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周政安本人倒不甚在意,他一周只会有六七个小时待在新大,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院,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在乎这些。
周政安好友江宁远常评价他为:“工作的疯子。”,周政安对他也有评价:“感情上的疯子。” 江宁远当初为了女友跳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直到现在校友圈里还时不时拿出来谈论一番。 说疯子疯子到,江宁远站在楼道边,似乎等了有一会了,精致的打扮再加上那张俊美的脸,引来不少下课上课的学生回眸。 周政安很少用精致去形容一个男人,不过事实证明江宁远的确是这样的一号人物。 见到周政安,他招了招手,笑起来时那双狐狸眼很是勾人。 周政安对于他的突然到来倒是丝毫不奇怪,面色如常的走了过去,直接无视了他。 江宁远追了上去:“怎么样?听说周五又去相亲了?给人家小姑娘摆脸色了?” 周政安脚步未停,那晚的相亲画面自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小姑娘倒也真有趣,相亲的第二天一大清早果真把大衣送到了学校来给他,拜托了周知许给他打电话,他那时候恰好不在学校,姜南就放在保安室了...... 周政安出乎意料地回了个:“还不错。” 江宁远挑了挑眉:“看来这次有戏?” 周政安斜眼看了下他:“你似乎对别人的感情状况很感兴趣?” “NoNoNo,不是别人,是你。”江宁远回答得很快。 他不像周政安那么无趣,对工作也没那么执着,只要他愿意,在家躺着钱也会送来,所以对于他来说人生的最大趣事就是看到周政安不爽。 这个世界上,能让周政安明显表现出不爽的事物很少,相亲算一个。 周政安没搭理他,不过江宁远这一出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差点都忘记了,也许应该给那个小姑娘回一个电话。 两人很快走出了过道,朝着停车场走去,两个高大英俊的身影一路上引起了不少注意。 姜南接到周政安的电话时,正在公司里翻译文件,陌生号码打进来,她看也没看就接听到了耳边,以至于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她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政安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一时间也有些迟疑,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吧?” 他怀疑这姑娘的反应实在迟钝,在餐厅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 “记得。”姜南还没从讶异中缓过来,她有些疑惑周政安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却忘了在意周政安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 “这两天你有空吗?”周政安很快说明了来意:“方不方便约你出来?”,他的语气客气礼貌,仿佛只要下一秒姜南说不愿意,他就可以干脆地挂了电话似的。 姜南满脑子都被他说的后一句话给填满了,约她?为什么?明明答案已经浮现出来了,但是姜南还是问了一遍自己。 除此之外,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一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甜中带着淡淡的涩味,在她的心尖徘徊,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姜南?”周政安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一直在等她的回应。 姜南暗暗握紧了禁不住颤抖的五指,回答他:“好。”,心里紧张,连声音都不禁微微有些轻颤,像是极致压抑发出来的。 不过周政安并没有多想。 姜南知道,自己再一次不可克制地爱上了周政安,因为他的出现,他的主动,只要他愿意朝她伸伸手,她就会跑着过去。 如果相亲的错误是上天给她这个胆小鬼的一次机会,那她也愿意坦然接受。 与周政安的约定定在了周六晚上,而周六中午,姜南还得和宋家人一块吃个饭,宋言和那姑娘的婚事八成是定下了,为了表达对那位姑娘的重视,沈黎也出了半天院,姜南不好不出面,更何况沈黎还病着,她不放心母亲一个人。 接近中午的时候姜南就去医院了,宋言的车被宋宽开了来医院接沈黎母子俩,他给娘俩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医院等一会,车子马上就到。 