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白浅踱步至御书房。
萧处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掌灯夜读,似在等她一般。 白浅坐在一旁,直言道:“你让谢黎墨护送使臣?” “嗯。”萧恒点头,“他既来觐见,朕为何不同意?” 白浅摇头笑道:“别骗我,近来遇见了麻烦?” 她太了解自己的兄长,若非不得已,他不会让谢黎墨再接触到国事的一分一毫,更何况是外交。 萧钰放下书,叹道:“皇妹一如既往聪慧。” “是何麻烦?”白浅问道。 萧钰的脸色在烛光下忽明忽暗:“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此次布拉加的意图。” 白浅了然,五年前布拉加攻打盛国,被谢家军挡在关外,甚至反扑。 不得不与盛国立下止战之约,建立邦交。 五年来不犯水火,却始终养精蓄锐蠢蠢欲动。 谢家当年损失惨重,盛国将帅之才却始终短缺,而布拉加猛士层出不穷,如今按捺不住,只待一个发动战争的时机。 这便是珈蓝烨与珈蓝徳木来盛的理由。 白浅眼眸垂了下去:“所以这场刺杀其实是你们布置的,为了试探?” 她还在疑惑为何厮杀看似惨烈,实则并无伤亡,原来从头至尾都是假的。 萧钰点头:“结果你看见了,朕猜想的果然不假。” 难怪二王子要自己跑去剑下,若王子在盛国被伤,恐怕真成了战争的正当理由了。 白浅看着萧钰:“可他失败了并未失落。” 甚至一路笑着来到皇宫。 萧钰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因为他做了一件更有利于布拉加的事情。” 太医院内, 皇宫内最老练的太医正用细针挑着谢黎墨手臂上撕裂的伤口。 冷汗直下:“将军,此蛊进入时间太长,我等已然无能为力了。” 谢黎墨眉头紧皱,指尖疼的有些颤抖,却抿着唇道:“罢了,你下去。” 太医俯首告退,只留谢黎墨一人于烛光中, 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御书房内, 白浅不可置信地说道:“噬心蛊?!” “是。”萧钰有些烦闷地说道:“谢黎墨为救珈蓝烨所伤,必然是在当时下蛊,宫宴结束才发现,此时蛊已附于血液之中,再难去除。” 白浅愕然,噬心蛊入体,六个月便能长入心脉,届时一旦催动,那蛊便能叫人犹如噬心剜骨,痛不欲生,不出三个月,便会含痛而终。 萧钰将书甩在桌上,懊恼道:“此番,当真是得不偿失。” 他虽不喜谢黎墨为人,却也知晓,如今盛国内忧外患,必然不能少了谢黎墨坐镇军中。 他看向白浅:“你可有法治他?” 白浅紧拧着眉头,没有回答。 噬心蛊以鲜血饲养,若非以饲养者心头血引出,此蛊无解。 用珈蓝烨的心头血吗?只怕是难如登天。 白浅满怀心事的走楚御书房, 正好撞上处太医院的谢黎墨。 她见谢黎墨面色有些苍白,又想到噬心蛊,心中晦涩难当。 谢黎墨虽对她无情,作为将军,为国为民却是出类拔萃,无可挑剔。 谢黎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长公主可看够了?” 一句话瞬间砸碎了白浅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她冷笑道, “将军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差。” 谢黎墨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评价,亦或是没有心情在意。 竟然未发一言,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清风扶过,扬起白浅鬓角的发丝,她不由得回头看那道出鞘利剑般的背影。 却见地上掉了一块纯白的帕子。 白浅想喊谢黎墨,却发现他已然走远。 只能俯身捡了起来,待看清上面的纹路,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