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和梁婉想追上去,可皇威在,他们到底不敢多放肆。 直到殷文廷带着韦丹婷彻底消失在镇北王府。 韦霖不解地问殷景成:“王爷,那个铃铛……为什么不能给皇上?” 殷景成手里的剑叮当落地。 他哑声苦笑:“因为那是丹婷的命。” 有了今日这一出后。 殷景成更笃定,若是令物落入殷文廷的手里才是丹婷最大的劫难,那么这一生,丹婷是彻底无法摆脱殷文廷了。 至于现在。 他想,倾尽一切代价,他也要带丹婷离开殷京,让丹婷过上她理想中的真正自由的日子。 送走韦家人后。 殷景成眸色如墨,回了书房,拿出先帝留下的遗召,眼底泛起寒意。 “来人!传令让驻扎北狄和南境的所有副将待命!” 殷文廷之前便能因轻信隐月而险些让南境失陷,如今又这般情绪用事,这样自大又自私的人,何谈明君?! 凤仪宫内。 殷文廷将韦丹婷带进来,满脸欢喜:“丹婷,你瞧,我让人将凤仪宫保持着你过往住的样式,一丁点都未曾变过。” 韦丹婷的目光从凤仪宫内一点点看过去。 最终定在了殿中的那根大柱上。 她记起了一些事,并不愉悦,眼眶就不知不觉落下眼泪来。 殷文廷不明所以,匆匆拿手帕替她擦拭。 韦丹婷眸色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柱子,而后缓缓开口—— “羽灵便是被你逼得撞死在这根石柱上,对吗?” 第40章 羽灵? 这个久远的名字让殷文廷一时没记起来,他愣住了。 韦丹婷只觉可笑,“你忘记了?羽灵是我的贴身侍女啊,她跟我上过战场,跟了我十多年,可后来却被你和隐月逼得撞死在这里,你忘记了吗?” 这本都是她在梦里梦见的场景,可事到如今。 她再傻也猜得出来,不管是韦家人还是宫里,每一样都在告诉她,其实那些都不是梦。 而是自己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这么抗拒进宫,所以她才会在踏入凤仪宫时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 她无法逃脱,只能接受这一切。 殷文廷却怔愣住了,他总算在记忆的角落记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一时他心虚至极,眼里露出些许无奈。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再说当时我是被隐月蒙蔽了,我现在就追封羽灵一个职位,让她重新风光大葬可好?” “风光大葬?”韦丹婷不知道他如何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出这四个字来的,她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恶心至极,“殷文廷,你就别去扰她清净了,放过她吧。” 她冷漠的态度让殷文廷心里感到十分不适。 但接她回来第一天,他不想跟她吵架,因此沉默应着,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要带她去吃点东西。 韦丹婷却依旧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陛下,我不饿,我想休息了,请您离开。” 她回宫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赶他离开! 殷文廷心底的怒火在这瞬间被彻底点燃,他狠狠压住她的双肩,“丹婷,朕已经够卑微了,朕对你已经够好了,你既然已经答应朕回来,何必要跟朕耍这种冷淡的戏码,朕是真的知错了,朕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一番话下来。 他句句以‘朕’自居,字字以天子之名压她。 韦丹婷心里的恶心感翻涌更甚,可眼底却毫无波澜,她冷笑一声:“我只答应你入宫,可从未说过要跟你过日子,还请陛下自重!” “韦丹婷!你非要如此气朕不可吗?!” 殷文廷怒火中烧,又记起今日在镇北王府她与殷景成的卿卿我我,更觉烦躁,他一把将人压住床上,冷凝着神色想去解她的衣带! 韦丹婷眸色一冷,当即行动迅猛,反手将殷文廷一掌推开。 那掌风丝毫未收力道,殷文廷武力本就弱,直接被她一掌打飞几米远,口腔吐出一口血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韦丹婷飞身过来,一把匕首狠狠抵在了他的脖颈。 她眸色赤红,神色冷沉:“别逼我杀你第二次。” 她眼底的恨意那么真切。 殷文廷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毕竟她之前已经杀过他一次了。 心口的疤痕好似再度隐隐作痛起来,殷文廷的额头冒出冷汗来,他抿紧唇线,哑声问:“是为了殷景成吗?你难不成是在为他守身不成?” 话音落定的瞬间,韦丹婷手中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 殷文廷瞳仁骤然收缩。 她又一次要杀了他?! 可却是为了殷景成要杀他! 第41章 可最终。 韦丹婷的匕首还是未能彻底狠狠划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杀了你会连累殷景成,这次我便放过你。” 多可笑。 她要杀他是因殷景成,可她不杀他也是为了殷景成。 之后几日。 殷文廷回回都被韦丹婷拒之门外。 一开始他想着给她时间,便不急。 可直到那天,他偶然得知韦丹婷日日要与殷景成通信。 于是他再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凤仪宫。 正好看见在写信的韦丹婷。 最上方的‘殷景成亲启’几个字狠狠刺痛了殷文廷的双眼。 他眼底的嫉恨几乎要呼之欲出:“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醒来才认识他多久,你分明记得我们之间种种,凭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凭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呢?”韦丹婷歪头看他,唇角挂着讥讽的冷笑,“凭你杀了我最亲近的侍女,凭你杀了我的父兄,凭你最后还害死了我韦家五万军,甚至杀了我吗?!” 字字质问,直问得殷文廷面色惨白。 “你怎么会……” 他看见的韦丹婷分明是个没有过往情感的痴傻模样,为什么此刻的韦丹婷看起来像是恢复了所有神志一般? 韦丹婷忍受着脑海里那些记忆钻心的痛楚,眸色一点点变得清明。 她看着殷文廷那疑惑又惊愕的眼神,只觉得过往的自己确实眼瞎,自己的瞎眼简直是活该! 她不仅眼瞎,心更瞎! 居然会为了这么个狗男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看错了人,爱错了人。 如今再看见殷文廷,她只觉恶心至极! 她是从踏入凤仪宫的那一刻开始逐渐恢复神志的,这个宫禁锢了她一生,她怎么会记不起? 过往种种,随着记起羽灵的死纷沓而来。 到了此刻。 她记起的不止是那些记忆画面,还有所有的感情,那些不甘、痛苦、恨意,尽数袭来。 看着殷文廷这张悔不知改的脸。 韦丹婷恨不得挥剑砍下。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只能硬生生忍下。 韦丹婷眼里的恨意比任何时刻都明显:“殷文廷,我出征之前留给过你一封信的吧,我同你说过,愿你我此生再不相见,你就这么非要给我添堵吗?” 殷文廷哑口无言,他终于意识到,如今自己面前的不是他试图能哄骗过去的韦丹婷,而是实实在在恨着他的韦丹婷。 他惊慌无措地上前来,只敢拉住她的衣角。 “丹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当时是被隐月下了移情蛊,我对隐月有多好,都能证明我对你有多爱不是吗?” 他试图跟韦丹婷解释过往。 可再多的借口也无法阻止过往发生过的所有错。 韦丹婷冷漠至极地将他的手挥开:“陛下何必用隐月做借口?你爱我时,可不见对我的国事建议毫无根据地听从,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我记得当初,我韦家想以战功给阿霖求个文职,那时还没有隐月,没有移情蛊,你还在所谓地爱我,我向你提出多少次,最后你跟我说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说后宫不得干政,让我不要为韦家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