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将她甩开:“虞羡音,你少套我的话,谁会喜欢你?自作多情。” “那你就少管我。” 虞羡音面上依旧维持着那抹笑意。 今天遇到的事不算少,她身心疲惫,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他在这里干耗着。 心间火气莫名躁动,一而再的台阶被拆掉,傅时逾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谁稀罕!你真以为我多舍不得你?要走就赶紧走,我可不会送你。 第21章 虞羡音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他所愿,她拉开车门下车。 关门的同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车上的零钱包从窗口飞了出来。 不偏不倚砸在她小腹上。 随即传来的,是傅时逾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你的东西一起!” 话落,车子从她身边疾驰而过,车速极快。 捡起地上的零钱包拍掉上头沾染的灰尘,虞羡音心口压抑的厉害。 “幼稚。” 傅时逾,真的好幼稚。 踩着高跟打车回到酒吧,经过这一遭,她也没了再玩的心情。 找到车送了顾筱后,便调转方向头回了家。 …… 虞家别墅,灯火通明。 只是这满屋亮堂,却静的人心惊。 进屋前,虞羡音站在门口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鼓起勇气。 客厅里,虞母独自一人蜷在沙发上。 听见开门声,她也不回头,虞羡音叫她,她也没反应,直到人走到跟前来。 “羡音啊。” 没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和训斥,虞母的眼尾通红,像是才哭过。 虞羡音心口一缩,思虑一二还是狠下心来。 上辈子的痛苦,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 她蹲下身子拉住母亲的手,避开了那个可能点燃引线的话题:“妈,太晚了,我扶你回房睡觉吧。” 虞母却摆头,苦口婆心的开口:“羡音,妈知道你还放不下一逾,一逾是个好孩子,可是他真的回不来了,实在不行,你委屈些……” 她声音落下来,带着一丝小心:“反正,时逾和一逾长得那么像,你……” “妈!” 虞羡音知道她想说什么,可她真的不想再和傅时逾有牵扯。 为什么,为什么就非得逼她呢! “妈,当我求你,傅时逾真的不行。” 虞母的脸跟着落下来:“所以时逾不行,别人就行了?” 她拿过手机伸到虞羡音面前,这引线,到底还是被点燃。 “你说不行,那你就好好跟我解释解释,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手机上,是一张她在酒吧朝一个男人笑的画面。 照片里,那个角度看上去极其暧昧,无端会让人生出一些莫须有的联想来。 她退出照片,不出意料,看到了虞母和傅时逾的聊天框。 这照片是他发的,就在半个小时前。 除了照片,什么文字都没有。 虞羡音无声低头,并不曾解释什么。 说多了,虞母也听不进去。 她只能保证:“公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我们不用依附任何人。” 虞母听了这话,却怒不打一处来。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虞羡音的情绪却堆积到了边缘。 “妈你先睡吧,今天我去筱筱家睡一晚。” 她真的没有精力再和她吵了。 郁闷离开家,虞羡音再次回到了那个狭小的车厢。 说是去筱筱家,可这会儿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漫无目的的开着车,直到看到那反光标牌上【渔家村】三个大字,她才像猛然回神一般。 这里,是当年傅一逾还在的时候,常带她来的地方。 自从他和父亲空难出事,她一直不愿意再来。 怕想起那个对她很好的一逾哥哥,更怕因此牵扯出对父亲的思念。 虞羡音呼吸有些乱,左眼皮跳了跳。 不过晃神的工夫,忽然有个人倒在了她车前。 猝不及防的动作,虞羡音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碰瓷,绝不可能是她撞的。 毕竟她和那人还隔着些距离。 她降下车窗想叫那人走开些。 可头探出去的瞬间,她却愣在了原地。 那纯白的远光灯径直照在那人的正脸上,白的几乎反光。 虞羡音还是一眼看清了那张脸。 那张和记忆中的傅一逾一模一样的脸! 第22章 “一逾哥哥?” 虞羡音惶然僵住,怔怔看着眼前人,她的呼吸吐纳全乱了。 湿咸的海风熏的人眼睛干涩。 虞羡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的车。 地上的人离她的车还有些距离,可她再顾不得什么碰瓷,慌乱的跑到那人身前。 那张和傅一逾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冲刷掉了虞羡音的所有理智。 上辈子,她见过那场空难的幸存者,要是这人真是傅一逾,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爸有可能还活着! 她费力将人拖上车带去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病房外里。 虞羡音靠着冰冷的墙壁,现在她脑子全乱了。 耳边嗡嗡,全是方才医生跟她说过的话—— “虞小姐,经检查,这位先生没有明显外伤,但是从他的颅脑CT来看,能明显看到他脑袋里有个血块压迫着他的脑内神经,再晚来一步,人可能就没了。” 