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过去,要将人搂进怀里:“对不起,我……” 还没碰到,苏曼语轻声开口:“别碰我。” 她的声音虚弱极了,却满是绝望过后的平静。 徐海乔的心里瞬间被恐慌占满。 那时苏曼语要跟他提离婚时,也是这样心灰意冷的语气。 徐海乔懊悔至极,恨不得把自己给揍一顿。 他不敢靠近,低声说:“我、我昨天失去理智了,对不起……贞贞,你打我吧……” 苏曼语背对着他,闭了闭眼,满是疲惫地说:“没有意义了。”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徐海乔被她这样的态度深深刺痛,他还想说什么,又怕让她更加反感。 今天他原本还有任务在身,犹豫了片刻,他实在不能再拖下去,就只好说:“贞贞,我还有任务,等我回来,我再好好向你赔罪。” 说完,徐海乔迅速穿好了衣服,临走前,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等我回来。”他留下这样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苏曼语睁开眼,红肿的眼中一片死寂。 “徐海乔,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再等你了。” 任务进行了两天。 徐海乔一连两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要一空闲下来,他的脑海和心脏就会被苏曼语占满。 那一晚翻来覆去折腾了她那么久,那里估计都肿了,肯定很痛…… 越想,徐海乔心里的愧疚就越发强烈。 任务一结束,徐海乔特意去药房买了药膏,在药房大姐们调笑的目光中红着脸出了门。 等回到训犬基地,却没在训练场看见苏曼语。 犬舍、宿舍,到处都不见人影,连奔奔也不见了。 熟悉的心慌感又一次袭上来,让他呼吸不畅。 徐海乔拦住一个训导员,急切地问道:“苏曼语去哪了?” 那个训导员惊讶地看向他,说:“钟营长,您不知道?姜同志昨天报了名,去驻守边疆,今天一早就启程了!” 这消息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徐海乔的心像是被狠狠砸在了地上,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他踉跄了一步,瞬间红了眼:“她……走了?” 苏曼语又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她又抛下了他! 是不是……又被他伤透了心? “她……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徐海乔艰难地开口问道。 那个训导员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她留下了一句话,说……叫你们别去找她。” 徐海乔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到极致,痛得快要爆炸。 一滴眼泪滑落,无声地砸在地上。 苏曼语……她不愿意再见他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徐海乔就心痛不止,泪意止不住地上涌。 那训导员也是第一次见这位钟营长掉眼泪,心里不忍,摇着头说:“现在有组织支援边疆的报名,钟营长,你要是想去,可得抓紧哩。” 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看了徐海乔一眼,继续说:“毕竟……梁亦谦也去了。” 第29章 徐海乔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怔了片刻,才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那个训导员。 “你……说什么?” 训导员抿了抿唇,点点头笃定地说:“姜同志是和梁同志一起去的。” 徐海乔心里的痛楚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怒火。 他的眼中重新覆盖了一层寒冰般的冷意。 原来,苏曼语是和梁亦谦一起去的。 他在这边伤心痛苦的样子,显得多么可笑! 徐海乔脸色阴沉至极,转身大步离开。 经过垃圾桶时,徐海乔下意识就想将手里的药扔掉。 可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反而将手收得更紧。 这药,以后还有用! …… 西部某边防营。 苏曼语来到了祖国最西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 这里常年冰雪覆盖,空气中的氧含量不足平原的一半,冬季长达六个月,人烟罕至。 苏曼语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女兵,跟着她到来的奔奔却不是这里唯一一条军犬。 高原上的生活艰苦又枯燥,即使有苏曼语和梁亦谦的加入,守在这里的人也依然很少。 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一位女兵,和苏曼语一样是训导员,名叫张梦妮。 她带来了一条母黑背犬,名叫加美。 宿舍紧缺,张梦妮自然而然成为了她的室友。 这日,张梦妮和她准备去边境线上巡逻的时候,忽然提起:“我这条黑背是母的,你那条是公的,要不我们撮合一下?” 苏曼语觉得好笑,说道:“好啊,等这里有了新生的小狗,我就让奔奔歇下,安享晚年。” “晚年?奔奔明明才到中年。”张梦妮说。 