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欠身:“千岁夜深来妾身屋内,是有何事?” 周砚珩视线在她雪白肌肤上一瞥,只觉那雪色白得几乎刺眼了。 他将门一关,兀自坐在床榻上。 “你不是向贵妃娘娘告状说本千岁从未与你同榻吗?我今日便如你所愿。” 徐筠烟一愣,只道:“千岁果然消息灵通。” 却是没有半点扭捏,过去替他宽衣解带。 这等事,上辈子她本就做惯了的,自然熟稔。 周砚珩眉一皱,蓦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徐筠烟整个人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周砚珩掐住她细软的腰身,语气低沉:“你知道夫妻同榻该发生何事吗?” 徐筠烟被他的举动吓得呆了一瞬。 回过神来,便放松心神。 她自然不怕,周砚珩是太监,上一世他们最亲密之时,也不过相拥而眠。 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紧张。 “千岁何必开此玩笑。” 见她有恃无恐,周砚珩脸色一黑,瞬间将人反扑在床。 他眸色沉沉,嗓音低哑—— “你以为男人没那玩意儿就不能行同房之礼了?” 第6章 湿热呼吸声喷在耳畔。 徐筠烟被死死压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心跳如擂,慌乱不已。 “千岁……” 周砚珩手指探入她的里衣,音色愈发冷了:“阉人就算没那玩意儿也有的是法子,轻则以手,重则狎具剑柄,夫人选一个?” 冰冷的指尖触及肌肤。 徐筠烟身形猛地一颤,随即感受到有什么硬物抵着她,眼底泄出恐惧之意。 他竟真的带了狎具?! “千岁,妾知错了!” 她眼尾发红,眸中闪烁泪花。 避之不及的惊惧态度让周砚珩眸中一刺,他索然无味松开了手。 “胆小如鼠。” 周砚珩起身离开。 徐筠烟惊魂未定怔在床上。 之后一段日子。 周砚珩待她极其冷淡,徐筠烟也不敢再招惹他分毫。 直到中秋前夕。 周砚珩向她递来帖子:“明日带你去惜星阁。” 惜星阁乃城中文人墨客最常去之地。 每年中秋都会举办竞卖会,拍下的酬金皆做善款。 往年徐铃月的诗画都能被拍到最高价,所以她也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 而无人知晓,那些匿名拍下的最高价,皆出自周砚珩手笔。 虽然心有疑惑为何带自己,但徐筠烟到底没敢多问,只应了下来。 中秋这天。 城内到处张灯结彩,惜星阁的热闹更胜一筹。 “竞卖会何时开场?” “今年不知有无人压过徐小姐拔得头筹啊……” 徐筠烟跟着周砚珩来到惜星阁二层,入目皆是城中各大世家名流之辈。 屋子正中央,徐铃月被簇拥着提笔。 见到徐筠烟,她眸光一闪,遂放下笔上前挽住徐筠烟的手:“莫要说笑了,铃月可不敢在姐姐面前卖弄才华,姐夫,不如让姐姐作画,铃月题字可好?” 徐筠烟自小便被关在偏院,能吃饱穿暖已是奢求,遑论琴棋书画? 徐铃月这般,分明是想故意让她难堪。 徐筠烟抬眼看了下周砚珩。 周砚珩却视线却只落在徐铃月身上,丝毫未顾忌她,直接应下:“既是如此,夫人你便同铃月一起吧。” “……是,夫君。” 徐筠烟心口发闷,还是起身执笔。 徐铃月眼带轻蔑,只等徐筠烟的拙劣画技遭人嘲笑,到时她再题字作对比。 这样,徐筠烟上次在茶楼堵她的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然而随着徐筠烟手底画笔移动,徐铃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徐筠烟笔下,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幼鹿站在漫天雪地中,白雾环绕。 画中那双纯真透亮的鹿眸撼动人心,更称点睛妙笔。 “千岁夫人果真妙手丹青,这鹿惟妙惟肖!” “有吴道当风之意,徐翁风流之雅啊……” 夸赞声翩然入耳。 徐筠烟表面淡然笑着,心里却刺痛不已。 依照此时,她确实不该会作画,这些都是前世周砚珩手把手,一笔一画教她的。 他也曾那般对她好,可笑里面竟然没有半分真心! 前世种种原本已下定决心割舍,却因一幅画莫名涌来酸徐。 周砚珩掩住眼底诧异,低声对徐筠烟道:“你倒不是那么不学无术。” “夫君眼界高,妾身这点画技自然入不得您眼。” 徐筠烟淡淡回。 周砚珩话一噎,随即冷笑:“有自知之明便好,你这点画技本就比不上铃月。” 