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杳声音十分平静:“我明白了。以后,我也不再是你的姐姐。你这十八年,我已经尽到我最大的努力来当一个长姐,宠你护着你爱着你。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再是你的姐姐。因为,我没法面对你这双和她一样的眉眼!”
“姐,不要,姐……”陆悠雪眼带哀求。 陆杳杳没再理她,转身即走。 蒋芸厉喝一声:“你走了,你就别想再回来了!还有,你要想清楚,你跟陆家作对的下场!整个南城都无你的容身之地。” 陆杳杳嘲讽一笑:“哎哟,我好怕。” 她又折回来,想起还有些要问:“当年,你是在哪里把我抱走的?” 蒋芸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居然不记得了! 陆杳杳曾看过那些新闻,一个孩子丢失,是一个家庭一辈子的伤痛。 有些幸运的找回来了,有些一辈子都在找孩子的路上。 结果,蒋芸却说不记得了! 陆杳杳握紧了拳头,紧紧揪住蒋芸,狠狠地一拳挥下,却是把蒋芸旁边的椅子打了一个洞,蒋芸吓得尖叫一声,腿都软了。 “陆杳杳,你敢!” “呵~”陆杳杳冷笑一声,见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熹熹嘻嘻一笑,跟在陆杳杳后面,偏头看陆杳杳:“姐姐啊,伤心就哭出来嘛。姐姐,你是不是很难过啊?” “姐姐,走吧,我带你去玩,这个时候,就应该去游乐场呀。” 陆杳杳偏头看了一眼熹熹:“是你想玩吧?你都成了鬼魂了,你还能玩吗?” 熹熹嘟了嘟嘴,不太高兴:“人家知道我是鬼啦,你也不要总是戳我的痛处嘛。我不能玩,看别人玩我也会觉得开心啊。” 游乐场? 陆杳杳想起自己这二十年,陆家人带她去游乐场,屈指可数。 “好,我带你去。” “啊,真的呀!姐姐,你太好了!” 陆杳杳带着熹熹来到一个商场,商场四楼就是游乐玩耍的地方。 虽然是工作日,可是里面人也不少。 熹熹指着娃娃机:“我要抓这个抓这个。” 陆杳杳换了二十个币,二十个币都玩完了,结果什么都没抓着。 陆杳杳气得不行,这破机器也欺负她! 熹熹在旁边加油打气:“继续嘛,再投再投。” 一百个币后,陆杳杳抓到了一只皮卡尔。 “哇,是皮卡丘哦!”熹熹扑上来,却从皮卡丘玩偶穿过去。 她又穿回来,一点也不气馁,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天桥,傍晚。 陆杳杳坐在天桥一角,缩在那里,看天空发呆。 她的心一直紧缩着。 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干,就这样窝在那里发呆。 熹熹虽然成了鬼魂,但内心还是个小孩子,玩性大发。 一会儿去追蝴蝶,一会儿突发奇想想去抓只鸟。 熹熹的笑声传来,和天桥下呼啸而过的车辆发出的声音,还有风声,让陆杳杳感觉到一种安全感,她不是一个人。 陆杳杳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久到太阳下山,久到天已经变黑,路灯次递亮起。 吃了晚饭的人们出来散步,看到陆杳杳坐在那里,旁边是个皮卡丘玩偶,只是目光不自觉停留,没有人上前来搭话。 又或者,经过的人,一直低着头玩着手机,并不曾留意有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发呆了一下午到晚上。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男子在她面前站定,声音细听,似乎还透着一股怜惜:“杳杳,起来,回家了。” 陆杳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江锦墨的声音? 江锦墨怎么来这里了?江锦墨怎么找得到这里呢! 这里离江锦墨住的地方,完全是不同的方向。 她没理,直到江锦墨也在她身边坐下,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包围。 “在看什么风景这么好看?嗯?” 这下,真不是错觉了。 陆杳杳偏头看向江锦墨,夜色的灯光掩映下,江锦墨眉目如画,看过来的双眼如黑曜石一般。 他似乎是跑过来的,气息微喘,不过短短数秒,几乎已经平息。 “三哥,是你呀?你怎么来这里了?” “路过,看到你了。” 事实是,他给陆杳杳打了好多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才找来。 找来自然也费了一些功夫,但他有他的渠道。 “这样啊。” 她回了三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江锦墨能感觉到陆杳杳变了,以前还带着几分天真与可爱。 她世俗但不世故,她虽然是陆家养女,但却生活和社会经验满满。 现在的陆杳杳,像是一汪深潭,看似平静无波,但谁知道下面是否暗潮汹涌。 熹熹又飘回来了,看到江锦墨,立即两眼放光:“哇,好漂亮的好帅的哥哥呀!哥哥,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江锦墨不由失笑:“你才多大,就知道男朋友女朋友了?” “熹熹不小了,熹熹六岁了呀!熹熹在幼儿园时就有男朋友了。哥哥喜欢姐姐,熹熹知道,嘻嘻。” 陆杳杳朝熹熹招了招手:“熹熹,不是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就一定是男女朋友。这是我三哥,不是亲的,胜似亲的。” 江锦墨站起来,向陆杳杳伸出手:“走吧,想吃什么?” 江锦墨应该是去公司了,穿的西装革履,银灰色的衬衫十分显气质,宽肩窄腰。 陆杳杳促狭心一起:“什么都可以?” 江锦墨点头。 陆杳杳说:“那烤鱼吧。” 吃夜市的大老板,吃个烤鱼应该也是不排斥的。 “好。” 陆杳杳知道一家烤鱼店不错,她和室友们曾去吃过。 陆杳杳和江锦墨刚离开不久,一道修长的身影匆匆赶来,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有陆杳杳的气味。 男子喃喃低语:“谁把杳杳带走了!我居然又来迟了吗?” * 陆杳杳和江锦墨来到那家烤鱼店,几个桌子就摆在露天的场地,陆杳杳是这里的熟客,因为老板是四川的,她也会学了几句四川话。 陆杳杳用四川话跟老板说:“老板,要一条烤鱼,小辣的,要麻辣味的。” 吃烤鱼的时候,陆杳杳也不说话,努力干饭。 再看江锦墨,吃相优雅,挑鱼刺简直是一绝。 陆杳杳吃饱了,托腮看向江锦墨。 “吃饱了,那走吧。今天我给钱,你别跟我抢。” 陆杳杳结完帐,对江锦墨挥了挥手:“三哥,再见。” 她想走,江锦墨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要回陆家?你不跟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