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崔绍琼的存在,哪里都不像是家。 他想追上去,可陶质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他心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不仅仅是因为没有珍惜崔绍琼,而是一直以来,他把崔绍琼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从未平等的看待过这个女人。 崔绍琼爱他时,他觉得是理所当然,崔绍琼对他冷淡时,他觉得她在闹脾气,哪怕是后来崔绍琼成为了植物人,姜永昌依然不觉得崔绍琼会离开他。 哪怕可能的死别近在眼前,可崔绍琼沉睡的每一秒,姜永昌都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崔绍琼会被别人带走,而他,无力反驳,没资格让她留下。 这种挫败感,姜永昌二十多年来,从没有体会过。 他彻底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爱一人,不应该是画地为牢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准,而是纵使万人都说爱她,也要有足够的自信站在那人身边,坚定的相信。 姜永昌做不到,所以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对自己狭隘自私的感情,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嘴上说的好听,他要等崔绍琼醒来, 可他何尝不是仗着崔绍琼毫无所觉,将她禁锢在身边,心底最深处想的是,那个人,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己眼前。 “姜永昌,你真是…不堪。”男人喃喃自语道。 天空渐渐飘起了小雨,很快便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身体,冰冷的雨水让姜永昌更加清醒。 原来他的爱,对比崔绍琼,一文不值。 “先生,该回家了,您的父母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管家撑着伞到了他身边,对他说道。 姜永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身上颓废的气息完全遮掩不住,他说:“我这样,怎么去见他们。” 崔绍琼的情况他瞒得很紧,就连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易家父母对崔绍琼这个儿媳妇,是一千个满意一万个喜欢。 他怎么跟二老说,崔绍琼自杀成为了植物人,还被夏定带走的事情? 姜永昌此刻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那个一往无前冷漠狠辣的总裁,而是像极了一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彷徨又恐慌。 夏定的身份,和崔绍琼的关系,以及认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的感觉,都给了这个男人太大压力。 像是千斤重石,一瞬间压了下来,几近要压碎他坚韧的脊梁。 管家开口道:“不管怎样,您和夫人之间是有感情的,先生,我无法评论对错,更没办法衡量爱意,可事实无法逃避,你若还喜欢夫人,又何必轻言放弃?” “您父母那边,也迟早是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您亲口跟他们解释,总比他们接受到道听途说的消息,要好得多。” 管家人生阅历丰富,一番话似乎让姜永昌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管家那句话触动了姜永昌的心,他眼中浮现出思索之色。 第二十六章 是我的错 “什么?清优成了植物人?!” 姜永昌一回家,就见四处旅游的父母笑眯眯的坐在那丽嘉里,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更是眼睛都眯的看不到了。 当他们问起崔绍琼的去向时,姜永昌将全部的事情和盘托出。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句话。 苏父没想到,他最喜欢的儿媳妇,在他不在的时候,竟然受了这么大委屈。 当即一拐杖狠狠砸在了姜永昌身上,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苏母赶紧拦在姜永昌面前,喊道:“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等孩子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也不迟啊!” 崔绍琼对二老来说,不仅仅是儿媳妇那么简单,她是故人之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辈,说是半个女儿也不过分。 但对于苏母来说,崔绍琼重要,姜永昌也同样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该护着的还是要护着。 姜永昌伸手按住母亲的肩膀,低声道:“妈,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苏母顿了顿,不等自家丈夫说话,转身利落的给了姜永昌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客厅都陷入寂静。 苏母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你从前多混账多玩世不恭我都无所谓,可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姜永昌,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我的错。”姜永昌只能这样说。 他看着激动的二老,轻声道:“你们别气坏了身子,崔绍琼被他的叔叔接了回去,那边的条件要比外面好得多,会有机会醒过来的。” “夏家都成了过去式,清优哪里来的叔叔!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苏父跺着拐杖吼道。 “对方自称夏定,是清优的叔叔,他的身份,爸您知道的。” 苏父皱着眉使劲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夏定?” 苏母却不管那么多,她坐下来,脸上怒意不减:“姜永昌,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里,这些年我和你爸爸离开之后,所有的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其实两年半以前,苏母就看出来,自家儿子对媳妇似乎有点不对劲,当初她还特意提点了几句,没想到姜永昌答应的好好的,转头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崔绍琼曾经多喜欢他,后来便有多绝望。 她一手带大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顶着苏父苏母吃人的视线,姜永昌缓缓开口,除了何婵有孩子这件事,都交代的事无巨细。 绝望,自杀。 这样的字眼,怎么跟崔绍琼扯上了关系? 苏父站起身,对姜永昌说道:“现在,立马跟我去夏家赔礼道歉!” 第二十七章 优越 姜永昌当然没意见,就算父母不说,他也准备择日登门,说清楚一切。 这些事情并不光彩,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更是不堪。 姜永昌也不准备隐瞒,事实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夏家的大门,庄严肃穆,门口的保安身上带着血腥气,让人望而生畏。 易家的车缓缓停下,苏父对姜永昌说道:“你做错了事情,不管等会会发生什么,我跟你妈都不会帮你。” 苏母接口道:“没错,我们是来看清优的,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姜永昌只能点点头。 到了地方,苏父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便有人带着他们进去。 很快,姜永昌他们来到了夏定的住处,说明来意之后,下人便去禀报了。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门口并没有来人。 姜永昌站在那里,眉心跳了跳,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又过了五分钟,下人出来说道:“老爷说,请苏老先生和老夫人进去,这位小苏先生,他不想见。” 苏父笑了笑说道:“应该的,不见他也好,那烦请你带我们过去吧。” 姜永昌看着苏父笑呵呵的模样,心里一痛。 要不是他的错,父亲一把年纪了,何必还要对一个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带着尊敬之意。 嘴上说着不管自己,可行动上却仍旧是对他的关爱。 现在他家不成家,还要连累父母为自己操心。 苏父在那边准备进去时,回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他这个儿子,是独子,生下来便肩负着比常人要重的使命,也拥有着常人不能企及的资源。 正是这份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从没吃过什么苦,更让他对有些东西,没有敬畏,不懂珍惜。 崔绍琼出现的时候,他和妻子都很开心,因为在姜永昌眼里,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视。 人一旦有了软弱,做事便会顾及几分,同样也会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崔绍琼是姜永昌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可苏父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间,姜永昌竟然变的这么快,崔绍 |