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楚繁霜如遭雷击。
前世哥哥和父亲是打了败仗,被诬通敌叛国。 可如今哥哥却被擒了。 若是挥军北下,北疆王庭必然会先将哥哥杀了祭旗。 若不带兵,则是抗旨,是置整个王朝和百姓于不顾,于国于百姓都不利。 难怪父亲会气急攻心…… “咳咳!”这时,床榻内传来一阵咳嗽。 楚繁霜连忙看向床榻,扶着楚父起靠在床榻上:“爹,您感觉怎么样了?” “我无事。”楚父看着楚繁霜,“霜儿,我恐怕是没法参加你的婚礼了。” 楚繁霜见父亲这样,也没说祁昀泽已经答应了会解除婚约。 “父亲,您现在的身体怕是无法上战场,不如您和陛下……” 话还没说完,楚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气势尽显:“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怎能因为可能会战死沙场便退缩。” “我必须去!” 一句话,终结了对话。 可接下来的几天,楚父旧伤复发,愣是连床都下不来,楚繁霜日日在病榻前照料。 这些天,楚繁霜也在等着退婚的消息,可却没有结果。 反而等来了陛下催促发兵的圣旨:“奉天承运,陛下召曰:命镇国将军三日后发兵北疆,不得有误,否则便是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楚繁霜代父接了圣旨。 目送宣读旨意的内监离开,青鸢担忧地问:“小姐,祁昀泽会按照约定退婚吗?将军又要出征,连个给您做主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楚繁霜垂眸看着手里的圣旨,没有说话。 她大抵猜到了,祁昀泽反悔了。 可她顾不上了。 她自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可哥哥及冠那年与父亲大吵一架,便前往了边关。 她不知两人因为什么在吵。 她只记得,自小与哥哥一起练枪,有什么好吃的,哥哥都会给她。 可离开前,却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甚至都没道别。 楚繁霜想着,回头看了眼父亲的卧房,心中暗暗做下一个决定。2 …… 楚父临行前一晚,楚繁霜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为他践行。 父女两相对而坐,画面温馨。 但只有楚繁霜一个人知道,她不断给父亲添酒的酒壶里,下了蒙汗药。 果然酒过几巡。 “砰”的一声闷响,楚父倒在了桌子上。 “父亲?父亲……” 楚繁霜轻轻推了推他,确定父亲不会醒后,才叫了青鸢进来,将他扶上了床榻。 烛火掩映下,楚繁霜看着昏倒的楚父,眉眼充满歉意。 “父亲,对不起,我不能让您去送死,我会将哥哥救出来,洗刷楚府冤屈。” 话落,楚繁霜换上了父亲的铠甲,拿上了父亲的长枪。 将父亲和将军府托付给青鸢后,便策马离去。 …… 当天夜里,‘楚大将军’带军连夜开拔,奔赴北疆战场。 眨眼,过了月余。 北疆的捷报一封跟着一封进了京,摆在了沈阙的案上。 国师府内。 沈阙立于案前,看着那几封捷报,神色不明。 这时,如墨推门而入:“大人,这段时日将军府都紧闭府门,楚小姐也再没出来过。” “明日便是她与祁昀泽的大婚之日了。难道她改主意,真打算嫁给他了?” 话落,他便感觉周围气氛骤冷。 沈阙却什么都没说,在书房坐了一整晚。 直到翌日。 大婚的喜乐响彻了整座京城。 祁昀泽领着迎亲队伍,敲锣打鼓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他高坐在马上,一身红色喜服,意气风发。 谁知将军府府门紧闭,就连红绸也没布置,一点喜气也没有。 祁昀泽知晓楚繁霜不愿嫁给自己,以为她是用这种方式反抗,可陛下金口玉言,她如何能违抗。 他吩咐媒婆:“你去敲门。” 可依旧没有人应。 顿时,喜乐停奏,现场一片寂静。 祁昀泽能感受到百姓看向自己时的异样目光,他丢了脸面,强压着怒气亲自下马敲门。 终于,府门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楚繁霜,而是丫鬟青鸢:“镇抚司,您请回吧。” 祁昀泽冷冷看着他:“你家小姐要违抗圣旨吗?” 话落,便挥开青鸢,往里闯。 人群中,沈阙冷冷看着这一幕。 这时,如墨匆匆赶来,神色急切:“大人,加急军情,楚家军大捷,但楚将军……战死!” 向来面无表情的沈阙眼神微变。 他转头看着楚家门楣上的‘将军府’三字,不知怎么想的,径直走上前,对上祁昀泽。 “楚将军战死,楚繁霜必须守孝三年,婚礼延后。”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静默了。 祁昀泽也没想到。 寂静中,沈阙身后响起道苍老的声音:“你说什么?” 沈阙闻声一顿,匆忙回神,就见楚父面色苍白的一步一步从将军府内走出! 楚将军在这儿,那战死的楚将军是谁?! 这一刻,沈阙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他看向楚老将军,声音里带着些不曾察觉的恐慌。 “楚繁霜人呢?” 楚老将军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 一旁,丫鬟青鸢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小姐不忍将军去送死,替父出征,战死沙场的人……是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