姜南看着母亲动手术后尚显苍白的脸颊,有些忧心,不禁说道:“妈,你一定要去吗?不然就我去成?” 沈黎听见这话,眼睛往病房门口看了看,幸好此刻没有人进来,她松了一口气,嗔怪地看向女儿:“这话一会当着你宋叔的面可不要说。” “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生疏?在自己丈夫的面前也不能松懈片刻吗?”姜南的脸色有些淡。 “你这孩子。”,沈黎扯了她一眼。 姜南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宋宽来了,中等身材,洗褪色的蓝色棉衣还有那宽松的棕色长裤,一副典型的中年男人打扮,面相倒也和善,不过嘴角有些苍白,大概是在外面被冻的,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这还是自姜南回北新之后第一次见他,觉得他的脸看着宽厚了很多,不像从前那样削长,她冲着宋宽笑笑:“宋叔。” “南南。”宋宽温笑着和她点点头:“回北新了可还习惯?”,他说着看了眼沈黎:“你妈妈倒是经常和我说起你,是个大翻译家了?听说一回到北新就到了大公司里工作,人家还给你免费配了房子,这可了不得呀,北新现在的房价那么贵,多少人还得窝在家里啃老呢。” 沈黎接了句:“这也没什么,还是小言懂事,工作稳定,现在都快结婚了。” 宋宽轻轻地摇摇头,眼里却是十足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对沈黎的话很满意,嘴里恭维着:“南南的条件又不差,实在不行,让小言把他的同事介绍给南南认识认识。” 姜南在一旁插了句:”宋叔,我们什么时候走?” 宋宽这才想起重要事来,忙说:“现在,现在。” 姜南扶着母亲上了车,气温才暖和了一些,不过是一种封闭狭小空间内特有的闷热,让人闻着很不舒服,可母亲在旁边,她也不好开窗,以至于向来不晕车的姜南到目的地时都有了些不舒服的感觉。 四人围坐在狭小的包间内,这包间隔音不太好,关着门外面超吵吵闹闹的声音依旧传了进来,但丝毫不影响屋里另外的热闹。 宋言和他的未婚妻坐在一块,两人看着挺恩爱的,他的未婚妻名字叫王千宁,是个长相端正的姑娘,人看着也十分温顺,见姜南面色不好,还主动给她倒了杯水。 比起宋言,姜南倒是觉得这姑娘看着和善多了,毕竟宋言对她们娘俩的厌恶可是丝毫不掩饰的。 聊到什么,宋宽半起身给姜南夹了块红烧肉,姜南道了声谢,却没动筷,刚才在车里那股劲她还没缓过来,现下看见这肥肉,只觉得更恶心。 直到沈黎在桌下暗暗戳了戳姜南,姜南才将肉送进嘴里,强忍着恶心吞了下去。 这顿饭吃下来,宋言和宋宽都喝了些酒,自然就送不了沈黎回医院了,他们的车是不舍得给姜南碰的,姜南自然知道,她本来打算打个车自己送母亲回去,没想到在这时接到了周政安的电话。 周政安本来是要和她说约定推迟的事情,结果知道了姜南在打车的事,他问了地方让姜南等一会,姜南受宠若惊本想拒绝,而周政安仿佛早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一句:“我在附近。”就把她怼了回来。 姜南面对母亲的询问,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准确的来说,她不知道要怎么介绍周政安的身份。 宋宽三人陪他们等在路边,宋宽见状还宽慰地说道:“不然就打个车吧,找别人帮忙总归是麻烦别人了。” “没事的宋叔,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妈妈在这等一会。”姜南说。 她一开口,宋言便有了动作,牵着千宁的手便要走,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宋宽拉了拉他又瞪了他一眼,宋言才不情不愿地停下,他不耐烦地撇开了头,没再动脚步。 王千宁很是懵,不知道这家人是哪出了岔子,她看着宋言,而宋言没有给她答复。 姜南转开视线,全都当看不见。 这十几分钟她等的格外煎熬,十几分钟后周政安的黑色保时捷才缓缓出现在了姜南的眼前,姜南冲车上的人招了招人,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宋宽和宋言一见是这样的车,不禁面面相窥,而王千宁虽然不识车,但也从车的外表看出了车的价格不菲,她不由多看了姜南几眼,她和宋言都是小户人家,不知道姜南是怎么认识得开这样车的人。 没一会,车门打开,周政安从车上下来,寒冬腊雪,他只穿了一件针织黑色上衣和黑色长裤,稍显休闲却掩盖不住身上与生俱来庸贵的气质,面容隽雅俊冷。 姜南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周政安好像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生活中,与自己的家人相见,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皆因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