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我和寒商以前是校友,昨天晚上只是叙旧。” 同事们却不轻易放过,凑到贺宴辞身边:“组长,真的只有叙旧?” 温思慕指关节泛白,看向贺宴辞,期望得到一个答案。 只要贺宴辞说,她就信。 贺宴辞终于吐出一个字:“是。” 温思慕松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却还是一直悬着。 等吃完饭,温思慕正要往解剖室走。 走廊里,一对中年夫妻突然拽住了她:“你就是温思慕吧?!就是你负责解剖我儿子的尸体?!造孽啊!他完完整整地来到这个世界,你却不让他完完整整地离开!” 妇人捏着温思慕手腕的力气极大。 钝痛猛地传来,温思慕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去寻找贺宴辞的身影,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把自己护在身后。 却瞧见几步外他正和唐婉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 温思慕眼神一黯,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想要抽回手,却是徒劳。 只能敛下情绪试图劝说:“你们儿子的死亡已经涉嫌到刑事案件,必须要解剖才能确定死因,找到凶手,这是我的工作。” “结束之后我会缝合好,保证他完完整整的……” 可话还没说完,死者母亲就哭嚎起来:“我不允许!谁都别想动我儿子!” 她声音很大,引得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贺宴辞也在其中。 四目相对,他却只是站在唐婉身边,没有半点要走过来的意思。 温思慕压下内心的失落和酸涩,继续劝说:“我理解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可是你们真的不想找出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吗?” 中年夫妻被温思慕问得怔住,终于松开了钳着她的手,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温思慕看着这一幕,眼眶也跟着泛红。 从来到鉴定所到现在,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上演。 她以为自己都已经麻木了,可每次总是忍不住跟着难过。 生离死别,身为法医的他们,是唯一能为死者说话的人。 闹剧散场,温思慕一个人走进了鉴定室。 靠着解剖台,她脑袋空白一片,怎么都静不下心神。 过了许久,鉴定室的门被推开,贺宴辞和唐婉并肩走了进来。 看着温思慕被家属扯红的手臂,贺宴辞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倒是唐婉神色担忧:“你们的工作真辛苦,不仅要鉴定死因,还要和这些家属打交道。” “寒商一直都是个闷葫芦,又有洁癖,真不知道他遇到了这样的家属该怎么办,许小姐,到时候还要请你们这些同事多多帮他说话。” “同事”这两个字再次刺痛了温思慕的心。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唐婉又看向贺宴辞:“这周日有一场艺术展览,寒商,你能和我一起去看吗?” 这周日是温思慕的生日,她加班加点的工作,甚至动用能力,就是为了能够挤出时间,和贺宴辞一起过生日。 她看向贺宴辞,希望他能拒绝。 可是贺宴辞却答应了下来:“好。” 温思慕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宴辞,又看了看四周。 四下无人。 贺宴辞说不想在同事面前暴露关系,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唐婉,他为什么还要隐瞒他们的关系,甚至答应唐婉去看展览? 温思慕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二人,第一次想要捅破他们的关系。 她看着唐婉:“不好意思唐小姐,我是寒商的恋人,周日他也去不了,那天是我生日。”第3章 唐婉愣了,随后又做出受伤的样子:“寒商,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早知道我就不约你了。” 贺宴辞没应,看向温思慕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悦。 温思慕心如针扎,她只是把他们是恋人的事实说出来,为什么贺宴辞要这样看自己? 沉寂间,唐婉再次开口:“许小姐,能拜托你帮忙再鉴定一次我表弟的死亡原因吗?我怀疑他的死另有蹊跷。” 从业五年,温思慕从未鉴定失误。 她微微皱眉,刚要拒绝。 却听贺宴辞语气淡淡:“她表弟在2号鉴定室。” 他也让自己再鉴定一次? 温思慕心下一沉,他们共事五年,难道贺宴辞也不相信自己的专业程度吗? 她想从贺宴辞的脸上找出答案,可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唐婉身上。 …… 2号鉴定室里,温思慕再次将唐婉表弟的死因做了鉴定。 最后的结果和上次一样——中毒身亡。 以防万一,温思慕还摘了手套动用了能力。 触碰到尸体的一瞬,她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只见他仰头吞下一大把药片,毒发而亡。 