一旁的徐铃月听了,立即得意的瞥了徐筠烟一眼,神色飞扬:“铃月谢千岁夸奖。” 徐筠烟只木着脸一言不发。 见状,周砚珩眉头一蹙,也莫名不高兴起来。 竞拍开场。 周砚珩一反常态,亲自出面高价买下徐铃月的画作。 可轮到徐筠烟的画出场时,他却不再举牌。 在场众人见周砚珩不出价,皆面面相觑,竟一时无人敢拍。 “夫人若怕丢面,你同我说几句软话,为夫倒也能勉强收下。”周砚珩看了一眼徐筠烟,故意道。 徐筠烟心中无语:“不必,寻不着欣赏之人,那画扔了也并无不可。” 周砚珩面色骤然难看。 就在这时。 人群之中,突有一人悠哉举牌。 拍卖师高声喊:“镇国公之子穆无忧出价黄金百两!” 第7章 楼阁之上。 周砚珩脸色顿时黑沉,立即看向身旁的徐筠烟。 见徐筠烟面露惊讶探身去看,他眉头便是一皱。 记起了自己让暗卫去查徐筠烟时,特意禀报的一件事。 若没有皇帝赐婚,徐家拿她替嫁一事。 这个穆无忧此刻恐怕已经到徐家求娶她! 按照惯例,买家与笔者可见面。 然而轮到穆无忧求见之时,周砚珩却直接领着徐筠烟离开。 回途马车上。 周砚珩悠悠冷笑:“竟能惹大理寺少卿垂怜,你倒是有本事。” 徐筠烟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过是妾身的画恰好入了他的眼罢了。” 她倒是听说过穆无忧之名。 镇国公世子,出身将军世家,为人素来肆意不羁,能文能武。 前世镇国公以身殉国后,他便接过父职,镇守边关。 而他最传奇之事,便是违抗皇帝赐婚圣旨。 可不论前世亦或今生,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仅限于此,并无任何私交。 周砚珩却并不信,语气越发古怪:“你们不认识?那他为何豪掷百金?刚刚为何要见你?又为何准备上徐家提……” 猛然醒悟自己失态,他及时止住话口。 徐筠烟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倒是被他前面的话气得心口一堵。 遂冷冷道:“千岁自己不也为徐铃月豪掷千金?看来徐铃月才是好本事,竟能惹千岁大人垂怜!” 马车正好停下。 徐筠烟说完,便掀开帘子兀自下车离开。 周砚珩黑着脸跟在后面下来,朝身旁内侍发火:“到底是谁给她这般大的胆子?!” “属下倒觉着,夫人同千岁倒是相配。”内侍大胆出言。 周砚珩嗤笑:“你莫不是魔怔了。” “千岁心系公事,向来紧绷,反倒是在夫人面前才有几分放松神态。” 听闻这话。 周砚珩面色一沉,没说什么,踏步回府。 三日后。 皇家秋猎,周砚珩自然也要随行。 也不知他抽了什么风,前世并未带徐筠烟前往,如今却非要她陪同。 到了猎场,徐筠烟原本只是想安静待着,周砚珩却要她一起骑马。 徐筠烟冷脸拧眉道:“千岁,妾身不会骑术。” 周砚珩跨坐在马背上,仍居高临下向她伸手:“上来。” 无奈,徐筠烟只得上马。 软玉在怀,周砚珩心头忽地一滞。 脑海里不由就记起了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与她也同乘一匹马,那时,她对他可不是如今这幅冷脸。 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但很快他抛之脑后,不过一场梦,何必当真? 谁料围猎中途。 一道惊呼从林中响起:“来人!有刺客!” 周砚珩勒紧马绳,迅速转身要去护驾。 就有几名黑衣人窜出来拦住去路。 徐筠烟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周砚珩凑身附耳:“自求多福,本千岁可顾不得你。” 随即他翻身下马,扬鞭一挥,骏马嘶鸣驮着徐筠烟扬长而去。 黑衣人一拥上前。 周砚珩撑一时尚可,然寡不敌众,眼见背后就要被利剑刺中! 千钧一发之际。 “吁——!” 马鸣萧萧归来,前蹄一脚踩中刺客。 周砚珩趁机一剑毙命,抬眼才见竟是徐筠烟策马! “上马!” 徐筠烟一手握绳,一手向他伸着。 周砚珩借力上马,徐筠烟便扬鞭前行。 声称骑术不佳的徐筠烟,此刻驾马奔腾,骑术高超无比。 看得周砚珩惊奇不已。 徐筠烟久居偏院,从未出府,又是从何学得如此精湛骑术? 刺客被一网打尽,秋猎也因此终止。 周砚珩面圣后,便领徐筠烟回府。 见徐筠烟无事人一般,他不由出声问:“为何回来救我?我以为你该盼着我死才是。” 徐筠烟一顿。 望了周砚珩一眼,她垂眸淡淡开口。 “千岁所言不假,我确实盼您死。” 第8章 “但那是成婚前的想法了。” 眼见周砚珩面色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