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医院的时候,安亦娩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手术室门上猩红的‘手术中’的牌子映入眼睛,她才慢慢回过神。 “你是墨先生的妻子?这是手术同意书,麻烦您签下字。” 一旁,护士问着,将纸笔递了过来。 安亦娩手脚冰凉,僵硬到抬都抬不起来。 半晌后,才沙哑道:“我……签不了。” “我不是他妻子,他……是我小叔。” 因为是小叔,他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是小叔,所以墨澈发病手术,她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 护士也有些诧异,收回了纸笔:“那麻烦您联系一下能签字的人,让他尽快赶来。” 安亦娩点了点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给父亲打去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打给母亲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没办法,她只能联系徐助理,让他帮忙通知父亲赶过来。 放下电话后,安亦娩看着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一遍遍在心里祈祷——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啪!” 手术室的灯光猛地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 安亦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病房里。 墨澈睡了很久,还是没有醒过来。 安亦娩坐在一旁看着,视线不敢移开半分半秒,生怕一错开,墨澈就又出什么事。 想到那个可能,她眼眶一阵发烫,泪水也跟着砸了下来。 这时,就听一道虚弱的男声响起:“哭什么?我没事。” 墨澈费力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痕。 安亦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一把推开。 陆伶闯进来:“墨澈,你怎么样?!” 安亦娩下意识后退,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陆伶姐,医生说小叔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留院再观察观察。” 陆伶没理,走过来关切的问了墨澈几句,才重新看向她。 “安亦娩,你到底要把墨澈害成什么样才罢休?”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安亦娩愣住了。 “陆伶姐,你……” “我说错了?” 陆伶怒声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你,墨澈根本就不会到广州来,不会忘记带药,不会发病!” “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离开北京,不能坐飞机,还非要接这个出差的活……” “陆伶!” 墨澈喝停了她,刚有点血色的脸又有些发白,“我发病,和亦娩没有关系。” “墨澈!你都这样了,还护着她?” 陆伶红了眼,眼神在墨澈和安亦娩之间来回,最后丢下一句:“是我多事行吧?我走!” 就摔门离开。 “砰!” 病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安亦娩却只是垂眼看着地砖,耳边不断回响着陆伶的话。 “亦娩,别多想……” “小叔!”安亦娩促声打断了墨澈的劝说,嘴角扯出的笑牵强又苦涩,“我去打些热水。” 说着,就拎起桌上的水壶出了门。 带上病房tຊ门的那一刻,安亦娩就顿住了。 本该离开的陆伶正坐在走廊长椅上,很明显在等她。 四目相对,陆伶压低声音开口:“安亦娩,上次聊天我提醒过你,你和墨澈没可能。” “现在看来,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安亦娩倏地想起了去公司第一天,和陆伶那场意料之外的对话。 “我真的没有喜欢小叔,他是长辈,我……” “哪怕墨澈不是你小叔,你俩也没办法在一起。” 陆伶眼里都是冷意,“你以为墨澈为什么会被你们安家收养?” “因为墨澈父母死亡的车祸就是你那个逃去国外的大伯醉酒驾驶造成的!” “当时墨澈也在车上,他的命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