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开枝散叶是你的职责,岂能敷衍?要是身边人不对你胃口,不如纳些新人进府,你三叔母家的侄女如何?” 三叔公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他脸上了。 洛屿泽清楚,就算他拒绝得再彻底,要是他们执意要将人塞进来,肯定不止这一种手段。 他可没心情应付一次两次三次。 洛屿泽冷脸,“怕是要让叔公失望了,侄儿有隐疾,一时半会儿调理不好,不如指望别人。” 说罢,他便将目光挪到洛邢林身上,“三弟说不定比我需要。” 为了拒绝,他算是豁出去了。 洛邢林没想到他会胡说八道。 竟连尊严都不要了。 三叔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年纪轻轻,怎会患隐疾?”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怎敢拿到桌上说! 洛屿泽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大夫劝我戒色。” 说罢,他端起酒杯,主动掌握话语权,“我如今这幅模样,也不好耽误谢家妹妹嫁人,万一我这病好不了,岂不委屈谢家妹妹。” “不如将谢家妹妹许给三弟,正好三弟也没娶妻,咱们两家跟谢家也能亲上加亲。” 洛屿泽故意将火引到洛邢林身上。 平日,都是洛邢林给他下套,这次也该轮到他了。 洛邢林他没想到洛屿泽为了不纳妾,竟把他拉出来挡枪。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趁着洛邢林分心时,洛屿泽寻了个理由出去走了一圈,一是为了找到刚才离场的两个人,而是他不想参与桌上的明争暗斗。 三叔公费尽脑汁地想要往他们大房塞人,目的肯定不纯。 洛大爷压根不是三叔公的对手,所以才让魏氏钻了空子。 他跟他爹又不一样,压根用不到美人计。 就算他要用美人计,也没找对方向。 洛屿泽加快脚步,总觉得洛雁跟着谢家女离开,准没好事。 前脚刚迈进后庭,便听见月池旁传来一声尖叫。 凑近才发现只有谢嫣一个人。 洛屿泽没有任何回应。 用力一甩臂,差点将谢嫣带倒。 谢嫣委屈,“屿泽哥哥,嫣儿不过是想跟你撒撒娇,你干嘛对嫣儿这么凶?难道你很讨厌嫣儿吗?” 她自以为撒娇这招对大多数男人都受用。 没想到洛屿泽是特例,“嗯,讨厌,离我远点。” 洛屿泽压根不用正眼看她。 谢嫣鼻头一酸。 明明她从小就喜欢他,怎么就不能嫁给他了? 她都愿意放低姿态当妾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嫣不死心,全然忘记池中的人,只顾着纠缠洛屿泽。 “屿泽哥哥,你肯定是被狐狸精迷了眼,所以才看不见我的好。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只要你纳我进府,哪怕最开始什么都不做,我也有信心让你爱上我。” 洛屿泽听得实在不耐烦,他只想找人。 “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洛屿泽绷紧唇角,“你日后的夫君不会是我。” 洛屿泽没想到谢嫣比狗皮膏药还难缠。 明明他已经把话说到那种份上了,她仍旧对他持有希望。 谢嫣一时被刺激到,眼圈一红,竟直接跑到池边,“屿泽哥哥,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她盯着冰面上破的洞,忍不住牙齿打了个冷颤。 池里人怎么没动静了? 不会真被淹死了吧? 这水不会很深吧? 虽然她熟知水性,但要真的让她铤而走险试这一次,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洛屿泽最烦别人要挟他。 尤其在这种事上。 就在这时,原在洛屿泽身后的一众人也赶到了。 齐刷刷站成一排,注视两人对峙的画面。 三叔母立马拔高音量,“嫣姐儿,你快回来!池边危险,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三叔母这一嗓子直接将谢嫣的眼泪嚎了出来。 谢嫣以帕掩面,哭得肩膀一抖一抖,“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她真是演技派。 只这两下,便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洛屿泽除外。 毕竟他是亲身参与者,有没有对谢嫣做什么,他最清楚。 三叔母愤愤不平,“嫣姐儿,你是不是吃亏了?” 三叔母当真用词巧妙。 一个“吃亏”不仅让众人以为他对谢嫣做了什么,谢嫣在他身上失了清白,也能逼他就范。 全程,长房夫妻俩一言不发。 洛大夫人抚着自己的小腹,看向一旁的丈夫。 自打怀孕后,她也没那么好强了。 许多事竟放手让洛大爷自己处理。 偏洛大爷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真要大事当头,他又蹦不出半个字来。 就算深陷困顿的是他亲儿子,他也爱莫能助,只能冷眼旁观。 洛屿泽只能自救。 毕竟眼前一群人想要让他给谢嫣一个说法。 谢嫣没想到自己只是哭两声,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助力。 泪眼婆娑,冲洛屿泽神情款款道:“屿泽哥哥,我也不求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你同意我留在你身边,不管再苦再难,我都愿意。” 