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神情忽地一狞:“莫不是你要入前太子的后尘?” 闻言,夏知颜心一震。 什么叫前太子的后尘? 她既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又是皇太女的命,何必去谋反。 倒是他,对她一次次的劝告视而不见。 “我入前太子前尘,必定也得要一奸臣暗中算计我才行。”夏知颜看着他,语气平缓地如同在说一件小事。 江慕白一愣,竟有一丝心虚。 在他的计划中,的确需要利用夏知颜密谋造反。 但他从未想过要了她的命,他每一步棋走的都是将她的生命放在首位。 她为何就不能像从前那般懂他? 第二十七章 改变 二人终是不欢而散。 夏知颜失魂落魄地回了府,屏退了下人伏在床榻上小声地抽泣着。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过来,让丫鬟端了盆热水进来洗了把脸。 重新换了身衣服后,夏知颜才疲惫地坐在梳妆镜前。 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更有些憔悴,满是血丝的双眼透着股受伤的挫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长福跑了来。 “夫人,找着人了,他说未时三刻会候着您。”长福道。 闻言,夏知颜点点头,压下声音低声道:“若是将军府派人来送东西,你好生收着,等我回来再说。” “是。”长福行了礼退了出去。 夏知颜走到廊上,看着突然阴下来的天,心头越发烦闷。 萧颜进门一事皇上没有定日子,既然是妾,也不必太隆重。 她眼眸一暗,让人将刘管事叫了来。 “西园子打扫好了?”夏知颜问道。 刘管事弓着身回答:“回夫人的话,都收拾妥当了。” “明晚戌时一刻排个轿子去将她接了来,走角门。”夏知颜语气淡漠,没透露半分伤心之意。 闻言,刘管事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等出了院子,立刻吩咐人将准备好的龙凤烛和囍字撤了,指了个粗使丫头在西园子准备伺候萧颜。 未时三刻,沁林茶楼。 雅间内,顾羽喝着碧螺春,一副悠闲的模样让夏知颜生了几丝羡慕。 “夫人愁眉紧锁,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他双目一弯,胜似星河 夏知颜倒觉他是明知故问,没好气地道:“我的难事你又有何不知?” 顾羽听了,轻笑一声:“夫人要是给我个好价钱,我可替夫人算个情卦。” “有什么好算的。”夏知颜苦涩地扯着唇角,“他与我而言,不是断命之人吗?” 她抛开这些问题,将注意力放在顾羽身上:“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是何人?” 不仅知道她和江慕白的事,甚至还说到她在皇上面前立下的毒誓。 顾羽放下茶杯,一手伏在桌沿边上,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你现在做得并不能改变什么。” 夏知颜眼睫一垂,满脸沉重。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过是救了养父,阻止萧颜进宫谋害皇上。 江慕白谋逆的心却没有改变。 “夫人心慈手软,终会在酿成大错,到那时,你可还会悔?” 顾羽句句话都如针扎在夏知颜的心上。 她确实心慈手软,单凭她无法下手杀江慕白一事而言,她根本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若有一日皇上驾崩,她如何面对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 夏知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复而抬起头:“你为何帮我?” 顾羽吧喳了一下,倒了杯茶:“看来夫人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语气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失落。 夏知颜眼底更是一片迷惑,任凭她翻遍所有的记忆,都不见里头有这么个叫顾羽的人。 “万事不需要太多筹谋,你既有皇上的宠爱,何必去费劲心思。”顾羽伸出手,握成拳,“手中有权,哪怕你没有理。” 夏知颜闻言,手渐渐收紧。 权。 就是要因为这一个字,多少人深陷淖泥之中。 但现在除了权,她的确没有任何东西能很快的将局面扭转过来…… 第二十八章 长剑 与顾羽告别后,夏知颜拿着他塞给自己的一小瓷瓶往府中走去。 这一白玉瓷瓶让她想起梁左相那日给她的药。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要给江慕白的,而是给皇上的。 夏知颜蹙着眉,有些忐忑不安。 