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赦血流如注,燕星辰的白衣顷刻间便被染红。
墨影他们破门而入,神色焦急:“国师您没事吧?” 燕星辰望向眼眸紧闭的齐无赦,眸色变了又变,道:“赶紧将他带下去请医官,若救得活便救,若救不活……” 后面的话,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若救不活,国公府也还有个孩子传承门楣。 那孩子有她的命数,不说位极人臣,此生也定会富贵一生。 此刻,她倒有些明了,齐无赦为何一定想有个孩子延续香火,这不就用上了。 齐无赦毫不犹豫扑上来那瞬,她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一瞬间,那情愫便像被什么斩断一般消散无踪。 不久后,萧无心也匆匆赶回。 往日里,他在时刺客从未近过身,偏今日赤影他们遇见个难啃的硬茬将他带了出去便出了大事。 看见燕星辰满身是血的模样时,他脸色一瞬间白了。 燕星辰见状,安抚道:“无事,不是我的血。” 房间里,一盆盆血水端出,看得人心烦意乱。 唯独燕星辰掐诀一算后,神色淡定。 果然,因为与燕星辰的身高差距,那箭往心脏下偏了几寸。 齐无赦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尽管已经算过,燕星辰还是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脸色又冷下来。 “真是猖狂,看来我手段还是太过温和。” 她将金牌扔给墨影:“去将黑云城的兵马也调过来。” 北境十六城,黑云城的军队最兵强马壮,战力强盛。 她此刻的寒冷神情与小天山上悲天悯人的神女模样判若两人。 不少人皆是心中一凛。 墨影领命下去后,萧无心看向燕星辰:“你生气了?因为他受伤?” 他早就看出这齐无赦对燕星辰不一般。 燕星辰闭上眼:“我没生气。” “只是莫名其妙又欠上一条命,心中很是烦闷。” 这让她回想起了上一次的经历。 “你不知晓,齐无赦这人的人情最是难还。” 萧无心好奇道:“为何?” 燕星辰睁开眼,看着他那双澄澈通透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郁气微散。 她没隐瞒,漫不经心道:“上一次,我为了还他一条命,几乎死了,是师父将我从鬼门关捞回来。” 她揉揉眉心,这一次,不知齐无赦又想要什么。 萧无心思索一瞬:“就因为他救你,所以你就欠他一条命,那你杀的那些人呢?” “什么?”燕星辰有些懵然,没明白。 萧无心道:“你杀的那些虽然是人渣垃圾,但细算起来,也是人命,救你的算,那你杀的就不算?” 燕星辰迟疑一瞬:“当然……也算。” 萧无心漂亮的唇角勾起:“那你欠了不少命呢,下辈子也还不清。” 说完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嘟囔:“这么一看,我好像也是。” 像是拨云散雾,燕星辰瞬间一片清明。 的确,救她的是命,她杀的也是命,皆是因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欠便欠吧。 她死后那管洪水滔天,自有阎王清算。 这么想着,她心口像是卸下什么重担。 她一拍萧无心:“小师弟极有慧根。” 萧无心也笑道:“师姐也悟性惊人。” 正在极地观星的清尘真人眉心一跳,心中闪过一抹不安。 “芷烟懂事至极不会惹麻烦,莫不是小无心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