她的鉴定是对的! 温思慕睁开眼撤回手,眼前却突然一阵晕眩,撑着解剖台才站稳。 这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 温思慕缓了缓,脸色苍白地出了鉴定室。 门外,唐婉急忙迎上来:“怎么样?” 贺宴辞跟在她身后,同步看了过来。 “还是服毒自杀。” 听到温思慕的话,唐婉却依旧不相信:“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害他!许小姐,你再好好鉴定一次!” 贺宴辞伸手扶住情绪激动的她,看向温思慕:“你确定吗?” 温思慕心里一瞬涌上万千情绪,有为死者的悲哀,有对贺宴辞不信任自己的失落,有醋意……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她喉咙发涩。 “我确定。” 贺宴辞深深的看了温思慕一眼,最后低头对唐婉说:“结果应该不会有错,我先送你出去吧。” 唐婉一脸脆弱,没有拒绝。 鉴定所门口,温思慕目送着贺宴辞送走了唐婉,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你对唐婉……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贺宴辞不悦看来:“你想说什么?” 温思慕不是怀疑贺宴辞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想要一个承认,一个保障。 可是贺宴辞却连回答的意思都没有,冷漠转身离去。 蝉鸣阵阵。 温思慕凝望着他背影,眼眶泛酸,心里也跟着蝉鸣烦忧不已。 晚上七点半,温思慕身心俱疲地走出鉴定室,正要寻找贺宴辞的身影,只见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唐婉情绪不太好,我过去看看,你自己回去,不用等我。” 看到信息,本就疲惫的温思慕更是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 她扶着墙慢慢蹲下,脑袋嗡嗡作响,心疼得像被刀绞一般。 在她抽出时间给唐婉做鉴定的时候,贺宴辞陪着唐婉,自己好不容易下班了,贺宴辞还是和她在一起…… 温思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一早,她刚到解剖室,就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小许,我昨天接到举报,说你做鉴定时用手直接触碰遗体?我们不是三令五申过不准出现这样的问题吗?你为什么还会犯?” “念在你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温思慕低下头,带着愧意:“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 领导应了声,示意她可以走了。 温思慕转身要走,却在拉开门的那刻停顿了下。 解剖的时候都是单人进行,几乎不可能有人知道她触碰了遗体。 她回头看向领导:“我能问问是谁举报了我吗?” 领导迟疑了下,还是告知:“贺宴辞。”第4章 温思慕浑身血液被冻住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 共事五年,恋爱四年,同居三年,换来的却是举报?! 解剖室里,她找到贺宴辞,颤声问:“为什么?” 贺宴辞眼中并无情绪:“你违规了。” 温思慕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感觉很陌生。 她认识的贺宴辞,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 按照规定,解剖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入的,可贺宴辞却会在完成鉴定后,让家属进来进行最后的告别。 也是贺宴辞告诉温思慕:“规定之外,也可以有人情。” 从记忆中回过神,温思慕对上贺宴辞的视线,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违规的原因,说自己的特殊能力? 小时候那些小孩子用石头砸她,骂她丧门星,是怪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没有勇气坦白。 比起误解,她更怕贺宴辞知道之后也离她而去。 沉默间,贺宴辞看了一眼手表:“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纵使千言万语,温思慕只能憋在心里,眼睁睁看着贺宴辞离开。 就在这时,温思慕的电话响了,是老家的外婆打来的。 她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换上轻快的语气:“外婆。” 电话那头的外婆乐呵呵的:“知意啊,这周日是你生日,我寄了点东西过去,刚好今天你就能收到。” 从小到大,别人说她克死父母,是丧门星,只有外婆护着她,对她好。 此时听到外婆的话,温思慕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就要溢出胸腔。 可她不忍心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担心。 温思慕逼自己把那些情绪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