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开门下楼。 直播早已结束,嘉宾都已经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却不想刚下楼梯,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没有开灯,又隔着一段距离,沈之柔看不清是谁。 只能看见那人指间一点明灭的火光。 直到走近,才发现居然是苏景殊! 他隐在黑暗中,眉眼不甚清晰。 只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沈之柔没想到他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儿,连忙收回视线,加快脚步想要快速穿过这里。 却听到苏景殊略微沙哑的声音:“你又要干什么?” 他以为自己来纠缠他的吗? 沈之柔脚步一顿,心酸也无奈:“苏景殊,我说过不会再纠缠你,我说到做到。” 她没回头,也没看到苏景殊的神色。 直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的时候,沈之柔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苏景殊上了楼,背影里都是烦躁与不耐。 是自己又惹到他了吧? 不过……最后一次了。 抿了抿唇,沈之柔走出大厅,进了导演棚,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要退出节目。” 第9章 此时,苏景殊的房间里。 他指间燃着根烟,脑海里都是刚刚在大厅时,沈之柔掩在黑暗中的身影。 不知为何,苏景殊总觉得有些心烦气躁。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苏景殊面前的烟灰缸中已经满是烟蒂。 他用力捻灭指间的香烟,起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样子。 门外,慕晓蓝早就在等。 见他出来,她自然地挽上他手臂,笑脸下是不满的控诉:“晏哥你给森*晚*整*理个准信,这场假情侣的戏我要陪你演到什么时候?” “不是说让之柔姐吃醋就好了吗?再这样下去,景和该有意见了。” 他们瞒得好,整个圈子里没人知道,慕晓蓝是景和的未婚妻。 听着她的话,苏景殊下意识看向沈之柔紧闭的房门。 莫名的,他心里总有种奇怪的不安。 恰逢别的嘉宾出门打招呼,苏景殊也没再细想。 一直到下楼,所有人都到了,甚至导演都出来了,沈之柔也没有出现。 苏景殊看着那个空着的站位,下意识开口:“沈之柔还没到。”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从节目开录到现在,苏景殊对沈之柔的反感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怎么突然主动问起了? 疑惑间,就听导演说:“忘了通知,沈之柔已经退出节目的录制……” 苏景殊脸色一变,转身快步上楼,一把就推开沈之柔房间的门—— 空空如也。 只余垃圾桶里,被他打碎的陶瓷娃娃。7 苏景殊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七年前沈之柔分手出国后的那几天。 每每去到穆家,面对的也是这样的空荡的房间。 后来他就再也不去了…… “晏哥……”慕晓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景殊回神看了她一眼,也清醒了一些:“我没事。” “不是,是景和给我发了他和之柔姐的消息截图,你要不要看看?” 慕晓蓝虽然是询问,但已经将手机递到了苏景殊眼前。 沈之柔:【我决定放弃了。】 放弃? 苏景殊心脏像被人重重锤了一下,与此同时,景和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景殊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恋综是你要办的吧?也是你让我把消息给之柔的,好不容易把人骗回来,说要重新追你了,你就这么搞?” 苏景殊也觉得挺可笑的,七年,他在沈之柔那儿,还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存在。 他半阖眼眸掩去情绪:“景和,是我想错了。” “当年她选择边堇年的时候,我就不该再优柔寡断。” 景和愣了好几秒才急道:“你说什么呢?沈之柔不是给你解释了吗?她当年出国是读书,照顾边堇年只是受了边叔的嘱托。” 苏景殊一怔,骤然想起那天在晏家被自己打断的沈之柔。 她那天要说的……是这件事吗? 苏景殊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匆匆挂断景和的电话,就给沈之柔拨过去。 然而,无人接听。 …… 一年后。 晚上七点,迈巴赫缓缓离开晏氏集团大楼。 副驾驶的秘书回头看着眉眼冷峻的苏景殊,犹豫问:“晏总,您母亲给您安排的相亲……” “不去。”苏景殊冷声拒绝,复又抬眼,“沈之柔还是没有消息?” “还没有……” 苏景殊眼神一暗,整整一年了,都没有查到任何有关沈之柔的消息。 消息永远不回,电话永远是忙音,就连穆家,她也不曾回去。 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到这,苏景殊抬手捏了捏眉心。 车外,城市五色的霓虹灯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出几分落寞。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秘书惊讶的声音:“晏总,那好像是穆小姐?!” 苏景殊猛地抬头朝秘书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路边广场的大屏幕上,端庄的新闻主播嘴角擒着微笑:“近日,闭关一年的科研小组终于完成研发……” 苏景殊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屏幕右上角的照片吸引。 那是研发团队的合照,而消失了一年的沈之柔就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她穿着白大褂,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有几分严肃。 这样陌生的沈之柔,终于让苏景殊回过神来,注意到主播的话。 所以她消失了一年是去做研究了吗? 那现在是不是能联系到了? 苏景殊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与以往的忙音不同,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 通话另一端的女人语气温和,与他记忆中的声音完美重合。 “你好,我是沈之柔。” 第10章 苏景殊眉眼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秘书知趣地不再吱声。 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从小到大,苏景殊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沈之柔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苏景殊一愣,心里的开心瞬间退去。 之柔她,不记得这个号码是他的了吗? 察觉到沈之柔要挂电话,苏景殊顾不得再去想其他。 “之柔是我!” 前方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街道飞速后退,而苏景殊,正忐忑地等着沈之柔的回应。 那边沉默半晌,才响起一句:“嗯。”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苏景殊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明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在这个当口,他却像是失了声。 他喉结微动,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恭喜。” 沈之柔好像是笑了一声,又好像没笑。 “嗯。” 冷淡的,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苏景殊这个人。 苏景殊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举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反倒是沈之柔打破了沉默:“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苏景殊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等等!”3 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刻,他仿佛不是那个能三言两语说到商场对手哑口无言的晏总。 “之柔,你很……忙吗?” 沈之柔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小溪流水一般温柔,像是能流进人心里。 “还好,做完这个访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 她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苏景殊却敛了眸子。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的…… “有时间的话,我想……” ‘约你吃个饭’这几个字还在嘴边,却被沈之柔打断。 她态度依旧温和,可苏景殊却感觉到了她的坚决:“苏景殊,我不纠缠你,也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 紧接着,苏景殊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冰冷且机械,好似在嘲笑他这迟来的悔意。 让他血液都冷了下来。 “晏总……” 秘书担心地喊了一声。 苏景殊扬手打断他:“我没事。” 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微信消息弹个不停。 是景和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忽略他一堆没有意义的消息,苏景殊的眼神定格在他发来的一个链接上。 苏景殊回忆着刚才沈之柔说过的话,手指一动,点开了链接。 是一个官方访谈直播。 而被访谈的人,就是沈之柔。 与新闻里的照片不一样,她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简单的雪纺衬衫。 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