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里哽咽难言道:“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还还嘴?” “还了又怎么样?” 靖宝睁开泪眼,冷笑道:“你急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你对我发脾气,砸门,不也是担心我? 顾长平,就许你默默为我安排好一切,就不许我为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你还是先生呢!” 说说伤心处,泪如雨下,浇灭了他一腔质问的怒火,浇不灭他气她自作主张的怒火。 一冷一热之下,他低下了头,用牙齿撬开了她的唇…… 这不是亲吻,更像是撕咬,疼得她用手去锤,用脚去踢。 她心里怄着气,下手不算轻,这下算是彻底把他给惹恼了,将她两只手往后一扭,腿压着她的腿。 吻也更凶了。 完全没有了章法,像是在用舌头将这个女人抽筋扒皮,然后凌迟处死。 靖宝的舌根都麻了。 心里不恰时宜的冒出个念头:这是为人师表吗?明明是衣冠禽兽。 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嘴里漫开,这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又似乎都破了。 最后,顾长平自己也顺不过气来,猛的放开她。 靖宝大口大口呼进新鲜空气,偏他的额头又抵上来。 两人的眼睫只相距寸余,泪水冲唰过的她的眼睛,越发的亮了。 顾长平心想:这还是他那听话的学生吗?这分明是他的祖宗! “你胆子太大了!” 他咒骂一声,又低头吻她。 唇舌缠绵温柔,与刚刚判若两人。 许久,他离开她的嘴唇,手伸到她后背,轻轻把人往怀里一带,靖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先生也是人,也有软肋的,万箭穿心,你体会过这种感觉吗?” “……” 靖宝答不上来,身前这个异常紧实的怀抱,让她有种窒息般的错觉:这个人对她的情,比起她对他的来,半分不少。 她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忽然后悔了。 在他泪光闪过的一瞬。 但是,她还是说:“顾长平,那首词我不喜欢,万一来年她的丈夫没来,这一年岂不是白等。” 他:“……” 她:“昊王一定会胜吗?” 他:“……” 她:“你答不上来,你也没把握,所以你有可能会死。” 他:“……” 她:“你从前说过,要我替你收尸。是,死的人,人头落地,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呢?” 他大恸。 上辈子,他最后一眼看到她,知道她来帮他收尸,却从未想过收了尸以后,她会如何? 靖宝抬手,抚上他的眉眼。 这眉眼真好看,简直好看死了。 “我从未阻止过你做什么,哪怕前面刀山火海,我都纵容你跳下去,顾长平,你就不能纵容我一回吗?” 顾长平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久久不语。 这时,靖宝握起顾长平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他战栗了一下,惊慌之余想收回,她不放。 顾长平倒抽一口凉气。 “这里,日日夜夜的缠着,缠得我透不过气来,算算多少年,大约有七八年了,我能听到它想长大的声音,但我不容许它长大,一次都没有纵容过。” 她看着他:“可它还是长,见风就长。它不能说话,生杀大权都在我的手上;我和你呢,顾长平?” 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和你,生杀大权都在你手上,你说继续就继续,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往东,我只能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只能往西。” 眼泪又流下来,她是真委屈啊! “是不是先喜欢上的,就先输了?” 她说:“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人都是贪心的,我要的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我想要你一辈子呢,到头来,你不能用一句‘替我收尸’,就把我打发了。 顾长平,我不怕替你收尸,我是怕我只能替你收尸,你懂不懂?” 懂不懂? 能不懂吗! 前世,她远远看着,从未对他掏心; 这一世,她一次一次掏出那颗心,捧给你? 顾长平,我这颗鲜活的心,你好好收藏了吗? 珍惜吗? 爱它吗? 能不爱吗,傻丫头! 顾长平看着她,目光深而沉,许久笑了下,答:“好!” …… 沈府。 沈长庚早已经睡下了,睡梦中忽的察觉房里有另一道气息,睁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顾长平一把将他从床上揪起来。 “你,你,你干什么?” “起来,陪我喝酒!” “他娘的,这大半夜的,你疯了吗?死开,畜生!” 沈长庚有个癖好,夜里睡觉喜欢裸睡,刚开始裸睡的原因是方便夜里想女人的时候来上一发。 年岁渐大后,就形成的习惯。 堂堂国子监祭酒,光溜溜的被人全看去了,哪怕这看的人是顾长平,他也怒啊! 顾长平把衣服砸他脸上,“快点。” 沈长庚气冲冲的穿好衣服,走出里屋,一抬头,身体里的生气和怒气统统泄了出去。 顾畜生正端坐在八仙桌旁,一杯酒,一杯酒的往嘴里灌。 这场景…… 他八百年没见过了。 “说罢,出了什么事?”他悻悻走过去,“是不是为了靖文若?” “长庚!” 顾长平捏着酒杯看着他,眼睛赤红,“我刚刚从苏府回来。” “你去找苏太傅了?” 第五百章只这么一次 “嗯,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他。” “他答应了?” “答应了。” “答应就好!” “来,陪我喝一杯。” 顾长平话峰一转,忽然道:“长庚,若事成,你找个好女人,别再单着了。” 沈长庚:“……” “建功伟业,名动天下,流芳百世这些玩意,现在想想都虚的很,假的很,冰冷的很,不如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来得暖和。” 顾长平呼出一口浊气,颓然道:“青丝,朱颜,好年华……我们有几个好年华啊!” 沈长庚:“……” 女人? 他怀里只有靖文若,哪来的女人? …… 后半夜,闷了好些日子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雨落在青石台上,打着芭蕉,淋着窗户,靖宝听着雨声,慢慢想起他离开前那些细碎的话: “阿宝,我什么都能纵容你,但以身涉险,只有这么一次,再来一次,你会要我的命!” “尚公主的事,当时箭在弦上,我不得不应下,不给你只字片语,是府里都是陌生的脸孔,我不能给你惹麻烦。 我既然心里有了你,便不会再放第二个人进来,更不会松手。你说你纵容我,但更要信我!”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她坐在他腿上认认真真的听着。 听完后,她低头主动去吻他,用舌尖去描他的唇形,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像现在这样。 他任由她动作,趁着她投入的时候,手解开她胸侧的盘扣,伸进去,又解开了她裹在胸前的白布条儿…… 在没有掌灯的漆黑房里,他的眼睛极亮,含着水似的。 她感觉自己快炸了,握住那只作怪的手,想推开,又没舍得。 他察觉到她的紧张,温柔的反握住她的手,声音又哑又沉,“乖,别怕!” 靖宝抖得不成样,偏还逞着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