洛屿泽冷笑,“这么想嫁我?” 既然他们连起伙来想要逼他纳这个妾,这妾怎么纳,得由他说了算。 谢嫣狠狠点头。 洛屿泽语气随意,“行,只要你当着我的面跳进这湖里以表决心,我立马让你进门。” 第172章人当腻了,打算当水鬼了? 谢嫣没想到洛屿泽会这么偏激。 他这是逼她去死吗? 还是说,他压根没想过她会跳? 三叔母急得直跳脚,“屿哥儿,你疯了吗?大冷天的,你这不明摆着要我家嫣姐儿的命?嫣姐儿身体打小就不好,要是着了寒,又要养上许久......” 三叔公也出声制止,“大过年的,你到底在胡闹什么?嫣姐儿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 就连看热闹的刘氏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屿哥儿,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平日你在府里怎么闹都成,但今天不一样,这大过年的,要是闹出人命也不嫌晦气。” 洛邢林镇定地看向僵持的二人。 他好不容易才跟三叔公解释清楚自己不能娶谢嫣为妻的理由,这会儿也不想自惹麻烦。 其实他并不是很理解洛屿泽为何不想纳谢嫣为妾。 这谢家女又不是丑八怪,也确实有几分姿色,就算娶进院里赏心悦目也成啊。 只可惜,他对这谢家女没什么兴致。 毕竟他阅女无数,近些年对猎物也越来越挑。 对于没什么难度或是没什么挑战的猎物,他要不直接拿下,要不直接放弃。 毕竟他也会累,自然要先紧着精品的来享用。 洛屿泽笃定谢嫣不会跳。 因为她犹豫了。 一旦犹豫,便会动摇。 谢嫣确实摇摆不定。 如果她今天真的跳进这池子里,当上了洛屿泽的妾。 是如愿以偿了,但她肯定也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谢嫣哽了一声,哑着嗓子问道:“屿泽哥哥,就不能换一个吗?” “怎么?你怕了。” 洛屿泽故意刺激她,“放心,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去死,只要你证明了对我的情意,我也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只是证明的方式偏激了些。 三叔公意识到洛屿泽是真心所说,一时之间,也有些举棋不定。 毕竟谢嫣不是他亲侄女,他原本只是想借谢嫣之力攀上长房的势力,只要最终目的能够达成,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 三叔母却不这样想,她打心里心疼谢嫣这孩子,原是想给她许一门正头夫人的婚事,怎料这孩子扭着一根筋,非要嫁进洛家。 无奈,她才跟自家丈夫商量了此事。 没想到自家丈夫会点头同意,所以她才会跟丈夫里应外合,想方设法地把谢嫣塞进来。 正当谢嫣进退两难时,水下,洛雁好不容易才解开缠在自己脚腕上的东西,用力一扯,发现竟是麻绳。 这池中怎么会有麻绳? 洛雁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多想,将麻绳攥在这里,刚想往上游。 突然听见外面的争执声。 好像人很多。 一时间,洛雁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岸。 毕竟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要是再有人问起她是怎么跌进这湖里的,她要实话实说吗?有人会信吗? 洛雁只敢悄悄露出一个鼻尖,轻轻吸气呼气。 好在池边的人只顾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洛雁听不清他们吵架的内容,只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洛屿泽也在。 洛雁更加坚定了自己不上去的心。 万一又被他借题发挥怎么办? 原以为众人很快会散去,她也不用在这冰水里泡太久。 偏就这时,洛雁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她的右脚。 这大冬天的,池中的鱼这么活跃吗? 洛家老太太先前在这池子里养了红鲤鱼。 但是,这红鲤鱼有那么亲人吗? 她为什么觉得有点痒? 洛雁一时也顾不得上面的发展,一头扎进水里,想要看清撞击自己脚踝的红鲤鱼究竟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却看见一团白花花的肉。 没错。 是肉。 已经被水泡发。 洛雁头皮瞬间一紧。 第一时间便想到厨房的猪肉。 颜色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更白皙一些。 可是,好端端的,厨房干嘛扔猪肉进来。 洛雁提着胆子靠近,想要看清那团在水中沉浮的肉到底是什么。 结果这一看不打紧,当洛雁模糊地分析出那白花花的肉上竟然长着人手时,她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尤其她发现自己用手一直扯着的麻绳另一端,竟然还绑着另一块支离破碎的肉。 她不用靠近便已经能看清,那是一条腿。 洛雁瞬间觉得胃里翻云倒海,直叫她想吐。 她屏着呼吸一口气浮出水面。 魂都快被吓没了。 她这会儿也顾不得池子旁边的人到底走还是没走,直接爬了上去。 心有余悸,她竟没注意到站在岸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