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车子缓缓启动。 我没有离开的机会,只能紧贴着车门缩成一团。 可属于季锦衣身上的雪松味道还是一点点侵略过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沉香。 我不受控制的看过去,就瞧见他腕间那串白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这佛珠是我们五年前刚在一起时,我特地去佛寺求得。 没想到……他竟然还带着。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这时,却听见一阵机械声响。 车厢内,前后座之间的隔板突然升起。 我心脏猛地一跳。 和季锦衣恋爱的那三年,因为要避人,所以很多次约会都是在车里进行的。 而一切开始的前奏,就是挡板升起。 季锦衣现在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我胡思乱想着,下一秒,只感觉季锦衣的气息忽然浓厚起来。 他靠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将那串佛珠一点点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垂眸怔怔望着那串比我皮肤还白的佛珠,心砰砰跳。 我看向已经退回去的季锦衣,声音沙哑:“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锦衣没有回答。 静默间,车停了。 我看着季锦衣下车的背影,本想喊他的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走去的方向,有个女人站在那儿。 她在季锦衣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我只觉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那个女人竟是我最好的闺蜜步月歌! 她和季锦衣……在一起了?! 第2章 看着那一站一坐的亲密人影,我觉得浑身血液都冷透了。 被家人无视,喜欢的人提分手,现在连最好的朋友也背叛了我…… 心窝子像被捅了一刀,我竭力压着声音里的颤:“步月歌!” 看见我时,步月歌脸上没有一点心虚,还亲昵地拉住我的手:“晚晚,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她笑靥如花,我却觉得好像被一条阴毒的蛇盯着。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和他……” “我都是为了你啊。”步月歌笑意不减反深,“晚晚,是我求贺先生让你回来的,你应该感谢我。” 她求季锦衣让我回来的? 我下意识越过她看向季锦衣。 哪怕坐着轮椅,男人那与生俱来对所有人事物的睥睨感也没消减半分—— 也和两年前跟我谈恋爱时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所以其实……他根本就没在乎过我是不是? 我有些喘不上气,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慌乱地别开了眼。 这时,却听季锦衣淡声开口:“姜家没留人,他们回来之前,你在我这儿住。” 留在这儿,就要日日夜夜面对季锦衣。 放在以前,我求之不得。 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锦衣。 我垂眼没看他:“不麻烦小叔了,我去住酒店。” 季锦衣却置若罔闻,直接吩咐一旁的管家:“去把东院的房间收拾出来。” 随后便由着步月歌推着,进入贺家客厅。 又是这样…… 我站在原地没动作,已经数不清自己的意愿是第几次被完全忽视了。 沉默间,管家走近来轻声劝我:“二小姐,您知道先生的脾气,还是快进去吧。” 知道,我当然知道。 上一个惹怒季锦衣的人,整个家族直接在北京被除名。 虽然姜家没人在乎我,可我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我攥了攥手,僵硬的迈着脚走了进去。 贺家客厅内。 看见季锦衣的那刻,坐在院子里喝茶的一众贺家旁支立刻全都站了起来。 “贺先生。” “贺爷。” 季锦衣目不斜视,从他们中间径直穿过。 这样的场面,过去总见,我早就习以为常。 直到卧房门口,季锦衣忽然停下屏退了步月歌,然后看向我:“你跟我进来。” 我一头雾水,顶着步月歌不善嫉妒的眼神,跟着季锦衣走进他卧房。 关上门,房间里浓郁的雪松香瞬间将我包围。 而季锦衣扯开西装领带,目光淡漠:“贺氏设计部最近缺人,你明天去报道。” 设计部? 我狠狠一怔,思绪倏然被拉回到两年前——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抱着满腔对服装设计的热爱,想要在时尚圈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也想告诉家里我其实不比姐姐差。 可梦想还没开始,我就被赶去了冰岛。 姜家没人知道我喜欢的事,没想到季锦衣竟然还记得…… 一时间,我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感情也好像在慢慢涌出来。 但当我碰到腕间冰凉的佛珠时,这一切又都好像沉寂了下去。 想起步月歌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忍不住问:“真的是步月歌求你让我回来的吗?” 季锦衣慢条斯理地接下袖口,冷淡抬眼:“有区别吗?” 没区别吗? 