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笑了,我已经不记得了…… “哥哥……”我低声唤道。 亭中的人影迅速分开,司徒明悦转过身满脸的羞涩。 “妹妹来了?今天的事还没来得道谢,还有你哥哥今天推你,我已经骂过他了……” 她便真如同我的嫂子,在宽慰着不懂事的妹妹。 我喉中苦涩,从喉间挤出声音:“我有话和哥哥单独说。” 司徒明悦一怔,还是好脾气的告辞了。 水榭亭中,只剩下我和孟律安。 相顾无言。 我看着他淡漠的双眼,只觉胸中那团火焰要将我的理智燃烧殆尽。 那双眼睛看向我时不该没有任何情绪,温柔也好,愤怒也罢,我都想在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才能证明他还在乎着我。 所以我猛然向前了一步,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吻了他。 只一刻,我便被狠狠推开。 “啪——”的一声,脸上瞬间传来火辣的疼。 “孟悦!”他低吼道。 我摸着脸,只觉痛到麻木。 孟律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我耳中:“别自甘下贱!” “下贱?”我怔怔回头看着他,惨然笑道,“可以前你是这样吻我的。” 在他过继那个晚上,那个我坠入深渊的夜晚。 我能感受到他坐在我床边,以及用一片花瓣隔开的,被梅香包裹禁忌却又放肆的吻。 所以,我便一直以为他还是爱着我的…… 孟律安沉默了一瞬,冷声道:“我现在是你哥哥。” 我徒然崩溃了:“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当我哥哥!我也不要你当我哥哥!” 他看着我疯魔的样子,冷着脸便要走,我慌忙拉住他。 “你爱上她了,是吗?” 我近乎渴求的望向他的眼底,期待着他说没有,说不是。 可他却只是轻声说:“对,我爱她。” 只一句,便如同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缓缓松开手,看着他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消失在我的眼前。 月光涟涟,好似满地积雪,叫我满身温度都被蚕食了个干净。 这时,我脑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严重影响剧情,系统将会做出惩罚。” 下一瞬,我只觉胸口疼的出奇。 一恍惚,竟咳出了一口血。 第4章 血迹溅在雪中,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我看着那血,身心俱冷。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宿主行为若继续影响剧情,将会进行销毁。” 我不明白销毁是什么意思,但大概就是死亡。 我怔在原地。 听了这话,我本该害怕才对,可奇怪的是心里只有空落落的一片。 竟还能笑出声:“系统,你不是说我是‘炮灰角色’?炮灰角色又怎么会影响剧情呢?” 系统哑口无言,我捂着抽痛的心口,却有种奇怪的痛快。 第二日,将军府外。 今日是上元节,宫中举办宴席。 父亲准备了马车,让孟律安送司徒明悦回宫。 临走前,司徒明悦拉着我的手笑道:“宫中上元节宴会妹妹还未见过吧,不如带妹妹一同前去如何?” 我看向孟律安,他看着前方,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随意。” 我木然地被司徒明悦拉进马车,进了宫。 我从未入过宫,司徒明悦便牵着我的手便转遍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而孟律安静静的跟在我们身后,我偶尔小心的去看他,能捕捉到的尽是他看向司徒明悦时温柔宠溺的眼神。 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很爱司徒明悦。 我怔怔收回目光,只觉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 午间,司徒明悦看了看天色说道:“午间便在我母妃哪里用午膳吧,晚些一起去赴宴。” 我愣愣的应下,和她进了皇贵妃的殿内。 一进门,我刚要跪下行礼,却被一只戴着金色护甲的手拦下了。 “你便是孟将军的妹妹?” 我一抬头便看见贵妃温柔的看着我,愣愣应道:“是。” 贵妃笑了笑,眼底一片柔软:“你叫悦儿,又救了我的明悦,不如本宫认你做义女如何?” 这问来得都太快,我看着她不似玩笑的神情,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孟律安突然上前开口道:“孟悦无才无德,配不上公主的称谓,还请贵妃娘娘收回成命。” 我猛然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孟律安。 ……我从不知孟律安心中竟是这样看我。 他那淡漠的眼神如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插入我的心口,疼得我半句话都说不出。 殿内的各种异样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我的身上。 被‘哥哥’在贵妃面前如此折辱的‘贵女’,我简直是京城里独一份。 我只觉无地自容。 只能惨白着一张脸,俯身向贵妃下跪:“臣女,配不上。” 竟是司徒明悦率先回过神,强扯出笑打圆场:“律安真是开不起玩笑,母妃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她又将我扶起来,看向众人大声道:“若不是悦儿对我舍身相救,如今我只怕早没了命,她的品德我最清楚!” 