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月闻言抬眸,心底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她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让秦陌殉更加心慌。 他的时间不多了,仅仅只是站着,秦陌殉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他抽出随身的匕首,出鞘递到花轻月手中。 秦陌殉握住花轻月的手,带着匕首直指自己的心口。 他直视着花轻月的眼,眼底有如海般深沉的眷念。 他呢喃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杀了本王解气,只愿能平你心中之忿,不要牵连孩子。” 冰冷的匕首,就在花轻月手中。 只要她再往前一寸,就能要了秦陌殉的性命。 他就这样,随意的把他性命,交由她任意处置。 花轻月久久未动,目光定定落在那把匕首上。 半响之后,花轻月闭上了眼,轻轻摇了摇头。 “摄政王,孩子我不会要的。” 花轻月又一次重复,让秦陌殉明白了自己的坚定。 寂静的夜里,秦陌殉好似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眼底闪过一抹决然,握紧花轻月的手,就着这个姿势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腔。 刹那间,一股血腥味就在屋内弥漫开来。 鲜血从秦陌殉的胸腔,流淌而出。 花轻月整个惊怔住,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匕首。 此时,那把匕首还直直插在秦陌殉的胸腔中。 她的手上,沾上了秦陌殉温热的血液。 流了血,秦陌殉的脸色更加惨白,气息微弱。 他说话都变得更加费劲。 “花轻月……这样……够不够?” 说完,秦陌殉狠着心,又拔出匕首。 只是刀尖,这一次对准了心口。 “不够……的话……你就朝着……这里……再来……” 说着,秦陌殉就握着花轻月的手,准备再一次下手。 这一次,花轻月死死攥紧了刀柄,没有让它再一次落下。 她瞪大眼,惊慌喊道:“秦陌殉,你疯了!” “看……你还是……不忍心……” 秦陌殉勾起一抹笑,轻声呢喃着。 不忍心? 花轻月怎么能对秦陌殉不忍心?! 她过去所受的伤害,全拜秦陌殉所赐。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不忍心?! 花轻月心底,渐渐生出一股自我厌恶。 她不允沈自己对秦陌殉狠不下心肠。 这股厌恶,化为言语的利刃,狠狠刺向秦陌殉。 她冷冷开口:“秦陌殉,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秦陌殉猛地一怔,眼底是浓烈的悲郁。 花轻月却厌倦到极点,她一把推开秦陌殉。 端起桌面上的堕胎药,一饮而尽! 第四十五章 秦陌殉被推的靠在窗边,扶着窗框才稳住了身形。 可他却没有过多的气力去阻止花轻月。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花轻月喝下那碗堕胎药。 这一刻,秦陌殉心神俱裂,一股无言的痛意,蔓延全身。 终于,他再支撑不住,气若游丝,软软的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秦陌殉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他想起,刚服下堕胎药的花轻月,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 秦陌殉一睁开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玖鹤,正打着瞌睡。 此时的玖鹤,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一看就是劳碌过度。 秦陌殉微微咳嗽一声,玖鹤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看见秦陌殉苏醒,玖鹤瞬间激动的红了眼眶。 他气急败坏地道:“秦陌殉,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一点就归西了!” “明明已经病的那么严重,居然还疯了一般,拿刀扎自己!” 面对如此不听话的病人,玖鹤的气愤可想而知。 秦陌殉却比他更淡然,好似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只呢喃道:“花轻月呢?她的孩子还在吗?” 一说起花轻月,激动中的玖鹤都停顿了下来。 他的脸色阴沉,久久沉默不语。 秦陌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追问道:“怎么了?” 他挣扎着就想下床,想去找花轻月看个究竟。 只是,还刚起身,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玖鹤见此,急忙上前,倒出一粒药丸给秦陌殉服下。 这才帮着秦陌殉缓解下来。 玖鹤红着眼,没好气的道:“你再乱动,就算有我在也保不下你。” 秦陌殉一怔,想不到自己已经病的如此严重。 可能,他的大限之日,就在这几天了。 他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只是心中放不下花轻月。 他看了一眼玖鹤,用眼神示意。 玖鹤立马明白,他撇开脸,不忍看着秦陌殉。 随即说出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孩子没有了。” 如一道惊雷,炸在秦陌殉心尖。 肆虐的痛,在五脏六腑翻涌着。 尽管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花轻月还是不要他,更不要他的孩子。 他刚得知花轻月怀了身孕,还暗中幻想过。 他们能有一个孩子,眉眼像她,轮廓像他。 那该是多么美好玛⃠丽⃠的一件事。 可是,花轻月当着他的面,喝下了堕胎药。 她就这样,舍弃了他们的孩子。 即使他快死了,也换不来她半分心软。 秦陌殉痛的快不能呼吸。 他死死捂紧胸口,才强忍着没有再度昏迷过去。 秦陌殉转头,看着玖鹤问道:“我的日子,是不是没几天了?” 听他这样问,玖鹤愣住,红着眼沉默不语。 秦陌殉却懂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怅然,轻声道:“花轻月在哪?我想见她。” 玖鹤面露难色,秦陌殉瞬间就明白,花轻月不会来见他的。 他不由自嘲一笑。 秦陌殉你真是活该,弄到如今的地步。 他敛眉,道:“你就说是沈家家宅的事情找她,她会来的。” 想不到当年,他随手买下的沈家家宅,如今竟成了见她一面的敲门砖。 玖鹤沉着脸,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秦陌殉所料,花轻月很快就来了。 她一进门,就急着问道:“秦陌殉,你打算把沈家家宅怎样?” 第四十六章 秦陌殉一怔,想不到自己在花轻月心中,已经是这样的形象。 难道他找她,只会作恶吗? 他无力的躺靠在床头,望着花轻月,心底各种情绪翻滚。 有不舍,有眷念,有爱意…… 他轻咳一声,玖鹤在他的示意下,上前递给花轻月一个木盒。 花轻月看着手中的木盒,瞬间愣住。 这是她少女时,藏着自己心思的小木盒。 一直暗藏在她睡床的暗格中。 此时,小木盒似乎沉甸甸的,里面多了很多东西一般。 花轻月不解抬眸,开口:“什么意思?” “你沈家家宅的地契房契都在里面,现在本王物归原主了。”秦陌殉轻声解释。 花轻月怔住,似乎不敢相信,秦陌殉如此就还给她了。 “你想换什么?”花轻月问。 秦陌殉心中一抹苦涩,难道他就不能单纯的对她好吗? 可望着眼前的花轻月,他还是提出来最后的祈愿。 他清了清嗓子,道:“听说你准备入青竹道馆,皈依道教做个道姑?” 花轻月淡淡点了点头。 这世间,早没有她在意的人与事物了。 青竹道馆人口简单,清净幽然。 与其再入红尘,挣扎翻滚,倒不如就此做个逍遥道姑。 无拘无束,四处游历。 对于花轻月的决定,秦陌殉也没有多说什么。 做个道姑也好。 秦陌殉接着道:“我死后,唯一的心愿,就是想长眠在道馆后山,你能偶尔来上注香。” 他直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