我心脏一紧,又想起下车后步月歌吻他的那个画面:“所以你和她是真的……”在一起了? 话没说完,就见季锦衣将价值百万的袖口随手扔在桌上。 他低沉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我和她怎么了?不行吗?” 没有不行。 只是这一刻,被分手,被放逐的不甘、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我往前一步,哑声发问:“你跟她都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行?!” 第3章 我和季锦衣曾经在一起三年。 那三年,我从没埋怨过他不公开的选择,以为他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毕竟表面上我还得喊他一句小叔。 但和我同辈的步月歌却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陪他走进贺家大院。 凭什么?为什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可季锦衣只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他语气不容置否,还带着几分不悦。 我狠狠一震,鼻间当即一阵阵泛酸—— 季锦衣从前分明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但如今他竟为了步月歌也对我这样冷漠! 他就那么喜欢步月歌? 我不信,咬紧了牙关还想坚持再问一次。 可抬眼对上季锦衣冰冷的瞳孔,我的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一般,再问不出口。 最后我狼狈转身,仓皇逃离了他的房间。 因为小时候常被父母遗忘,我没少在贺家借宿。 不用人带,我凭记忆一路快步走到了东院的客房。 看见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我的情绪好像更压不住了。 我把自己整个人摔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不呼吸,不喘气,等到胸腔胀痛,脑袋空白,才放过自己。 然而这一夜,我还是没睡好。 好像做了很多很多有关季锦衣的梦,可等梦醒,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咚咚!” 管家敲门叫醒了我,并送来一套职业装。 我这才想起来季锦衣要我今天去贺氏报道。 不用想,衣服一定是季锦衣让人准备的,因为三围尺码是我两年前的数据—— 这衣服两年前的我穿一定很合适,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太宽松了。 我看着镜子里有些滑稽的自己,一时不知道季锦衣是不是真的关心我。 如果关心我,为什么会没发现我的消瘦? 可如果不关心,他也不会送来这套衣服…… 最后,我到底还是穿着这套衣服去了贺氏集团。 到十八楼的设计部,刚走出电梯,我迎面就碰上了步月歌。 没等我疑惑开口,她先朝我伸出手:“晚晚,欢迎你来到设计部。” 那主人派的模样让我很不舒服。 我皱起眉看她,故意忽略了她的手:“你为什么在这儿?” 步月歌倒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后嘴角上扬:“我是设计部的总监,当然在这里。” 设计总监? 这怎么可能,她大学专业是金融,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怎么有资格做总监? 步月歌却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突然拉起我的手走进设计部办公室,对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作品,语气骄傲:“看,这些都是我的作品。” 我下意识看向她指的方向。 当看清那些作品时,我感觉胸腔里好像瞬间被火烧一般。 我猛然抓住步月歌的手将她推到墙上:“你再说一遍这些是谁的作品?!” 那一张张,分明是我这两年在冰岛画出来的心血! 动静很快吸引来一众员工。 有人拉住我,也有人去关心装作楚楚可怜模样的步月歌。 最后制止了这场闹剧的人是季锦衣的秘书。 他将我带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季锦衣正在处理文件。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愤怒化作了无数的委屈。 以前不管是谁欺负我,季锦衣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我以为这次也一样。 “步月歌就是个小偷!那些作品都是我的,是我让她帮我在国内投稿的!” 然而季锦衣放下钢笔,平静的看着我:“那又怎么样?”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过是一个出名的机会,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语气不以为然,“你和她抢什么?” 他的态度就好像在解决两个小女孩抢一个洋娃娃。 可根本不一样。 别的事我都能忍,可对于我的作品,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 我看着季锦衣的脸,第一次觉得他那么陌生:“抢?那本来就是我的!” “她如果真有实力我没意见,可她偷的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