苏曼语幽幽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打心眼里特别心疼这只犬,总想让它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你说……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像当妈的?” 张梦妮想了想,说道:“可能奔奔对你有特殊的意义。” 这话让苏曼语瞬间眼睛湿润了。 她揉了揉奔奔的头,低声说:“是啊,奔奔,你对我很特殊,希望你能好好的……” 去巡逻的路上一路无话。 苏曼语和张梦妮各牵着一条军犬,走在巡逻队伍的前面。 战士们需要踏着冰雪和满地碎石走过几座山头,再返回到边防基地。 这段路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头,苏曼语他们刚要绕过一处大弯,忽然听见前面隐约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还有人在说话。 他们说的是藏语,苏曼语听不懂,但队伍里有少数民族的军人,名叫扎西。 扎西神情严肃,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前面有人想偷偷翻越国境线!” 这话一出,大家心头都是警铃大作。 孩子的哭声越发凄惨,梁亦谦当即拍板:“上前去看看!” 战士们小跑着上前,果然见到有几个村民打扮的人在试图偷偷翻越国境线出国。 其中一个妇女牵着一个小孩,手上拿着几十厘米长的大木棍,一下一下狠狠打在小女孩身上,每一下都下了死手。 嘴上还骂着:“小娘皮,狗崽子,叫你不听话!到时候给你卖到妓院里去!” 第30章 孩子穿得褴褛,露在外面的手都已经冻紫了,哭声越来越微弱。 终于一个重击,她被打倒在地。 “住手!”苏曼语厉声喝止。 战士们立刻上前,迅速将这群人控制了起来。 苏曼语连忙过去将小女孩抱起来,这一看,顿时大惊:“小梅?!” 苏曼语没想到,在离老家上千公里的边境线上,竟然会见到姜言琦的女儿小梅。 而小梅过得这么凄惨,听那个妇人的话,小梅大概是要被卖走的。 想到这里,苏曼语一阵后怕。 她不敢想象,小梅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来到这里,是无意中被人拐走了,还是被姜言琦…… 苏曼语连忙将大衣脱下来,裹在小梅身上,口中安慰道:“小梅,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带你回去。” 这时,奔奔和加美绕着几个村民转了几圈,都做出了示警动作。 一搜查,才发现他们身上还藏着违禁品。 小包小包的白色粉末被他们分装藏在身上,甚至还有人背了枪,要不是看战士们人数多,还都配备了武器,恐怕他们会直接动武。 梁亦谦神情严肃地说道:“把他们带回去。” 于是大家带着几个人回到营地。 苏曼语和张梦妮不负责审讯,于是先带着小梅去找随队军医做简单包扎和治疗。 小梅身上发着烧,有些神志不清,却还是会指着苏曼语哭喊道:“坏女人!离我爸爸远一点!” 张梦妮疑惑又惊诧地看向苏曼语:“贞贞,你认识这个小孩?” 苏曼语也怔愣住了,她僵硬地点了点头:“是我妹妹的女儿,这事说来话长。” 如果是以前,她第一反应是伤心,自己的亲侄女,竟然这样排斥自己。 可见到了小梅的惨状之后,苏曼语却觉得不对劲。 小梅的反应更像是长期形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就要这样说。 苏曼语越来越怀疑,姜言琦对小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苏曼语耐心地放柔了声音问道:“小梅,你还记得你妈妈……” 话没说完,有战士过来敲门,说道:“有两位新同志来边防连报到了!你们这边处理完,一起来打个招呼吧。” 张梦妮笑着点头:“好,知道了。” 苏曼语听到“两个新同志”的时候,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不会又是他俩吧?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留了话,他们也该明白她的态度了,应该不会是他妈。 虽然是这样想,但苏曼语心里还是不放心。 思来想去,苏曼语心里下了决定,对张梦妮说:“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小梅,我得去看看。”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是刚才那个战士,他推开门时,还在扭着头对身后的人说:“她们在这里……” 下一秒,苏曼语就看见了他身后那两个熟悉高大身影。 正是跟着苏曼语调过来的徐海乔和姜铭修二人! 外面刚下过一场雪,他们肩上还挂着雪,脸都冻红了,但是看到苏曼语,还是咧开嘴讨好地笑起来。 苏曼语一顿,立刻皱起了眉,没好气地问:“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第31章 苏曼语本意是质问徐海乔和姜铭修为什么又要跟着她到这里来。 那战士却误会了苏曼语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在指责他们不该进这个房间。 战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姜同志,这两位是我们边防营新上任的营长和副营长,他们只是想来看看,没有打扰你们,你可以友好一点。” 苏曼语一怔,正要开口解释。 张梦妮这时也说:“是啊,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不需要男同志回避。” 她拍了拍苏曼语的肩膀,说道:“大家以后都是好同志,趁这个机会熟悉熟悉,多好。” 苏曼语有苦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