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波酒店。
夜色笼罩,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温晴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已经八点多了,温心阳还没有到,明明今天约好了要来接她的。 “叮叮叮……”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温晴看着陌生来电,心里突然一下被揪紧了:“喂,你好?” “你好,是温晴吗?你弟弟出了车祸,现在在一心医院……” 大雨倾盆而下。 温晴疯了一样冲进雨里拦出租车,可是酒店门口的出租车这时候哪一辆没有人?她一时根本打不到车。 “呲——”一辆汽车缓缓在她跟前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她对上余榕那双淡漠的眸子。 当下,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带着哭腔求道:“傅先生,我弟弟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医院?求你了……” 大雨将温晴浑身淋透,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流,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余榕心里某根弦像是被微微触动。 “上车。” 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温晴看着手术室的灯,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雨水在她身下氤成小小一滩。 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爸妈出事的那个夜晚,那一晚,那红灯亮了很久,她抱着小小的弟弟,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 而现在,又一次。 又一次,她却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不再有,因为她的最后一个亲人就躺在里面。 她想了很多,又一下想不起自己想了什么。 只有心阳的笑脸一直在脑中浮现。 他说,姐你不要太辛苦,我赚钱了养你…… 他说,姐,你每天那么累,我不上晚自习就可以在家给你做饭,反正我在哪学都一样…… 他说,姐,我来接你下班…… 温晴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一旁的余榕不知为何没有离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深夜。 温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前忽然出现一杯热牛奶,她愣愣的抬头,才发现居然是余榕。 她又愣了几秒才接过牛奶,沙哑着喉咙开口:“傅先生,心阳会没事的对吗?” “啪——”话音刚落,还没等余榕开口,手术室的灯变成绿色。 医生走了出来,温晴连忙冲上前:“医生,我弟弟他怎么样?” 那医生摘下口罩,沉痛道:“对不起。” 三个字狠狠砸在她心上,砸得她整个世界崩塌。 “不会的,心阳还那么年轻,不会有事的!” 忽然,她抓住医生的手苦苦哀求:“求求你医生,救救他,求求你……” 医生任由她拉着自己,一言未发。 那盖着白布的手术床从里面推出来,温晴的眼里便只剩了那戮心的白和惨烈的红。 她控制不住的发着抖,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下一刻,她竟软软的倒了下去! 一天后,太平间走廊外。 相关人员来做笔录。 “温小姐,你弟弟出事的地方离你工作的地方不远,但那里没有监控,只有路人说是一辆红色超跑撞了你弟弟,逃逸了。” 温晴一身黑衣,眼神也似死了一般。 她轻轻问:“抓到了犯人,可以判死刑吗?” 对方都被她问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温小姐,这个……恐怕……很难……” 一句逃逸,一条人命。 死亡便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分别。 温晴已经流不出泪了。 在她的身后,余榕垂着眼没有说话,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离开。 或许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一个人,想起那个在他八岁时,便因为丈夫出轨而车祸身亡的女人。 等调查案子的人走后,他才走到温晴身边。 “我送你回家。”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声音竟称得上温柔。 温晴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儿,随之才呐呐的说:“家……我没有家了。” “只要你自己还在,就能给自己一个家。” 他的话好似一剂强心针,温晴的眼神总算看起来不再灰暗得让他心烦。 将温晴送到家,余榕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到乔娅打过来几十个未接电话。 他转头朝别墅驶去。 “陌庭!”一见到他,乔娅就冲上来抱着他哭了起来,“我闯祸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人他自己冲出来的,我刹车失灵才不小心撞上去的!” 余榕眉头一紧,将她拉开。 他忍着将沾了她眼泪的衣服丢掉的冲动,冷冷问:“怎么回事?” 乔娅哭得梨花带雨,委屈道:“昨天晚上……黎波酒店附近,我撞到一个人,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黎波酒店附近的车祸……是温晴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