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糊的白粥挂在叶栩若的身上,她终于有了反应。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亲娘吗?” 上一世她想不明白的道理现在她知晓了,人不会突然变坏,孟溪瑶从一开始便是坏的。 孟溪瑶抿唇微弯,脸颊两侧露出小小的酒窝:“瑶儿只是想孝顺娘亲……” 话音刚落,祠堂门从外面推开,孟怀逸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狼藉,骤冷的目光移到了叶栩若身上。 孟溪瑶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了,神色仓惶:“爹爹,我想给娘亲喂粥,却不小心将粥打翻在了娘亲身上。” 孟怀逸并不在意那白粥,他随意对孟溪瑶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他走到叶栩若身前:“夫人受苦了,回去休息吧。” 叶栩若沉默不语。 回去,回哪呢?那个四四方方困住她一生的院子? 一如前世,男人总在失态后报以温柔施舍。 前世她会顺着他给的台阶走下来,可这两日的磋磨,足以让她灰心冷意。 叶栩若缓缓抬头,看向男人深邃的冷眸里。 “孟怀逸,我自请下堂。” 叶栩若的声音很轻很淡,含着心中所有的失望却很重,狠狠地砸在了孟怀逸的心间。 “下堂?”孟怀逸像是听到笑话般。 蓦的,他语气一冷:“你倒是为那义兄豁得出去,纵然和离,你也不过昨日黄花,别妄想他会要你!” 昨日黄花。 叶栩若钝痛难耐,痛自己两辈子真心错付。 “我意已决。”叶栩若笃定,猩红着眼望着男人,誓要将他薄情的模样刻进心里,好提醒自己生生世世莫失莫忘。 孟怀逸眸色如墨:“按国法家例,自请下堂需受五十杖,鞭笞之刑。” 叶栩若惨笑:“甘之如饴。” 半柱香的功夫,孟家上下便再祠堂聚齐。 当带着刺的鞭子被家仆拿到叶栩若身前时,旁观的众人都打了个寒颤。 这几鞭子下去就能落得一个重伤,五十鞭下去还能走出孟家大门吗? 依礼,孟怀逸当亲自持鞭行刑。 男人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含霜的语气里故意流露出施舍:“你若低头悔过,看在夫妻情分上我可以再饶你一次。” 叶栩若那双灰暗的眼眸,毫无悔意只余坚决。 清冷的姿态生生刺痛了孟怀逸,他最恼她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长鞭被高高甩起,卷席着风声抽打在了叶栩若的身上,皮肉被长刺划开,里面的血肉被长刺生生剜了出来。 叶栩若咬着牙不让痛声溢出。 “一鞭!” “二鞭!” “三鞭!” “……” 五十鞭过后,沾满鲜血的长鞭落下,叶栩若奄奄一息。 她的背脊血肉模糊,一条又一条鞭痕交织在后背。 纵使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她却仍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猩红的目光与孟怀逸的视线相撞。 她气若游丝道:“孟怀逸,从今往后,婚丧嫁娶,我们再无干系。” 语落,她向门外走去。 “叶栩若,你当真要走?” 孟怀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栩若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当年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踏进了孟府,每一步都带着欢悦与期待。 如今,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将孟家从自己的心中彻底拔除。 她艰难地拖行了两步,身后孟怀逸又叫住了她:“且慢。” 叶栩若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晃,就听男人更冷沉的声音响起。 “闲杂人等,不得自孟府大门出入,走偏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