此药能让人在短期内出现重病的情况,不过月余便会好全。 若皇上觉着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会提前封她为皇太女,趁着大权还未被江慕白掌握,她需的掌握主动。 薄暮时分。 夏知颜仍旧看着那瓶药发呆。 她痛恨萧颜背地里下药暗害皇上,如今她竟成了这样的人。 虽说只是让皇上身体病弱一月而已…… 夏知颜手肘撑在桌上,苦恼地扶着额头。 这时,长福悄声走了进来。 “夫人。”他低声叫了声,将手里一柄长剑双手捧上,“将军府托人送来这个。” 夏知颜一愣:“可以留下什么话?” 长福摇摇头:“没有。” 闻言,夏知颜接过剑,让长福先下去。 剑并不用,暗红色的剑柄和剑鞘,一颗红宝石镶嵌在剑柄顶端,杏黄色的流苏穗子微微摆动。 一声“哗”地轻响,夏知颜将剑拔出了几寸。 剑的两刃泛着阴森的寒光,大有削铁如泥的锋锐。 这是一把开过刃的剑。 只是还未等她仔细看剑中有何信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越渐靠近。 夏知颜收起将剑收起,置于桌上,再将白瓷瓶收入袖中。 进屋的江慕白扫了眼桌上的剑,眼角泛着冷意。 “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夏知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道。 江慕白一边褪下外衫一边嗤笑道:“夫人忘了吗?今日是你夫君我大喜之日。 极为讽刺的语气让夏知颜一僵。 她咽下心间的酸涩,望向窗外的枯枝:“嗯,是个好日子。” 纵然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这是她本就该做的,终是忍不住那份难受。 夏知颜缓缓转过头,看着背对着她的江慕白,脑海中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疯狂念头。 用手边的这把剑,杀了江慕白,她再自杀,撇下一切不管,共赴黄泉…… 她眼神一闪,慌忙摇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江慕白似是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挣扎,却始终未开口。 可他内心却也满是苦愁。 初为官时,他满腔热血,誓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清官。 但却遭高官诬陷,差点被斩。 而后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却还是要被算计。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他也难以回头。 江慕白微微测过身,见夏知颜紧蹙着眉,目光落在桌上的长剑上。 “这是将军府送来的?”他冷不丁地问了句。 “嗯。”夏知颜点点头,“是把好剑。” 闻言,江慕白一边穿上新的衣衫一边道:“剑再好,若不用也是暴殄天物。” 夏知颜再次望向他。 他一席暗红色锦缎长袍,高束着发,眉目清冷。 她心不觉微涩。 那日她穿着囚衣,面前的江慕白也是如此俊逸不凡。 夏知颜挪开眼,僵硬地开口:“轿子已经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就来了。” 江慕白神色一凛,并未多言。 他理了理衣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夏知颜缓缓伸出手,将剑紧紧抓着。 她了却一桩心事,该高兴才是…… 第二十九章 梦魇 夜阑。 几日都不曾睡好觉的夏知颜意外的被深困梦魇。 黑暗中,她惶恐地四处喊着江慕白。 猛然间,她回到了大牢,面前躺着身穿囚衣的陆成杰。 他脖子下是青紫的痕迹,突出的眼球和张开的嘴让人不禁去想他垂死挣扎时是何等的痛苦。 “爹!” 夏知颜撕心裂肺地哭喊一声。 却还没到陆成杰身边,周遭便又是一阵刺眼的光。 光芒最后汇聚成了两个人的身影。 江慕白和萧颜。 萧颜穿着贵妃服,笑靥如花地将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塞进江慕白的手里。 江慕白将手帕收进袖内,伸手将萧颜搂紧了怀中,表情温柔缱绻,亦如多年前对夏知颜。 看着这一幕,夏知颜眼眶一红,苍白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婉婉深受皇上宠爱,本司可利用这一点获得皇上信任。” “你入宫后,将慢性毒药抹在药碗沿上,太医不会发现。” “她一仵作,如何懂的治理天下。” “等得了这天下,本司再向她解释。” “……” 江慕白一句句绝情地话如刀捅进了夏知颜的心中。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