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烟本想直接拒绝,偏偏在这时,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下。 秦如烟神色迟疑僵住。6 看着那诱人色泽的果脯,记起柔儿前世便最爱吃这家。 脑中浮现出女儿娇俏可爱的模样,亦记起每次荣礼淮来时,女儿的欣喜若狂。 “娘亲,爹爹买的果脯比寻常时候都要甜。” 女儿雀跃的声音好似响彻在她耳边。 其实哪里是果脯甜,分明是女儿心里甜。 心口一酸,秦如烟沉默着伸手拿起一块果脯送入口中。 见状,荣礼淮眼底蔓延出喜色。 他又主动提:“明日秋分,我们去城外赏菊散心如何?日日在院子里也让你憋得慌。” 秦如烟看了他一眼,垂眸许久。 她点头:“都行。” 第二天。 天朗气清,是出游的好天气。 然而秦如烟被扶着上马车时,才发现夏芷凝竟然也在。 “听闻嫂嫂与世子要去赏菊,小女闲来无事也想一同前去,嫂嫂不会介意吧?”夏芷凝笑意盈盈。 秦如烟侧目看了眼荣礼淮,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因为实在太久没出门,她只淡淡道:“人多热闹些挺好。” 一路出了城。 秦如烟本在休憩,夏芷凝突然叫停了马车。 “每次看世子骑马好生威风,我也想试试这策马奔腾的感觉,今日世子就允小女胡闹这一回可好?” 夏芷凝掀开车帘对骑马的荣礼淮撒着娇。 荣礼淮自然应允。 秦如烟一动未动,看荣礼淮教夏芷凝骑马,看两人相视一笑,琴瑟和鸣。 她知道这是夏芷凝故意做给她看的,若是前世,她只怕会心痛无比。 可如今,她看了只觉厌烦。 眼看着夏芷凝像模像样骑上了。 荣礼淮便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 没想到夏芷凝突然尖叫一声,那马就疯了一般突然朝着马车狂奔撞来。 眼见两马就要相撞,就见荣礼淮突然抽出马鞭,一鞭打在马车的马身上。 一刹那,马儿狂奔。 车厢内的秦如烟躲闪不及,整个人被颠出车厢! 剧烈的痛楚自腹部而来,鲜红的血迹染透了她的衣裳。 “夫人!” 婢女惊慌失措冲过来。 秦如烟痛苦之际,视线中最后看见的却是荣礼淮满心满眼朝夏芷凝冲过去。 …… 重新睁开眼时,腹部抽痛,秦如烟下意识要护腹部:“柔儿……” 可她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屋子里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秦如烟醒了,还在争论。 老夫人不依不饶:“这事定然是要夏芷凝给我恭国府一个交代!” 荣礼淮虽语气低下,却不肯退让:“母亲,这是意外,不关芷凝的事。” “为表补偿,我之后每日都会来恭国府,直到晚楹再次有孕。” 听到这话,老夫人这才满意点头。 荣礼淮离去后,老夫人才注意到已经醒了的秦如烟,脸色一瞬冷沉—— “没用的东西!都怪你,好好的出去,害了我孙儿!” “来人!锁上内院的门,将夫人禁足不得外出!” 第9章 短短几日,秦如烟身形消瘦,面容苍白。 荣礼淮如他所允诺的,日日来院子关心她。 “我知你伤心,但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养好了身子,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说着他端起粥喂到秦如烟唇边。 秦如烟看着他,却是冷不丁问:“你有没有问过我原不原谅夏芷凝?” 荣礼淮手中的调羹顿住。 他放下了粥,脸色也冷了几分。 “马儿发狂,与她何干?你莫要再小题大做。” 这一刻,眼前的人和前世的荣礼淮身影重合。 世人说,墙头马上,而这个男人,始终如一。 从来薄情寡义,是非不分。 他喜爱谁,谁便是对的,他认为什么是对的,便不许他人忤逆! 秦如烟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心里彻底醒悟。 是了,夏芷凝是她的仇人,荣礼淮更是该死! 就在这时。 门外小厮匆匆禀告:“世子!夏家来人了,说夏姑娘又病了!” 荣礼淮步履匆匆离去。 秦如烟垂眸自语:“我不会小题大做,我只会以牙还牙!” 之后几日。 秦如烟亲手给女儿刻了块牌位,正擦拭着,外面突然响起了哀乐。7 秦如烟心口一跳,喊来婢女问:“是谁家在办丧事?” “回夫人,是太傅府。” 秦如烟身形僵住,详问过后才得知。 太傅为了景王在太极殿前淋雨长跪一夜,人当场就没了。 秦如烟心神恍惚的记起来,虽然缘由不同,但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太傅重病逝世。 她以为自己扭转了命局,原来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脱。 因为被禁足不得出,秦如烟最终还是开口跟荣礼淮请求,才终于能跟着他前去祭拜太傅。 太傅府。 踏入挂满白幡的厅中,秦如烟看见了跪在太傅牌位前的景王。 从来肆意之人,此刻沉默悲伤。 见到秦如烟,他狭眸微动,却又陷入沉默。 秦如烟过去祭拜。 三叩首后。 谢景玹哑声开口道:“陛下遣我半月之内迁去藩地。” 一切,仿佛无形中又与前世的轨迹相符。 秦如烟一时不知说什么。 默了片刻,只说:“一路平安。” 谢景玹看着她,忽而笑了下。 “也祝你母子平安。” 他不知她已经小产,还是顺从心意不再叫她‘夫人’。 秦如烟也并未多言。 从太傅府出来,荣礼淮的神色却不好看。 他忍不住问:“你跟景王刚刚在聊什么?” “不过闲谈。”秦如烟神色无异。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荣礼淮心堵。 他脸色冷沉警告:“我已跟母亲解除了你的禁足,再大的气性也该消了,再说,芷凝已经比你要受委屈多了。” 这话听着可笑。 秦如烟竟不禁笑了:“她何来委屈?” “半月后,与夏芷凝新婚第二日,我便要离京……” 说到此处,荣礼淮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太傅府,道:“陛下派我去剿匪。”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却突然在秦如烟脑中炸开,她突然记起,谢景玹也是半月后迁藩,哪有这么巧的事? 其实新帝这皇位在朝中本就有质疑。 新帝居长,景王居嫡。 即便是新帝继位后,景王民心也高居不下。 什么剿匪,怕是想在迁藩途中杀了谢景玹吧! 秦如烟不觉攥紧手,眼底闪过些许异动。 过了片刻,她突然对荣礼淮笑了,语气亦柔和下来:“世子,是我不懂事,连累夏姑娘受委屈,婚宴上我会跟她好好道歉的。” 第10章 半月后。 荣礼淮大婚之日。 秦如烟身着红衣出席。 她看着荣礼淮和夏芷凝身着喜袍走进来,拜堂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