我看着她为我的样子,鼻尖一酸,蓦然垂下了头不敢看她。 我想要抢走她喜欢的人,而她却对我如此好。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无耻…… 若她是个坏人,也许我便还能好受一些,可她偏偏那样好。 好到我连看一眼她宽慰的眼神,都不敢。 宴席匆匆而过。 回程的马车穿过街道,车外风声呼啸,车内却一片寂静。 我和孟律安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 许久,我先开了口:“哥哥,你现在是讨厌我了吗?” 孟律安没有犹豫地答道:“是。” 我心口冷得跟置身冰窟一样。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靠着车厢一字一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你不要再对我造成困扰。”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疲倦、厌烦,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我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车就在这时停下,孟律安随即大步下车。 我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想要去抓他的袖子,才伸出手却又顿住,指尖一根一根蜷缩握紧了。 我突然明白了,我和他其实早就结束了,在他第一次喊我妹妹的时候,在他将司徒明悦带回来的时候……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留不住…… 我从喉间挤出徒然而苍白的几个字:“……我明白了,哥哥。” 孟律安微微一顿,却终究没再回头看我一眼,大步走入府中。 走进将军府,一片灯火通明。 我莫名心头一跳。 一入大厅,一句怒喝便朝我砸来:“混账!跪下!”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沓信笺便被甩在我脸上。 我低头看去,脸色瞬间惨白了。 那是我写给孟律安的情诗,第一行便是——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第5章 这是我在五年前孟律安出征时写下的。 那些不曾公之于众的心意,那些不能面见光的感情,如今被赤条条公之于众。 我下意识看向孟律安。 他紧紧皱着眉,脸色阴沉,一撩袍衫跪了下去。 我心一沉,也跟着跪下。 父亲目光在我们身上徘徊了片刻,最终却定定的看向我,咬牙切齿道:“你竟然对你哥哥生出了这样的心思,简直寡廉鲜耻!” 我感受着四周鄙夷不屑的目光,猛然抬头。 看着父亲青筋暴起的模样,突然就笑了:“我无耻?爹爹难道就不无耻吗?” 此话一出,四周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母亲惊慌说道:“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快认错。” 我却大声嗤笑道:“我没说错,为什么要认错?!爹爹在兄弟去世不到一个月就娶了他的妻子做妾,难道不比我无耻?” 我言辞激烈,仿佛要将对这不由人的天道,还有这该死的系统的怒火一同发泄出来! 突然,一只茶杯重重的砸向我的额头,一股剧痛将我仅存的理智拉回。 血流进了我的眼睛,迷蒙间我看见震怒的父亲,和地上的碎瓷,心中一片冰冷。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不敢说话。 父亲怒道:“逆子!逆子!反了你了,来人,用家法。” 我随即被压在地上,粹了盐水的鞭子一道道落下,疼的我双眼发黑。 我听见母亲的求饶和父亲绝情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混乱而疼痛。 二十鞭打完,父亲冷哼一声,踩着我溅在地上的血迹离开了。 我早已没了任何力气,却还是强撑着头看向孟律安。 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去。 彻骨的凉意一点点攀上我的心头,这一刻,我感觉心彻底死了。 …… 我最终是被抬回房的。 房间已经被翻得一团乱,所有的信件都已经被搜走,我摸索着捡起掉落地上的小貔貅,骤然红了眼。 这是孟律安第一次领了月钱,花了所有月钱买来送我的。 他说玉的寿命无穷无尽,一如他对我的情永不消散。 可惜,貔貅尚存,他曾经的承诺却再也不能兑现。 这时,母亲端着药酒走了进来:“趴床上去。” 我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将貔貅藏进枕下,缓缓解开衣服趴了上去。 她沾了药酒,冰冷的指尖轻轻擦过我满是伤痕的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一厢情愿和你父亲吵架,你看孟律安他在乎吗?” 我答不上来。 我知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可我并不是为了他才和父亲吵架的。 母亲哽咽道:“听娘的,去跟你爹认个错,忘了孟律安,然后选个好人家嫁了,将军府会护你一世无忧。” 我摇了摇头,问她:“娘,我若要嫁人,能自己选择吗?” 母亲沉默了片刻,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哪有自己选择的道理?” 我苦笑道:“可我若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哪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