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回道:“乔露。” 乔露?乔辰枫。 无陈颂眼神渐渐也沉了下去,连看乔露都多了分阴冷。 乔露不明所以,但着实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站起身,结结巴巴道:“既,既然大叔哦不,大哥没事了,我就回去和江辞姐说一声。” 说着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 乔露立刻站住,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好家伙,这个人真的不知道比她个威严了多少倍。 无陈颂语气不知为何软了些:“你的意思是江辞让你来看我的?” 乔露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是的。” 虽然江辞没有明说,不过也算是这意思了,她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 无陈颂闻言,心里竟浮起一丝暖意,所有倦意和烦躁都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乔露扭过头,见他唇角微微带着笑,惊讶至极。 就因为这个他就心情好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弋㦊欢江辞姐。 乔露趁着无陈颂还沉浸在“江辞的关心”中,立刻跑了出去。 无陈颂回过神,见乔露跑了,也懒得管。 他看着指间的戒指,眼底的笑意犹如和煦春风,与平日的冷厉大相径庭。 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萌芽了。 一路奔回病房的乔露本来想告诉江辞刚刚的事,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乔露看了眼手机,正是江辞做复健运动的时间,便决定先去买饭。 无陈颂从办公室出来,正想去找江辞,却照顾老太太的护工。 她看到无陈颂,又害怕又慌张:“佟先生,老,老太太她,她不见了……” 无陈颂眉一拧:“怎么回事?” “我就去了个厕所,回,回来人就不见了……”护工急的满头大汗,“我正要去找护士帮忙找人呢。” 比起她的慌张,无陈颂倒显得分外冷静,他让护工去找护士帮忙看看监控,他先去找找。 复健室门外,江辞借着等护士的空当动了动腿。 很吃力,但是也能勉强挪动。 “轰隆”一声雷响,惊得江辞一颤,外头居然开始下起雨来了。 地上将化的雪也开始被冲成了水,寒意直逼心肺。 江辞紧了紧衣服,推着轮椅到门边看着雨幕听雨声。 直到有了些许困意的时候,江辞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轮椅后方把手,她以为是护士,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后面的人突然将她往外推,推进了雨里。 一瞬间,江辞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全部都被淋湿,冰凉到刺骨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冰刀一样。 江辞惊恐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而瘦弱的老人,她的脸被湿透的头发遮住,只能看到一只浑浊而又红红的眼睛。 江辞惊惧地看着,冻得嘴唇泛了白:“你……你是谁?” 第三十二章 千钧一发 推着她的老人没有回答,满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紧紧抓着把手,不知是为了推江辞走还是靠着它支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复健室后门的院子平时人就少,此时大雨滂沱更是空无一人。 江辞想要站起来,却被这雨水冻得只有打颤的力气,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小的被雨声所淹没。 而此刻,无陈颂在住院部找不到莫母,护士看了监控后说莫母往复健室那边去了。 无陈颂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丝不安。 他跑去了5楼江辞的病房,也是空无一人。 脑海忽然闪过两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无陈颂心一沉,立刻跑去复健室。 雷声像是被疯狂敲响的铜锣一样,震耳欲聋。 江辞身上的羽绒服吸了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冰窖里一样。 她牙齿不住地打颤,连嘴唇都隐隐泛了紫。 身后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推着她转着圈,哪怕她动作再迟缓,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江辞艰难地说着。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颤的身子立在轮椅旁边。 两字枯木一般的手抓着轮子,像是要把轮椅掀倒。 但她始终是个老人,力气不足,又淋着雨,比江辞好不到哪儿去。 江辞咬着牙,想看清她的脸,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只满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种熟悉感。 可还没等她细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和雨水让江辞呼吸都窒住了。 她惊惧地看着那老人从草丛里扒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颤颤巍巍地朝她走了过来。 老人举起石头那一刹,江辞瞳眸猛地紧缩。 这一幕,和那天莫母用台灯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还没来得及诧异,才恢复知觉不久的腿便是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江辞凄厉的惨叫,老人终于开了口,发颤的声音骂骂咧咧着:“你该死……你们莫家人都该死!” 是莫母的声音。 江辞眼眶一热,腿部的疼痛伴随着心疼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妈——我是江辞啊!”她试图叫醒莫母,可换来的却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渐渐染红了她腿边的一滩雨水。 “救……救命……”江辞泛紫的嘴唇蠕动着,眼皮越来越沉,连腿上的剧痛不知道何时都变得麻木了,“夜辉……” “江辞——!”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江辞将近模糊的意识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满脸着急的无陈颂朝她跑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扯了下嘴角,不知道那次飞机失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失所爱的模样朝她跑过来。 疯狂的莫母被赶来的护士和护工抓住,而看到伏在地上,病号裤已被血染红的江辞纷纷都吓了一跳。 无陈颂将江辞抱起,揽在怀里,赤红的双目浸着慌乱,声音都开始发颤:“江辞!江辞!” 他轻轻晃着江辞,手在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时,心陡然紧缩,痛的他差点瘫倒。 江辞的腿微微抽搐着,声音细小:“我,我……” 话还没说完,江辞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江辞!” 第三十三章 血 本是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双腿满是血的女人飞奔着。 洁白的地板上满是滴滴血迹,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一路延伸至手术室。 将昏迷的江辞轻轻放在手术台上,无陈颂不住颤抖的手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江辞,没事了,坚持住……” 护士拉着他往外走:“家属在外边等。” 无陈颂像是木偶一样被拉着,没有一丝反抗。 只是目光却定在台上那单薄的身子上,地板上的血像是岩浆一样灼烧他的双眼,江辞那起伏微弱的胸膛像一把刀绞在他的心口。 “江辞……” 他有些泛白干裂的薄唇不断地唤着,像是只要一直叫,江辞就会立刻好起来。 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无陈颂才颓然地伫立在门口。 往日凌厉的眼神一片散乱,仿佛还停留在刚刚看见江辞躺在雨中的那一幕。 无陈颂喘着气,宽肩颤着,堪堪扶着墙靠着。 他不敢想,如果他亲眼看见江辞葬身火海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疯吧。 无陈颂抬起左手,戒指已经被血渡上了一层红色。 “江辞姐!” 乔露的声音由远到近,她手里还提着给江辞买的粥。 见无陈颂站在一边,她正想问江辞的情况,却看无陈颂左手满是血,而灰色的毛衣袖生生被染成了红色。 乔露腿立刻就软了,她扶着椅子,哆哆嗦嗦地看着亮着的手术灯:“江辞姐……怎么样了?” 她有了些哭腔。 买完饭回来却被告知江辞进了手术室,还没走到手术室门口她就被地上的血给吓了一跳。 无陈颂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左手。 乔露又望向他,见他全身都湿透了,黑发有些乱,双眼像是也被这血染红了一样,脸上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此刻这么颓废的模样和两个小时前完全不同。 “她不会有事的。”无陈颂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 他相信江辞不会出事,两次空难她都没事,这一次更不会出事。 但是无陈颂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满是刺的手揪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乔露看了眼门口的血,还是挪开了眼,不敢再看,“为什么要害江辞姐?” 无陈颂墨眸一暗。 莫母已经不是老年痴呆了,她就真的是个疯子。 每一次对江辞都是下重手,目的就是要她死。 无陈颂握拳咬牙,再一次生了悔意,哪怕莫母已经不认得人了,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