虞羡音脑子嗡鸣不断,病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容让她眼睛酸胀。 她慢慢走到床前坐下,紧紧抓着栏杆,耳膜边只剩那持续不断的心跳声。 “如果,真的是你,该有多好……” 父亲的座位和傅一逾的座位挨的很近,如果他真的是傅一逾,父亲就会有一线生机…… …… 整整一夜,虞羡音几乎没有闭过眼。 天光破晓之际,她实在太困,忍不住靠着床浑浑噩噩睡过去。 不记得睡了多久,恍惚间,好像有一只手在她的脑袋顶轻轻抚着。 久违的温暖,让人心生眷念。 她没忍住嘤咛了一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头顶的温度瞬间抽离。 虞羡音困惑抬头,就见床上的男人睁着一双明眸,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眼睛里尽是错愕和做了坏事被抓包的窘迫。 困意消散,虞羡音愣在了原地。 床上的男人也一同愣住。 两人对视良久。 男人呼吸有些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忆里搜不到这个画面,他却莫名觉得熟悉。 尤其是……那张面朝他的小脸…… “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轰——’ 仅此一句,虞羡音的眼眶再忍不住红了个彻底。 她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记傅一逾的声音! 虞羡音手指有些颤,指着自己,连带着出口的声音都染着颤意:“你……觉得我很熟悉?你是叫傅一逾吗?你能告诉我你是哪儿人吗?” 男人愣了一瞬,像是有些惊讶:“傅一逾?这名字,我好想在哪听过……” 大抵是觉得这样有点不礼貌,男人又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脑袋苦涩一笑:“其实,我之前受过伤,醒来时候在医院,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虞羡音死寂的心有了一丝亮光。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渔村?” 她是说,她昨天遇见他的那个渔村。 男人这次倒是答的干脆:“我醒来后,有一次路过那儿总觉得每一个角落都好熟悉,莫名就好喜欢那儿,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自那之后我就在那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因为熟悉!? 虞羡音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眼眶已经被薄雾晕染。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所以,傅一逾没有死! 他一直都在! 第23章 虞羡音抓紧了被褥,喉咙堵的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上辈子她没有发现! 如果那时候,她能去那个渔村看一眼,是不是也会遇见他。 她和傅时逾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荒唐又可悲的事情!? 男人盯着她眼角浑圆的泪珠,心脏莫名一疼。 皱眉给她擦掉眼泪,他有些无措:“是我说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出于本能,他就想保护她,舍不得看她哭。 她难过,他也会变得很低落…… 指尖触及眼尾,虞羡音才恍然。 她居然哭了。 虞羡音拉住他的大掌,紧紧抓在手心,心头是满满的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上辈子她能发现他,他就能回傅家了。 她根本不敢想,一个失去记忆没钱没身份的人,要怎么在外面生活这么久。 她拉住男人的手,哭的哑然,偏还固执的一字一句道:“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名字的,你叫傅一逾,以后,你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男人怔愣一瞬,像是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直到虞羡音扑进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回神,红着脸有些无措的点头:“好。” 他记住了,他叫傅一逾……也记住了她。 虞羡音拉着他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的不像话:“那……你醒来的时候身边就你一个人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年男人?” 她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翻出父亲的照片递到他眼前:“他长这样,你有印象吗?” 傅一逾僵硬一瞬,看着照片,皱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在虞羡音满含希冀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不过应该是没有的,我当时在医院住了很久没听说有谁和我一起被送来。” 一句话,将虞羡音的希冀击的粉碎。 没有吗? 所以父亲没能生还吗? 她咬着牙,好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