好了。她是牡丹,你是芍药,不要跟她比,你有你自己的长处。你们苦练那么多年,到我身边本就是屈才,是我这个主子,让你们抬不起头来才对。不过幸亏我争气,嫁了将军,给你们几分体面,对不对?” 后面这话,明显就是戏谑了。 “才不是。您要是为了奴婢们,奴婢说句托大的话,那就不让您嫁给将军了。好事没多少,吃苦受累,担惊受怕的,哼!”白芷气鼓鼓地道。 洛倾鱼笑笑,托腮道:“白芷,你几岁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奴婢十七了。”白芷大大咧咧地道,“没有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洛倾鱼哑声失笑,歪着头逗她:“为什么不会有?” “看您,和将军好,我觉得身体累;看白唐姐姐,和李承影那混蛋不好,我觉得心累。我跟着夫人,有吃有喝,他们见了我都得好好喊一声‘白芷姑娘’,我做什么想不开去劳碌辛苦?” 洛倾鱼“噗嗤”一声笑了,身体累,这话有歧义啊! 沈俭已经有七天没来看过她,这七天,确实不累,但是心里却有些空。 爱是枷锁,却让人甘愿画地为牢,永不逃脱。 “夫人,天色已晚,在前面休息投宿吧。”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洛倾鱼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以为大概是沈俭手下哪个将军,便谦逊道:“出门在外,我一个妇人,不懂行路之事,一切由将军安顿。只一样,咱们是去救人的,如果能赶的行程一定要快行,别因为顾虑我耽搁了行程。” 第460章 呆如木鸡 “多谢夫人体恤。”那将军声音粗哑道。 洛倾鱼终于想起来,试探着喊道:“是罗猛将军吗?” “正是罗某。”罗猛策马走到马车旁边道,“夫人好记性,好几年了,竟然还能记得我。” “原来真是罗将军亲自来了。”洛倾鱼笑道。 等到在驿站投宿,罗猛来拜见洛倾鱼,当然没进门。 门敞着,他在门外给洛倾鱼叩头感谢当年洛倾鱼救罗麒。 洛倾鱼忙让白芷去扶他,笑道:“罗将军实在太客气了。罗麒这两年恢复得如何?没有让他习武吧。” 罗猛拱手道:“按照夫人说的,没让他习武,找了个先生教他读书,现在读的有几分样子,反正比我这个老粗强。我爹倒是很高兴,认为文人贵重,指望他光耀门楣。我倒是没那么大期望,只要他好好活着,能像寻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便是!” 洛倾鱼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他是个好孩子,孝顺上进,难得的是罗将军开明。这次我去云南,正好再给他看看。” 罗猛顿了下,笑容有些勉强:“多谢夫人牵挂,有劳夫人了。” 洛倾鱼只当他客气,道:“罗将军言重了。我走得匆忙,只听将军说,王爷遇刺,具体的情形却没有问清楚。罗将军可否跟我说一说,让我心中有数?” 罗猛想了想后道:“我也不见到,只是大夫进进出出,说是很严重。华先生让我北上请您,我匆匆忙忙带人就出发了……” “哦,原来如此。”洛倾鱼点点头,“那等到了云南我再看看便是,横竖现在也帮不上忙。” 她又再次强调了一遍,不必顾惜自己,只管赶路,罗猛应下。 他走以后,白芷嘟囔着道:“奴婢怎么觉得这个罗将军不太老实,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眼睛乱转。王爷遇刺,他一问三不知,我看就是不说实话!在您面前有什么好瞒着的?” “别乱说。”洛倾鱼打断她的话,然而心里却也觉得罗猛言辞闪烁,眼神也不敢正视自己,不知道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单纯见到自己不自在。 她努力想了想,好像之前见他的时候,他没这么不自然。 但是转念再想,那时她只是个治病的村姑,现在却已经是沈俭的夫人,身份不同,罗猛的态度自然不同。 “奴婢就觉得他哪里不对。”白芷不服气地道,“您不是说,将军说过,他和罗浅还是兄弟吗?您救了罗浅的事情,他怎么不提?” “镇南王是他的主子,更是天狼军的主心骨。他出了事情,罗猛现在哪有心思想自己家的那些小事?现在这时候,就别挑这些细枝末节了。”洛倾鱼很宽宏大量地道。 “坏了!”白芷一拍大腿。 洛倾鱼被她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看着她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对?” 她觉得今日之事像做梦一般,短时间内被塞入贺长楷遇刺这件大事,瞬间爆炸,炸得她现在都有些茫然。 白芷说得却不是这事,她一脸认真地道:“奴婢准备的那些鸡鸭鱼肉,怕是都要坏在厨房中了,真是可惜了……” 洛倾鱼:“……” 你这样说话容易挨揍知道吗! 可她坐了两个时辰的车,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