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余榕的人,我说她有资格就有资格!” 会议室的门被人忽然打开,余榕里面穿了件纯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外面披了一件浅灰色大衣,面若寒冰从外面走进来,带进一股冷意。 刚才还吵闹不已的众人在看到余榕进门,一时齐齐噤声。 他阔步上前,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没来由的让人心里一紧。 温晴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下去,听余榕的意思,今天这场面,他是要维护自己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觉得闷闷的,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一时鸦雀无声。 “余榕,来做什么,钱又不是给你的,你在这里掺和些什么?”还是傅陌城率先问出了口。 余榕周身气压一凛,上前走到温晴旁边的空位,挑眉莫测一笑:“怎么?你也知道是傅家的东西,那也应该知道,我不同意,谁也别想动!” 众人闻言都多少有些不悦,本来这次会议大家都忖度着余榕不会来,毕竟他是辜负了傅老爷子的临终嘱托,应该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了的。 当然,众人也就是看他不在这里,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否认老爷子的遗嘱。 毕竟,退一万步来说,傅管家就算再受老爷子器重,也不过就是一个管家,而温晴,早就签署了离婚协议书,约定的离婚期限也已经到了。 只要众口一词咬定遗嘱是傅老爷子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立下的,那也可以不作数。 毕竟温晴一个人,想要跟傅家这一群人作对,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们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 傅陌城气得脸色发黑,咬牙了半晌,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见一时没有人敢说话,一直一言不发的蒋依枝忽然笑了笑。 “陌庭,今天你这么多叔叔伯伯们都在这里,什么事情还是大家商量着来比较好。”蒋依枝脸上笑意深沉,明明是跟余榕说的,眼神却落在了温晴的身上。 温晴被这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偏偏这时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榕从容地在她身边坐下,手指微微弯曲着,一下一下轻轻在桌上扣响:“既然是老人家的遗嘱,自然是按着遗嘱来。” “不行!老爷子当时病得那么严重,肯定是病糊涂了才会把傅家的财产留给一个外人,当然不能作数!”说话的是余榕的三叔。 只见余榕剑眉微皱,语气满是威胁意味:“三叔,听说最近你名下有加公司税务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话音刚落,三叔的脸色骤然大变:“你!你你你……不用你操这个心!” 然后整个会议厅就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了。 一旁的蒋依枝看着,忽然笑着:“算了,既然这都是傅老爷子的意思,那自然还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来,既然是要给温小姐也不是其他人,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温晴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既然这些财产是老爷子留给她的,那自然跟旁人没有关系,包括他余榕。 她大致就理解了蒋依枝的意思,既然在座的各位今天是注定分不到什么,那她也不能让余榕得到了。 反正落到她手里,以后还慢慢有机会拿回来。 见蒋依枝发话,众人虽然有不满,但居然也都很一致的没有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财产过继合同一切竟然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全程,温晴跟余榕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签完合同以后,两人一起等电梯下楼。 站在无人的楼梯间,余榕才跟她率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乔娅现在是我那个后妈护着的,你想要对付她,并没有那么容易。” 第三十章 厌恶 楼梯间后正对着的是一扇明亮的落地窗,透过窗,能看见高楼之下,底下的人群就像蝼蚁一般渺小。 温晴眼神微动,脸上的笑容多了一分冷意:“从前你护着那个杀人凶手,现在,你后妈护着,还真是很一致嘛,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帮了我,我也不见得领情。” 余榕似乎并没有因为她这阴阳怪气的话而生气,只眼神黯淡了下来:“之前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要对付乔娅,我现在可以帮你,傅家的财产你想要我可以帮你捏稳。” 她心里忽然没来由的冒起一阵寒意,转头看向余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早在我出事之前你就已经知道傅家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我爷爷留下来的那笔遗产吧?” 依誮余榕蹙眉,却没有说话。 温晴知道,他这算是默认了。 她嗤笑一声:“你们傅家始终是欠我们家的,如果当年有爷爷留下的那笔资金,我奶奶不会多年奔波,积劳成疾,在医院度过那最后几年的光阴。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相遇,你也不会这样高高在上地站在我面前,把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并非她仗着这个就一定要傅家赔偿给她什么,而是她觉得委屈。 明明余榕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为了一个害了她和她弟弟的恶毒女人要伤害她。 她一无所有,孩子没有了,弟弟没有了,而他仍旧一副高高在上,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没有错的样子。 “我说了,你要给温心阳报仇,我帮你,我可以补偿,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重演!”余榕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这么固执,他都说了他可以弥补,为什么她还要一直咬着自己从前做错的事情不放。 说到底,温心阳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唯一做错的不过就是袒护了乔娅而已。 温晴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一个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实在是说不清楚。 她看着电梯楼层一点点升高,收回自己的眼神,语气平静得让人出乎意料:“余榕,所有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感觉不到痛,你以为一句补偿就够了吗?”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够?”余榕脸上隐隐有怒意。 “叮——”电梯到了,温晴垂眸走了进去。 余榕见状也快步进去,给了里面其他人一个眼神,让所有人都出去。 电梯里仍旧只有他们两人。 温晴心里无奈,尽量耐心又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把心阳当做弟弟,也没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难过,也不恨,但我爱他们,所以原谅不了你这个帮凶。” 这句话她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余榕是个明白人,该懂的都能懂。 话音刚落,电梯陷入一片沉寂。 温晴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气里低沉的气压,其实她心里也是难过的,可这些难过比起心里的仇恨来说,已经微弱到算不了什么了。 四年了,只要一想到温心阳,她心里如被烈火炙烤一般,日夜不能安眠。 她的弟弟,惨死以后,凶手却被她爱的人袒护着。每每想起,心脏的血液都几乎要焚烧成灰。 其实,如果从来没有爱过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恨,爱之深,责之切,大致如此。 “叮——”电梯稳稳停在一楼,门开了。 踏出电梯那一刻,她很清楚地听见余榕在身后开口。 那是一种极低沉,而又带着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